乔知夏脑袋里嗡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她想了半天,最后干巴巴说了一句。
“爱卿说得有道理,朕极认同,不过兹事体大,朕还要再回去想想,才能定夺。”
那官员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应了一声,将准备好的奏折呈上来,交给李忠。
呼,乔知夏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别说她还困着,就算她整个人清醒无比,也听不懂那些政事,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
所以,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朕身体不适,早朝就上到这里。诸位先将折子呈上来,稍后朕自会批阅。”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景平帝虽是暴君,但勤于朝政,治下甚严。
前不久,一名大臣在朝堂上走神,竟被罚了二十板子,导致百官惊恐万分,上朝时恨不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可今日的皇上,却像换了个人。
早朝的时候打盹,被叫醒后更是理直气壮地宣布退朝,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大家还在为这事百思不得其解,年轻的皇帝已经起身离去。
李忠笑眯眯地收完折子,宣布散朝,然后就一路小跑,追皇上去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朝殿外走,边走边小声议论。
“我怎么觉得,陛下今日与往常大相径庭呢?”
“听说昨日陛下头一次翻牌子,召人侍寝,不会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无心来早朝了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陛下没宠幸,反而把人打入冷宫了。-m¢a-n′k?a.n?s?h-u^.`c/o,m′”
“啊?这是为何?”
“或许是刚进宫不懂规矩,做错了什么事触怒龙颜,咱们的陛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侍寝不成,皇上怎的还如此困倦?”
“自然是因为,昨晚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
“有刺客夜袭冷宫,要取乔美人性命,皇上率领侍卫及时赶到,才把人救下。”
“还有这种事?”
“是啊,乔美人受伤后,皇上还亲自给人上药呢。”
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
“乔美人受伤了?伤在何处?严不严重?”
转头望去,说话之人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正是乔美人的父亲,乔若谷。
身为同僚,说人家女人的八卦被听见,还真有点尴尬呢。
“这个,本官也不清楚。本官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先头说话那人也是上朝前,从宫里下人处听来的,具体情形如何,他又没看见。
不想被乔若谷拉着问长问短,他迅速找个借口开溜了。
“宫里没有传出坏消息,说明令爱没有性命之忧,乔大人不必过于担心。(?;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有人出声安慰,可乔若谷紧握拳头,置若罔闻。
自小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那皇帝强拆姻缘,召入宫中。接着便是打入冷宫,遇刺受伤,叫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如何能好受?
边上几人察言观色,见乔若谷黑着一张脸,也没再多说什么,纷纷找理由告辞离开。
人群很快散了,乔若谷在原地停留片刻,也大步流星走出殿外。
谁也没留意,身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高大挺拔,年轻俊美,乃是宣王裴景玉。
他手指微动,唇边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能让裴景珩英雄救美,又亲自上药,这乔美人倒是有点意思。
乔知夏最先离开,对这些八卦完全不知情。眼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赶快找到裴景珩,让他批折子,处理朝政。
作为一个对国家大事一窍不通的废物,还是躺在龙床上吃水果点心的生活比较适合她。
当然,要是手边再放一本话本,就更完美了。
也不知道御书房里会不会有话本子这类东西,等哪天有空,可以去逛逛。
“皇上,您慢些走,等等奴才。”李忠在身后叫道。
乔知夏回过头,见他抱着一摞奏折,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来。
“别急,朕等着你。”她微微一笑,原地顿住脚步。
烈日炎炎,让他一个年近五十的人跑得这么急,乔知夏实在于心不忍。
无意瞥见皇帝面上的笑容,李忠晃了一下神,心头大为震撼。
他有多久,没看见皇上这样笑了。
而且还头一回停下来等他,简直令他受宠若惊。
等他跑到跟前,皇帝甚至还递来一条帕子,让他擦汗。
李忠赶忙弯腰:“御用之物,奴才愧不敢受。”
乔知夏:……
瞧瞧这暴君,把人都吓成什么样了,连条帕子都不敢要。
她也不恼,自然而然地收回帕子,迈开步子继续走。
“您打算在何处批阅奏折?乾清宫还是养心殿?”
乾清宫她熟悉,这养心殿嘛,或许就是裴景珩处理公务的地方。
“朕要先去看乔美人,午膳也在芳菲苑用,你把折子送过去,再叫下人做好准备。”
“是。”
坐上轿辇,乔知夏又想起一事:“对了,朝堂之上为何不见史官?”
话音一落,李忠脸色一变。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您忘了,”李忠的表情有些微妙,犹豫说道,“之前的史官在朝堂之上公然斥责您,被您亲手处决了。”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李忠觉得,他的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那是裴景珩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几名史官指着鼻子说他谋朝篡位,大逆不道。他二话没说,直接拔了旁边侍卫的剑,狠狠刺进他们的身体。
金銮殿的地砖被鲜血染红,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年轻的皇帝持剑立在殿中,身上的龙袍被溅上鲜血,他却视而不见。室内的光影忽明忽暗地打在他脸上,如同一尊聛睨一切的杀神。
“还有谁觉得朕大逆不道的,站出来说话!”
朝堂上的大臣面如白纸,这哪是站出来说话,分明是站出来受死。
他们不约而同跪在地上,一面叩首,一面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乔知夏:……
李忠的描述让她仿佛置身于当时的场景中。
汗流浃背了。
论杀人,暴君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朕怎么可能会忘?”她清清嗓子,把话圆回来,“朕是想从你口中,回顾那日激动人心的场面。”
李忠:?
激动人心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他只想叹一句圣心难测,前一刻还笑呵呵递来帕子,下一刻又面不改色地让他回忆如此可怕的事。
皇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轿辇微微颠簸,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帝王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渐渐接近芳菲苑,李忠倏地出声,打断乔知夏的思绪。
“前面好像是乔美人身边的丫鬟。”
乔知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小宫女在门口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去看看。”
抬头看见龙驾的一瞬间,芙蓉眼中燃起希冀的光。
她快步跑到轿辇前,扑通一跪,红着眼眶道:“皇上,求您去慈宁宫看看乔美人吧,她一早就过去请安,到现在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