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走后,面上薄怒未消的陆闻舟又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脸颊泛红的从石凳上站起来,低头不敢看她:“他们现在恐怕正守在府中各个出口等着你自投罗网,不如这几天你先在我书房里睡着,等府里守备松懈了,我再送你出去
对于他的提议,刚从桌底下爬出来宋韫枝并未反对,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要不你还是送我出去吧,我也怕会被弟妹误会。?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
不说被那个疯子发现后的下场,最重要的是怕他帮了自己后,会让他的妻子误会。他的妻子本就对她有意见,要是再把她藏在书房里………
“对我来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都不叫麻烦,是我的
甘之如饴。”喉间发痒的陆闻舟克制着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掩在袖口下的拳头握紧对她做着保证,“你放心,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现在送你出去,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他说的话也正是宋韫枝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会发现得那么快,也来得那么的快,从而给她编织出一个天罗地网。
陆闻舟趁她发呆时,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哪里有小道,你随我来。”
去往他书房的路并不远,宋韫枝仍走得心惊胆战,生怕会在下一个路口遇到明月等人,以至于她都忘了那只牵着她的手。
陆闻舟的书房并不大,且都堆满了书,桌上花瓶斜插着用纸做的玉兰花,宋韫枝记得这是她当时随手做来后送给他的,没想到他还一直留着。
“书房可能有些乱,你别介意。”陆淮虽说不是第一次带她来自己的书房,仍拘谨得脸颊通红,“你渴不渴,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就是………”原本难以启齿的宋韫枝险些要被身上的味道给撅过去后,才忍不住开口,“那个,我想沐浴。?k,s·w·x*s_./o?r.g^”
“要是感到麻烦的话,可以给我准备半桶水就好。”前面跑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宋韫枝只觉得身上黏糊糊得难受。
“不麻烦不麻烦,也怪我忘了天气那么热,你跑了那么久肯定出了一身汗。”陆闻舟正准备让小厮抬水进来沐浴时,忽然想到了。
枝枝前脚刚消失,他后脚就抬水要沐浴,如今太阳还未下山………
他想的,宋韫枝也注意到了,当即咬唇摇头否认道:“我不是要现在洗,天热,我现在洗完澡了,等下又热出一身汗来岂不是白洗了吗。”
顾清挽得知夫君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书房不出来,让婆子把她亲手熬的绿豆汤端来后好给他送去。
只是今日的书房内外静悄悄的,蓦然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就好像书房里藏着令她所厌恶和不喜之物。
强压下心头异样的顾清挽正同往日那样要推门进去时,往常对她到来都笑脸相迎的忍冬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拦住她,“二少奶奶您不能进去。”
第一次被拦住的顾清挽心口生堵,带着冰冷的审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是,是………”额头生汗的忍冬在支支吾吾中突然急中生智的想到,“二爷的书房乱糟糟的,担心少奶奶见了会嫌弃。”
“对,要知道二爷一向不喜欢别人看见他书房乱糟糟的模样。”
他的言行非但没让顾清挽打消怀疑,而是越发肯定他在里面藏有别的秘密,回想起绿妩说的金屋藏娇,脸上的温柔笑意都变得勉强起来,“他的书房再乱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又怎会嫌弃他,要是真的很乱,我身为夫君的妻子,理应要为他打扫整理一二才对。!j+j·w\x¨c¨.,i¨n^f-o.”
忍冬想着也是,就也没有在拦。
手上拿着食盒的顾清挽正要推门时,书房的门先一步从里推开,而后露出一张显然刚睡醒后的脸,“你怎么来了。”
“如今天热,我便亲自给你煮了些消暑解渴的绿豆汤来。”顾清挽说着话时,目光忍不住往里望去,可她的视线被遮了个严实根本看不进什么。
陆闻舟接过绿豆粥,想到什么,拧着眉心说,“往后没事你不许再靠近我的书房半步。”
在她正要发问时,陆闻舟伸手摁了下眉心解释道:“我的书房很乱,我担心你见了会笑话。”
原是因为这个,顾清挽紧绷着的心终跟着松懈下来,“夫君说笑了,无论你书房什么样,妾身都不会笑话你的。”
她如今主动过来了,陆闻舟正好说出自己的打算,“秋闱快到了,最近我就先不回房睡了,我睡书房。”
自成婚后,虽说他们夜里从未在一张床上睡过,他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说要分房。而且找出的理由,根本令人反驳不了。
即使心里有着再多的疑问,顾清挽身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会多问,只是温柔着回应,“妾身知道夫君在为接下来的秋闱做准备,但你也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要不然妾身会担心的。”
“嗯。”陆闻舟对上她无微不至的关心,险些要将那件事对她托盘而出,好在最后又咽了回去。
到了夜里,陆闻舟让人抬水进来的时候,先让她避回内室,免得不小心被人给撞见了。
陆闻舟出去前,耳根已红得能滴血,“我就在门外,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偷看的。”
“谢谢。”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宋韫枝对他的感激之情简直难以言表,可她如今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说一声谢谢,并尽可能的不要太麻烦他。
她也希望府上最好能乱起来,她正好借机离开。
“你要是和我说谢字,那才是真的见外了。”来到院中的陆闻舟抬头望着今晚上的星空,发现无星无月得像是打翻了的一方墨砚,亦如他眼底浓墨铺就的深渊。
如果没有陆淮那个疯子,他们现在就是对刚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可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
不过现在还不迟,一切都来得及,他也有信心将一切都扭转回原地。
陆淮是在宫宴快开始时,才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正低头为其斟酒的宫人只觉得周围温度突然下降了许多,后颈一阵凉飕飕的。
今夜为贺大军得胜归朝,席间自是推杯换盏,舞姬翩翩起舞,好不热闹。
换下鱼鳞叶明甲,换上文人青色长衫的楚云巍皮笑肉不笑地端着酒樽走近,“相爷好像不欢迎本将军回来。”
陆淮头也没抬,语含讥讽,“明知故问的道理,将军何必多此一问,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
“陆大人的这张嘴倒是一如既往的毒,哪天就不怕把自个给毒死。”眼含讥讽的楚云巍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大掌一个用力捏碎后扔在地上,语调高扬带着愠怒,“本将军回来前,听说相爷娶妻了,也不知道哪家千金会想不开嫁给你这种人。”
陆淮对他刻意挑起自己发怒的幼稚行为只觉好笑,眼皮轻掠地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将军有空关心本相的家事,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战场上刀剑无眼,指定哪日就马革裹尸了,却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楚云巍唇角微勾,一把夺过他手上未喝的酒,仰起头一饮而尽,“本将军可以当你是在担心吗。”
“有病。”
不愿和这种疯子待在一起的陆淮起身时,正有一小宫女怯生生地过来,“相爷,淑嫔说想要为上次的事向陆夫人道歉,为表诚意想邀相爷到湖心亭一叙。”
淑嫔就是不久前的淑妃,她在那日被落了面子后就想着报复回来,没想到朝堂上有人率先向她母族发难,就连她曾经做过的一些事也呈给了皇上,害得她从妃沦为嫔。
指腹摩挲着扳指的陆淮薄唇轻扯,宽袖一甩,端得潇潇月下柳朝前走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是真心要道歉,就应该让她自己过来,而不是让本相迁就她。”
等承元帝从席间离开后,陆淮当即寻了理由出宫,宫门外他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还没有找到她人吗。”
自夫人消失不见,又在府中遍寻不到踪迹后的松青吓得腿都软了,咬着舌头尽量把事情给撸直了来,“今天楚将军回朝,不少人都跑出去看热闹了,属下怕夫人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出去的。”
松青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恨夫人狡猾,更恨的是但凡她们再小心一点,警觉一点也不会让夫人给逃了出去。
坐在马车里的陆淮听完前因后果后,怒火在胸膛剧烈燃烧着,闭上的眼睛再睁后,只见里面缠满了猩红的血
丝,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透着刺骨的寒意,“找,掘地三尺也得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她说过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还说让自己信她,他给予了她信任,她就是那么回报他的信任?
就算要装,为什么不能再装得久一点?
还不知道整个陆府马上要被掘地三尺的宋韫枝沐浴出来后,发现她逃得匆忙,根本没有带能换洗的衣服,要是让她重新穿上脏衣服,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卡卡小说网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