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清捻了一撮土壤轻嗅,花肥味有些刺鼻。.d~1\k!a*n¨s-h-u¢.¨c′o?m/
她起身道:“玉簪花喜湿耐寒,北边花期晚,腊月底开花常有的事儿,不必着急,需停停花肥……”
顶着元桐崇拜的眼神,宋涟清不免想多交代两句,一道清凌凌的声色打断她:“未时已到,桐儿为何还没回先生那里?”
元桐迅速回道:“这就来了!”
宋涟清原地木然。
元桐俏皮一笑,兴奋地压低声音举荐自家小叔:“我小叔时任国子监祭酒,真清俊温雅,某些弄虚作假之徒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罢,小娘子提裙便跑。
宋涟清哭笑不得,难怪裴照林说“可否交由旁人参”,那日宫门口的闹剧,众朝臣看在眼里,不用她弹劾,想必诸位已然参了不少他骗婚的折子。
她朝元恪执了一礼,“下官宋涟清,见过元祭酒。”
元恪客气道:“宋大人是母亲的贵客,无须多礼。”
实际,宋涟清见礼,元恪便知自己叫母亲算计了。!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清雅的容色露出歉意,拱手长揖,“母亲所谋结缘之事,元某毫不知情,轻慢了宋大人,还请宋大人恕罪。”
宋涟清窘迫以礼相回,“下官谅解老太君心切,恭祝元祭酒早日觅得良缘。”
元恪姿态端得极低,“那便借宋大人吉言,歉礼已送往宋大人府上,元某不便亲送宋大人。”
说罢,他侧步招呼两位侍女。
离开湖边前,宋涟清又受他三拜,蓦然思及公堂上的惊堂木,板正如斯。
她不由弯唇,携着宋锦离去。
讲真,宋涟清幼时觉着,裴照林长大也如这般端庄君子模样。
至少,做不出夜探春闺这等事。
戌时半刻门板轻响,宋涟清问了好几声无人应,启门,不禁揉了揉眼睛,门前依旧是裴照林憔悴的俊颜,“你……”
她嗔眸圆睁,瓷白肤色憋得绯红,染到耳根子,“夜闯娘子闺阁,思淼以为对吗?”
郎君却扑过来,“涟涟,我心好冷。+3+5_k+a.n¨s+h+u-.′c′o!m¢”
他衣料的寒气袭散宋涟清浑身臊意,她神色微变,腾手阖上门,话竟莫名说不利索,“怎……怎了?”
他消息能有这么快?一场误会相看罢了,犯不着往心里去吧?
宋涟清的脸颊从他怀里钻出来,眸底清明,尾音那丝心虚却稳稳落进裴照林耳朵里。
他暗自发笑,面上不显,眉间委屈更浓郁,“父亲今日上京来,家法罚了我好几棍,连思淼上桌用晚膳的资格一并剥夺,如今围炉与母亲含饴弄孙,思淼守着空宅五载,倒成了外人。”
郎君垂了垂脑袋,丹凤眸里泪光翻滚,声音暗哑几分:“求夫人见怜。”
宋涟清心绪本有些许苦涩,听此莞尔一笑,拨了拨他掉落的两绺碎发,“那我哄哄你。”
裴照林唇自觉往前送了两寸,然等了半晌,她并未有多余动作。
心头压着失落,他问:“涟涟想怎么哄?”
宋涟清只着了件薄丝绸寝衣,门边寒气逼人,她脚踝生冷,牵起他的手,“来,进来让我看看你。”
52 孤星
◎“她真的是天煞孤星吗?”◎
分明最寻常不过一句话,裴照林忽觉变了颜色,脚步磕绊着随她进了内室。
草本暖香浓郁扑面,绕过圆桌,离那扇翠微屏风几步之遥,烛火剪出架子床轮廓,裴照林陡然生出怯意。
他似乎,没多想。
宋涟清打开床头的小箱柜,翻出两瓶活血化瘀的药膏,起身,郎君立在屏风边上,有些无所适从。
她看得稀奇,“坐下吧。”
裴照林神色飘忽,瞥着里面唯一能落座的架子床,讪笑道:“无妨,站着也一样。”
宋涟清晃了晃两个小瓷瓶,“你若不坐下,我如何为你上药?”
唇齿微顿,她戏谑问:“思淼不想我哄哄你吗?”
裴照林当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哑口无言,温吞移步至床沿坐下,半条颈子绯红。
宋涟清星眸忽闪,起了逗弄心思,“手可挨打?”
“并未……”
裴照林如何不能领会她的意思,侧身稍挪,裘衣、圆领棉袍、里衣一件一件半褪去,露出的腰腹肌理明朗,烛火映照下泛着润泽的光。
宋涟清偷瞄了眼他的细腰,朝他靠近,瞳孔微缩。
郎君脊背上至少五条印子,青里透紫,交错纵横。
她卷走锦被,跪坐到床沿,尽量轻柔地涂抹药膏,无奈道:“仇怨多年闭口不谈,再相逢,思淼保持沉默才稳妥啊,定是一起口角便挨了棍子。”
却听郎君低声轻笑,宋涟清问他:“笑什么?”
“我那日在你面前暴露,若缄默不言,某个小娘子定抓肝挠心,口诛笔伐,将我的罪状布告天下了……嘶……”
裴照林脊背传来一阵痛感,听出她的恼意:“你现下也该沉默。”
他垂眸笑着,不再言语。
内室寂然,暗香盈浮,炉火肆意跳跃,散着暄暄的热浪,也勾起裴照林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