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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清知晓他的规矩,找他办事先销一件金。
她扔了一沓银票,斟酌道:“小舵主,给我装一件吧。”
京师知道十二指真实身份的人极少,他一眼便明白她的来意,拾掇起一件琉璃盏包给她,戏谑道:“小娘子,过家家的差事我可没空接。”
宋涟清抬了抬帽檐,薄唇微弯,“刺杀狗官,小舵主可有胆量?”
微弱的红光照在她的面上,将她精致绮丽的五官勾勒得越发妖冶,尤其是额前和鼻头那点结痂的伤口点缀,真真比胭脂消融还要绝色三分,一颦一笑都美得惊心动魄。
瞧清楚她的模样,十二指呼吸一滞,京师竟还有这等美人?
“有何不敢?”
只是这风险太大了些,也别怪他坏了江湖规矩,“此地人多眼杂,小娘子随我去隐蔽处所,交代清楚狗官是何人。”
“好。”
十二指手脚麻利的收拾完摊子,领着宋涟清往胡同里走。*0~d^i*a′n′k-a?n¨s¢h_u′.?c\o!m·
他背对着她,偏头阴恻恻的笑着,宋涟清根本瞧不见。
两人绕到了灞柳街后面,断壁残垣聚集,烂木头气息扑面而来,他们越走越深。
天色微晓,宋涟清隐约能看见身侧的情形,荒无人烟,唯有青苔爬满了石阶、墙壁。
他们半晌还不停下。
不对,被耍了!
宋涟清很快反应过来,顾不得浪费的银票,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转身就跑!
混江湖的,耳力极强。
十二指轻点脚尖,当即拽住她的头发,狠狠将她甩在断壁上。
“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娘子这是何意呢?”
宋涟清抽出发间的一根簪子,紧紧攥在手里。
她吃力的爬起,膝间发软,又摔了下去,半张脸粘满了青苔,讽刺道:“好歹是江湖......咳咳,有点名头的人物,何故这等小人做派?!”
她真的悔了,不该如此轻信他人!
十二指将她从地上拎起靠在断壁上,指尖变成一把匕首,轻挑起她流畅的下颌,小娘子瑟缩着躲开。~d¢i.y-i,k¨a*n~s\h~u-.+c′o+m?
他玩味的舔了舔下唇,“小娘子懂点道上规矩,可不懂人心难测,我今岁在湖州府倒了亲王的斗,如今难混江湖,还要遭湖州府追缉,帮你杀个狗官不成问题,可你也得帮我赚点筹码,不是吗?”
宋涟清全身紧绷着,颤着音讨活路:“你要多少银两才肯放过我?”
刀尖在她绝美的脸上游走着,半张青苔脸也蛊惑十足,像山间的精怪般勾人。
他道:“小娘子的容色,京师绝姝,听闻扬州瘦马可价万两,你若随我去扬州,我便替你杀狗官,如何?”
女子就这般轻贱吗?!
宋涟清在心底冷笑,趁他得意忘形时,簪子直插在他的肩头。
“嘶......”
他吃痛的那一瞬,宋涟清看准时机,积蓄全身力量飞跑出去。
“臭丫头,别跑!”
十二指也是命硬,还能踩着轻功紧紧追在她身后。
肺腑像烧起来似的,宋涟清越跑越疲惫,布满青苔的路又湿又滑,她一个不留意猛的滚出去,颤抖着抓起一块烂木头做武器。
“你......你别过来!”
十二指咬紧牙关拔出肩头的簪子,阴森的笑着靠近,“你逃不掉的。”
宋涟清绝望的闭上了眼。
正当十二指以为就此得逞时,一支箭矢“咻”的破空而来,毫无防备的扎入他的喉骨。
宋涟清听见动静睁开眼眸,只听“砰”的一声,十二指高大的身躯已然倒下,穿喉而死。
曙光破晓,夏日大雨后的阳光刺目,宋涟清跪坐在青苔路面上,劫后余生的大喘着气。
“涟清,可还安好?!”
几欲沙哑的声音将她从绝境的恐惧中拉出来,宋涟清猛的抬头,星眸里的泪水一瞬间如清泉般涌现。
“又见面了,裴大人。”
瓦片轻响,裴照林自檐角稳稳落地,呼吸却重得快要窒息。
还好,还好他赶到了!
他扔下弓箭,快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腰身检查她的伤势,又不敢碰她,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最后,只能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克制道:“擦擦吧。”
宋涟清惊魂未定,颤颤巍巍的接过帕子,试探道:“他......他死了,裴大人会有事吗?”
这么一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将裴照林满心的忧虑都打散了。
他深邃的丹凤眸望着她,玩笑道:“宋娘子即刻去衙门告发裴某也无妨,不过,如今宋娘子和裴某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宋涟清擦着他的帕子,半张脸烧灼的热。
这恩情,是真的还不清了。
她磕磕绊绊道:“方才还唤涟清,这会儿就成了宋娘子,我与裴大人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好好好,小娘子真是半点不饶人。”
裴照林侧过身,将精瘦坚实的背脊对着她,示意她上来。
小娘子怔愣半刻,轻咬着下唇纠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