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在那儿站着,李辞盈何敢再耽搁,忙要起身行礼,可她一撑手坐起来,李湛立即摆手,“不必不必,咱们今日不都见过礼了?娘子万万保重着身子就好。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不尴不尬笑了声,又向身后几人挥了挥袖子,示意他们都出去,“既娘子无恙,咱们继续集议。”
接着一肃颜,点了裴听寒的名,“裴卿你也来。”
旧缘已断,但情意难绝,裴听寒自知位低比不得萧应问,也难奢求她能放弃荣华与他吃苦。
此番既是落败于情,血脉牵连却更近,他一定要往上爬,绝不能让她再在任何地方受了委屈。
裴听寒最后沉沉看她,澄澈一双黑眸灼灼雪亮,直教把这一眼镌刻到心底最深处般的炽热。
李辞盈何能承受这般情真意切的一眼,别了脸没敢看他。
如此模样再落了裴听寒的眼中,何算不得万絮滔天,她的心意他明了了,可此刻再多说的不过惹是非罢了,裴听寒几不可见地颤抖,忍痛转了身。.5?d/s,c*w¢.?c?o′m?
裴听寒所说,也正是方才几人商议之后的结果——石岩意外坠崖,西三州一盘散沙,当务之急要定下州牧人选全权大事。
如今朝廷之中还有何人比裴听寒更了解西州地势以及各方势力?
可他得扬州这个大功劳,论理不应当再发配到边疆去。
裴听寒听了不以为意,庄冲之解药仍在祆教信徒手中,梁术、傅弦往淮扬寻余孽,他就好往逻些城探虚实,双管齐下,早早为李辞盈解忧才是。
他客气道,“臣于肃州任期未满,能晋州牧使全蒙圣上隆恩,如今西境垂危,吾岂能以功倨傲?自是听从了陛下的调遣。”
李湛深以为然,“裴卿为国分忧,乃朝廷肱骨之臣,此事少不得与大都督知会一声,咱们往中厅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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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盈这才讪讪回首。
萧应问一手压在案上,也正凉凉地在瞧她,良久,又冷笑道,“这般恋恋不舍,昭昭何不与他一同回陇西去?”
别扭死他算了,李辞盈懒得理会,她这回是真正一颗心落进了谷底,历经这许多曲折,石、庄两人遭遇却与前世一无二异,且裴听寒也仍是做了州牧使——
那她呢?若天意不过戏弄,想是她也不可能真正当上世子夫人。
可今生她已与裴听寒做了族兄妹,还有何退路可言?
李辞盈一摸下巴,对了,为着裴听寒事州牧一职,淮南巡查使这块肥肉已被傅弦暂吞,巡查使也可称得上一句“使君”嘛,若注定了她要做使君夫人,那哄着傅弦长居扬州,指不定也——
“李昭昭!”萧应问瞧不出李辞盈打什么主意,但瞧着她眸中诡光频闪,似只攀了捷险的狐狸模样,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李辞盈想得正好呢,忽是被他这声惊了一跳。
虽是惶惶然,意态仍娇柔,这一眼粉面含嗔,似万般鬟颦脉脉,萧应问眸中蕴起晦暗,径直往榻前又近两步。
而李辞盈呢,全然只觉此人喜怒难辨,前一刻震声如雷呵斥着,顷刻又作色鬼附身,捧着人家劈头盖脸吻下来。
滚烫而绵密的吻自发梢一路向脖颈蔓延,钻心的痒意扰乱了呼吸,李辞盈微微喘息着,使劲儿揪住了身旁的纱幔。
在这儿岂能乱来,李辞盈想劝阻,一开口,仍是不可抑制地哼了几声,缓了一口气,方说着,“世子……不行,这儿不好……”
哦,又喊“世子”了,萧应问眸光瞬暗,难忍的燥热在齿间轻磨,他垂首衔住她腰间系带,一面有耐心地诱哄,“这儿不好?那昭昭告诉某,究竟哪儿才好?”
她岂能是这个意思?!李辞盈微恼,可下一刻,滚烫的鼻息已隔着薄衫喷洒到腹间,温润湿濡的触觉自上而下,她猛地一颤,不自禁收紧肩线。
天青纱幔慢悠悠地扬起、再落下,视线也渐渐模糊成一片纯白的雾,云鬟斜垂,娇眼红梢,千缕情愁纠缠难解,她微微昂首,长长地喟叹一声。
第118章 “握住腿。”
换作从前, 李辞盈如何能让儿郎白日里这般放肆,全为一词色令智昏——萧世子讨要好处时可就舍得放下那张矜傲的冷面了,一味为嗜欲缴牵,抵住鼻尖埋上来, 什么缠话都敢说。
此人平日孤高自持, 想是私底下也没少涉猎词曲,好诱无所不用, 什么“红玉软”, 什么“揾湿胭”, 用那既缱绻又温煦的调子讲出来, 闻得了, 心里边似痒还无,惑人难忘得。
他敢说,李辞盈不耐得听,伸手要捂耳朵, 那人得寸进尺地撑过来要拿她的腕子,鼻尖似蛛丝盘萦的晶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迤逦着、缓缓地落在轻勾的唇角, 她不经意间瞧着了, 实难禁羞赧。
“怎不敢听?”萧应问笑了两声, 捉了她的手儿压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