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霜月峡谷,坠崖而殁。^x~k¢a~n?s*h?u¨w¢u/.·c^o`m^如今西三州群龙无首,吐蕃方或有异动。”
李辞盈猛地站了起来,前世一幕幕场景于脑海飞速闪现,她耳边止不住嗡嗡在响,似乎人声,又似乎水流,嘈杂凌乱,听不真切。
慢慢的,眼前也似乎蒙上一层茫茫的白雾,她再分不清梦境与真实,既陌生又熟悉的馥郁熏香撩上鼻尖,李辞盈一闭眼,就此晕了过去。
“阿盈!”
“昭昭!”
第117章 “滚烫的鼻息。”
事到如今, 李辞盈仍不晓得为何自个会落入时光回溯之中,八月十七夜,她被萧应问飞掷的银子击滞了心脉,而后也如此刻般, 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或也算不得是梦, 她如鬼影般悬在半空,所见所感, 不过是浮梦生平事罢了——细极毫末, 絮乱杂俗, 件件桩桩都是顶日常的, 可没有什么值得再看。-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李辞盈想挣脱, 眼皮却似盖住千斤重量,竭尽全力而不能。恍惚间不知过去多久,梦魇深处终亮出一道薄光,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劈入梦中。
李辞盈凝神听了, 觉着那人似是个有些年纪的医者,浑厚着嗓音, 照本宣科似的说着, “……惊悸则失气, 惧思则魂悚, 一时顺不了气晕厥过去也是情理之中, 现下观其面色红润, 四肢回暖,当是没什么大碍……”
显然医者的话并没有安抚到在场其余人的情绪,某少年语带焦急, 连声问他,“那她为何还不醒来?”
医者一笑, “贵人眼下乌青,想是连着几日未曾安枕的缘故,这会子时机恰当,可让她好好歇歇,免了疲惫。待回转些了,按着老夫这道安神的方子一日三回地用下去便好,再者,切勿再恐吓了贵人,所谓喜、怒、忧、恐、哀五者接神,一发不可制,血气逆转,伤神必深啊……”
这般语重深长下来,少年便沉默了,良久,极轻的一声哽咽接在她耳边,湿润的雾气沉沉压到眼睫上来,那一缕清淡的木樨香忽破开梦境——
裴明也?
李辞盈眼珠频滚,终是睁开了眼睛。~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入目半张轻薄的天青楹兰纱帐轻轻晃动,她微一移目,便盯住了榻前悬来的风荷香囊,此番景物,与从前在肃州郡守府上的寝卧岂非十分相似!
李辞盈只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从前,待还要细看,少年既惊又喜的一张俊脸徒然在眼前放大,裴听寒见她醒来,险是就要直直撞到她身上来。
李辞盈一惊,下意识想要推他,可一垂目,才发现两人的手早紧紧握在一处,裴听寒青筋扎结的手背上尽是月牙儿似的掐印,不用想也晓得她握得有多少用力。
“明也?”她忙松了手,落眸满是歉意,“您疼不疼?”
裴听寒何能不疼?
廊下分道,他根本不知自己存了什么心思非要绕路往九思池去,且看了李、萧二人亲密无间,再忆来从前种种,肝肠似被寸寸斩断,疼得背脊止不住地发颤,几乎是无法直身。
诺“永不复见”,但见了她状似晕厥,怎好置之不理。
阿盈昏迷之余喊来的仍是他裴听寒的名字,她拽他拽得那般牢,就好似根本不想放走他。
直到此时还有何不懂得——阿盈心中是有他的,萧应问所依仗不过就是身份地位,她之偏爱从未离开陇西半分。恨只恨他自个爬得不够高,否则,阿盈如何能够弃他而去?
你听她醒来别的不问,第一句就只关怀他手背疼不疼,裴听寒霎时就止不住鼻尖酸涩,清泪湿了眼眶。
有人含情脉脉,自也有人冷眼凌厉。
李辞盈方堆上个甜如蜜糖的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哄上半句,眼前人就已被一股巨力擒住了后襟领——
裴听寒早防备了这些个,将身巧力化开了来者气劲,就势往旁边撤开几步,白晃晃的日光自他身后倾斜内间——
怪只怪裴听寒生得过于颀魁,方才被他一挡,李辞盈是一点儿没见着屋里边还站着这许多人——何止于裴听寒与医者,李湛、萧应问、梁术,简直人人不落。
她再次抬首望向榻上的轻纱与香囊——
方醒之时见了这个,真以为回到了从前,如今想想,或不过是裴家人同受了此类赏赐,又或是裴府带去的奴仆惯做了这式样的东西?
她又一细想——奇了,不是肃州急报么,怎他们还有闲心在这儿忤着?
李辞盈不晓得自个一直抓着裴听寒不肯放手,是以她昏睡之际,几人就只能在此间商议事宜。
此事不提,她瞠目结舌看向逆光之中走来的身影,颤颤了一句,“萧、萧世子……?”
很好,喊裴听寒就是“明也”,见了他来,就如同撞了鬼,脸色煞白,结结巴巴,一开口就要喊“世子”。
到底是旧情难忘啊,萧应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难得,娘子眼里还见得着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