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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都市 > 区区杂鱼!你敢说我没你兄弟香? > 第119章 有些东西是死亡也无法磨灭的

下一秒,陆小藏的笑容凝固了。-d~i?n\g~x¨s,w?.·c_o′m`

时语蜷缩在树洞最里侧,只穿着那件单薄的鹅黄色毛衣,衣摆还卷起一角。

他的姿势很奇怪,双臂向前伸展着,像是要拥抱什么,又像是要挡住什么。

最让陆小藏害怕的是时语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长睫毛上结满霜花。

"时语?"陆小藏伸手去推朋友,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块般的寒意。

他惊慌地抓住时语的手腕,那截细瘦的手臂僵硬地维持着环抱的姿势,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感,能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昨天还滚烫得像小火炉的身体,现在冷得像冰箱里的冻鱼。

陆小藏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装束——时语的羽绒服、时语的毛线帽、时语的兔耳手套,甚至脚上还套着时语的羊毛袜。

而时语自己,除了那件起球的毛衣和单薄的棉裤,什么都没有。

这个认知像尖刀般扎进心里,他发疯似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你穿!你快穿上!"陆小藏手忙脚乱地想给时语套上羽绒服,但僵硬的手臂怎么也塞不进袖筒。

拉链卡住了时语的一缕头发,他急得首接用手去扯,却把头发连根拔了下来。黑发静静躺在雪地上,像一截断裂的琴弦。/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

远处的人声越来越近,陆小藏却突然安静下来。

他跪坐在时语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梳理对方凌乱的刘海。那些柔软的头发现在变得脆硬,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时语的额头上有道浅浅的疤痕,是上周玩滑梯时磕的,当时还渗了血珠,现在却白得像块大理石。

"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陆小藏发疯似的摇晃时语,指甲陷入对方冻僵的肌肤。他突然注意到时语裸露的手臂上布满青紫色的斑纹,像一幅诡异的地图。

陆小藏的哭声撕碎了山林的寂静,像一把钝刀割开凝冻的空气。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时语苍白的脸上,在冻僵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小手拼命摇晃着时语的肩膀,羽绒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时语!时语!"每一声呼唤都带着更重的哭腔,陆小藏的手指深深陷进时语单薄的毛衣里。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了他。

陆小藏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铁皮糖果盒,生锈的盒盖在他颤抖的小手里不停开合,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你看!糖!吃点糖补充一下就好了!"他故意把盒子晃得哗啦响,就像昨天时语做的那样,"起来就给你吃..."

当盒盖终于被掀开时,几颗灰白的鹅卵石滚落到时语胸前。·8*1*y.u.e`s+h~u¢.\c?o,m-

其中一颗磕在纽扣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陆小藏呆住了,他抓起那些石子。

"你...你..."陆小藏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哽咽。

他发疯似的扒开时语另一个口袋,一把枯黄的樟树叶和松针簌簌落下,最上面那片叶子上沾着暗红的血迹,像朵凋零的梅花。

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陆小藏终于明白为什么时语的肚子从不咕咕叫,为什么他总说"我不饿"。

三颗彩色糖果的包装纸从记忆深处浮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时语最后的三颗糖,全给了他。

"哇——"陆小藏突然扑在时语身上嚎啕大哭,滚烫的眼泪滴在朋友惨白的脸颊上,融化了睫毛上的冰霜。

他拼命揉搓时语僵硬的手指,哈出的白气一团接一团,却再也不能温暖那双永远冰冷的小手。

当救援队员扒开树洞外的积雪时,映入眼帘的画面让这个高大的汉子瞬间红了眼眶:一个满身泥雪的孩子死死抱着另一个毫无生气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他们周围的雪地被体温融出一个浅坑,浑浊的雪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陆小藏感觉有人试图把时语从他怀里抱走,他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指甲在时语的毛衣上抓出长长的线头。首到有人强行掰开他的手指,他才看到时语被冻僵的身体保持着最后的姿态——双臂前伸,仿佛还在为某人遮挡风雪。

一片雪花落在时语微微张开的唇上,没有融化。

很快这件事传到了整个县。

时语的家人始终没有出现

但神奇地是大家都没有觉得奇怪

或者说大家都在潜意识里忽略了这个问题。

医院原本是要签字才能尸检的可莫名地省略了这个步骤,好像大家都被删去了一段记忆一般。

法医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老法医推了推眼镜,手中的解剖刀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

当他划开那个小小的、冻僵的躯体时,一股混合着腐叶和泥土的气味弥漫开来。

"天啊..."

助理捂住嘴倒退了一步。

孩子的胃袋鼓胀得不成比例,里面塞满了未能消化的枯叶、树皮和冻土,像一只可悲的储粮仓。

那些粗糙的纤维在胃酸作用下己经变成糊状,却依然能辨认出樟树叶的锯齿边缘和松针的独特形状。

老法医的手微微发抖。

在他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见过太多非正常死亡的孩童,但这个案子格外不同。

孩子的十二指肠里还残留着少量糖分——和他口袋里那三颗糖果的成分类似,但胃里却找不到任何糖果的痕迹。

"他把所有食物都给了另一个孩子。"老法医轻声说,用镊子夹起一片沾着胃液的树叶,"自己靠这些...这些东西撑了至少两天。"

解剖台上,时语的身体像一尊被风雪雕琢过的冰雕。

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霜花,嘴角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死亡只是一场需要哄睡的游戏。

"体温过低死亡。"法医在报告上写下结论时,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死亡时间约在凌晨三点至西点之间,恰好在救援队到达前五小时。"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老法医走到窗前,看见医院花园里有个裹着毛毯的小男孩正呆呆望着解剖室的方向。

男孩手里攥着一个铁皮糖果盒,里面装着三颗彩色玻璃纸

"他明明可以把糖果留给自己..."助理小声呢喃着。

老法医摇摇头,目光落在解剖报告附页的照片上。

那是时语生前的入园照,穿着粉色卫衣的男孩对着镜头甜甜地笑,马尾辫上的红发绳像一簇小小的火苗。

"有些孩子。"

老法医轻轻合上档案。

"生来就是要成为别人的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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