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失败了,可它失败了,但也算成功了一半。
它极有可能会再来一次。
沈修慈说:“魔域之中的异常,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是魔族动乱,灵闻阁比我要早些发现,在一个月前,已经派人一一剿灭。”
“如今也有少许骚乱,但范围只在边境一带,边境一直有仙兵镇守,那些动乱都不成气候。”
朝玟放下茶盏,蹙起眉头。
“只是魔物动乱?”
沈修慈见她怀疑,将缘由和查到的细节也全都详细的告诉了她。
朝玟听后,怎么想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心中却更加惴惴不安。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知道天道吗?”
沈修慈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顿了顿,说道。
“天道创世,这是仙域和人间都知道的事。”
“可天道从不干涉世间事,它也从未被人见到过,究竟是否存在,过去就鲜有人知,而今悠悠千万载过去,更是逐渐被人淡忘,成了一段传说。”
它存在的。
只是现在谁都不知道它在哪,她也不知道。
关曦和天道,得分开针对,所以她要把天道抓出来。
但如果是她把它抓出来的话,却不能让它长记性。
要让它怕,让它不敢,得让它在猎物的手里栽跟头才行。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沈修慈发问,他的声音带着探究。
朝玟没回答,抿唇笑了笑。
她知道他对她的疑惑越来越多了,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接着问。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你暴露弱点,那个在暗处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动手。”
沈修慈说:“可这需要等待时机。”
朝玟说:“你去赴宴,就会离开昆仑,这就是时机。”
她站起来,拉着沈修慈的手。
没有灵力滞涩,也没有莫名其妙的虚弱。
虽然不知道上次天道是怎么对他成功动手的,但这一次一切重来,他一切正常。
朝玟想,每个人的命运,就该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里。
替别人做决定没什么意思,她也从不觉得沈修慈是会安于被安排的人。
既然这次他没事,她就不帮他了。
她会安排好所有的事,然后,把探索真相的权利交给他自己。
这个一直在与他作对的天道,他该亲自见一见。
她不想一直瞒着他,到了那时候,他会知道一切的,包括,她是谁。
朝玟突然问:“你的令符呢?”
沈修慈也不问原因,他直接摊开手,掌中微微发光,随后光芒消散,出现了一枚金色菱形的令符。
这是他为了重新和朝玟缔结血契时所开的条件。
朝玟在这一个月,才知道这个条件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
她小声道:“战神令符,调遣三军,见此符,如见你。”
朝玟小心的推着他的手指,让他合拢手掌,握紧这枚令符。
“把这个交给岑源。”
剩下的,交给她。
……
去白昊赴宴的那天很快就来到了。
就在这的前一天,朝玟一直都在套话,她想从冯约口中知道他与郑舒当日谈话的内容。
可冯约总是拿别的搪塞过去,要不就是干脆不见她,让她找不到问的机会。
朝玟坐在学宫外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里,撑着手,看着西边快要落山的太阳,叹了口气。
这些天,沈修慈也在暗中布置,她和他都没怎么见面。
如果白昊真的要对他做什么的话,天道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天道真的敢趁乱动手……
那就让它看看,矛与盾对换会是什么感觉。
风从面庞拂过,昆仑正是寒冬,又常年下雪,风应当凉爽又冰。
可她已经有足够的灵力护体,已经不太能感受到凉意了。
天边云彩如焰,明日肯定是个艳阳天,但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好天气,却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呢?
朝玟没什么表情的向远眺望,可是太阳都快落下了,她还是没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影。
坐了太久,她无聊的拨了拨耳边的坠子。
她最近又戴起了那对青玉耳坠,这是她从在郑舒那醒来后,偶然的来的法器,可变换成尖刺刀,好看又实用,她用着很是趁手。
虽然不曾真正参与进风暴的漩涡中,但她却一直都没有真的袖手旁观过。
如有不测,也好应应急。
太阳落了下去,还剩一丝光的时候,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岑源一身不曾更换的青色仙官服,在她跟前五步左右停住,身姿落拓。
朝玟站起来,笑着和他寒暄道:“岑仙君,刚从昆仑殿出来吗?怎么忙公务到这么晚?”
“要见我的人竟然是你。”
岑源看见等的人是朝玟,在亭外轻笑一声,有些意外。
朝玟道:“沈修慈没和你说,你要来见的人是我吗?”
岑源这些天和朝玟也常打照面,虽无深谈,倒也算混了个脸熟。
他走过来,撩袍落座在对侧石凳,待气息平复,说道。
“君上只说,是重要之人求见,一定要我赶来一见,若非如此我早就拒绝了。”
他脸上浮现苦恼:“你也知道,我很忙的嘛,你看,这太阳都落下去了,我这一身衣服都没能换掉,休息对我十分不易,都是掐着时辰缝里偷出来的,得万分珍惜。”
朝玟同情道:“既然如此,我长话短说吧。”
岑源诶了声,他一顿,又缓缓道:“但这个重要之人如果是你的话,倒也不必,我们可以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