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家小姐神色自然,全然没有一点刚才在屋里的悲伤。
她木着脸:“有的。”
她去拿糕点。
而屋内,在岑谣谣离开的那一瞬,祈成酒面上神色便缓缓褪去,沾着水汽的鹅黄色手帕明晃晃摆在他跟前。
微风透过半开的窗沿吹进来,吹起了手帕的一角。
像是邀请。
她要利用他。
先动之以情,再诱使他挟恩以报。
思及此他眉眼一压,暗红妖力克制不住跳跃在指尖,汹涌着叫嚣着要把鹅黄色手帕吞噬殆尽。
却最终没有。
他神色一顿,将鹅黄色手帕拿起一角,随意搁置在床边。
岑家大小姐……
不喜婚约。
几个字不断在他脑海里盘桓,思量。
——
茉语拿完糕点回来时,自家小姐已经舒舒服服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半眯着眼晒太阳。
一派悠闲。
而她脑海里还是有诸多疑惑。
她放了糕点坐在一旁。
想了又想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小姐不喜欢姑爷了吗?”
岑谣谣马上打住:“别,可别喊他姑爷了。”
见人实在疑惑,她坐直了身:“那你说那顾修言哪里好。”
“这,这……”茉语神色犹疑,“修为好,天赋好,生得也好?”
“那这些我没有吗?”
茉语一噎。
大小姐生得自是极好的,一双明媚眼眸,从前远远瞧见的时候她总是垂着头减淡了不少颜色。
现在却不同,自半月前小姐受伤后便好像变了副模样。
走路不再克制着礼节,脊背挺得笔直,看人也不低着头了,想笑的时候便大笑,不高兴的时候便想办法让自己高兴。
那副眉眼宛若重获新生,是这样鲜活的好看。
至于天赋,大小姐十四岁便炼气,虽修为停滞了六年,却也仍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确实,这些小姐都有。
岑谣谣继续:“至于别的,他还能提的上嘴的也就是顾家少主的身份,但这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只能给我带来捆绑的婚姻。”
她声音一顿:“而且他跟我那个妹妹岑乐盈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为什么岑家还是要把我嫁过去?
“因为顾家需要子嗣,而我岑谣谣修为停滞六年,价值远不及岑乐盈,用来给顾家生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再好不过。”
这些都是原身即将经历的事。
“我都被这样对待了,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话音一落,在屋内的祈成酒缓缓睁眼,视线又看向了床边的鹅黄色手帕。
若有所思。
而茉语已经彻底被说服了,她叹了一口气:“可是小姐,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岑谣谣缓缓笑开,一把拍在茉语肩头:“干什么呢小茉语。”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摆弄了下腰间的铃铛。
“兵来将挡就是了。”
太阳正当空,烈日落下,透过篱笆时减弱了三分热烈,落在岑谣谣的眉眼,只余明媚。
顾修言进院子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少女一身素衣,眼眸好似比日光还要耀眼。
他神色一顿,要出口的苛责停在嘴边。
谁曾想少女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原本上扬的嘴角缓缓压下,眉头缓缓皱起。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讨厌的东西。
他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荡然无存,他将手边的灵草扔在一旁。
“岑谣谣,你说给我采药,就给我这些?”
岑谣谣却没有应这话:“你伤这么快就好了?”
顾修言轻哼出声:“我的伤本不是大事,只灵力躁动不安才迟迟没好,是阿盈给我找来了清音铃,我才将将好转。”
他踢了踢扔在一旁的灵草。
“早前你托人给我送了这灵草我还以为你终于上了点心,不曾想还是敷衍,这灵草随处可见,你若不想理会我不理会即可,何必拿这灵草恶心我。”
突然被骂了一顿的岑谣谣:??
她看向腰间的清音铃。
啊?
她敷衍?
原身为了这个破铃铛命都没了,这还敷衍?
而且什么时候这个清音铃是岑乐盈找来的了?什么东西啊。
她看向茉语,才听了一通成亲真相的茉语已经彻底跟岑谣谣共情。
她当即站出来:“清音铃分明是我们小姐找到的,小姐为了取清音铃险些死了,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好,顾公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你家小姐取的清音铃?”顾修言笑出了声,“这分明是阿盈为我取来。”
他模样过于笃定,看得岑谣谣心里一梗。
只觉得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她取下腰间清音铃,指尖一扬,灵力融入清音铃中。
“叮铃——”
空灵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像是落在所有人灵魂的耳边,是直击灵魂的安抚。
连花草都安静下来。
“清音铃已经认我为主,这是最好的佐证。”
本以为这出到这就结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