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端眉头蹙在一起,探究地看向余长东。
他听不懂他的话,谁在找余归晚的麻烦?
他真是小看了余归晚的手段,现在是把她父亲都搬出来了吗?
穿成这个样子装的那么可怜,这又是在欲擒故纵,抑或是新的招数?
顾夏端的视线在余长东身上上下逡巡,那目光像是具有穿透力,可以看穿他的皮肤、骨骼,称量他有几斤几两,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伯父,你们父女俩挺像的,你穿成这样表现得这么虚弱,是想要钱吗?余归晚呢?她是不是在哪个角落看着?”
顾夏端左右环顾了一圈,把能隐藏人的角落都看了一个遍。
“上次可是她说我纠缠不清,怎么看我不上当,你们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余长东的脸热辣辣的,他没想到会遭遇这些,这个人把他们当成要饭的一样。
这就是余归晚说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的原因吧,情绪迅速冷却下来。
“不用找了,小晚去给我买东西了,是我自作主张给你打的电话。
是我误会了,顾先生很抱歉让你过来一趟,我们父女俩没有想从你这里要钱,我们不是要饭的。”
余长东斩钉截铁的下了逐客令,“是我打扰了,顾先生请回吧。”
顾夏端没想过他态度转换如此之快,有种摸不清的情绪迅速的闪过,却又抓不住。
该死的,他的情绪又被那个女人左右了,缓缓攥紧拳头,顾夏端告诉自己不要再上当了。
没有说再见便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急,背影高傲的像是一只永不低头的天鹅。
余长东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个人瘫靠在长椅上,手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是气的。
气他多此一举,气女儿居然爱着这样一个人,以前她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也好,这样他们就能了无牵挂的离开这里,以后的时间还长他总能劝余归晚往前看的。
在外面又坐了一会儿,余长东觉得身上开始冷了,给护士打了电话把他推回了病房。
余归晚买好小笼包回到医院的时候,余长东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拿着录音去找了陆沉,跟他说了自己知道的关于刘志的一切。
她知道这样很麻烦别人,但是为爸爸讨一个公道的念头太强烈了,她顾不上其他了。
等余长东醒过来,余归晚把小笼包拿给父亲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父亲的兴致不高,不是太想吃。
余归晚担心是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父亲出了什么事,罗丝羽的威胁还言犹在耳,由不得她不小心。
护士说只是推着余长东去院子里晒了会太阳,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余归晚才放心下来。
因为陆沉打过招呼的关系,出院手续办的异常顺利,第二天他们就准备离开榕城了。
余归晚收拾着行李,其实他们的东西很简单,几件衣服甚至连一个行李包都装不满,大部分都是余长东的药,还有一些平时要恢复用的器械。
跟陆沉道过别,他们就去了车站。
要上车之前,余归晚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关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就会无孔不入的涌进来,越是想忘记,越是想放下,最终发现不过是徒劳。
重新见到那个人,只换来一身伤害,她早就成为他过往里的污点,连曾经的感情都成了悔恨。
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成了她永远渡不了的劫。
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劫难,而你也是他的劫难,真正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