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澄在脑海里的搜索框内输入“92年彩票中奖号码”进行搜索。
但搜索出来的结果让陈景澄大失所望。
“92年小姐姐3元喜中超级大乐透奖1800万”。
“92年小伙守号3年中131万,大奖助渡过难关”。
这种明显一看就是彩票推广软文。
再换了几个跟彩票相关的关键词进行搜索后,陈景澄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只有各地区自行举办的2元一张抽电视机、洗衣机、汽车的线下彩票。
这种彩票是奖券形式的,根本不可能指望金手指去中奖。
至于全国联网型彩票,最早也要等到2003年才发行。
彩票既然没戏,陈景澄又想到了前世短时间让人暴富的另一种东西——股票!
陈景澄连忙去搜索了下股票的历史。
万幸,现在这个时间点深市和上市两个地方已经在开始交易股票。
而且半年之内就有一个股票暴涨发财的好机会!
陈景澄前世跟着同事炒了一段时间的股票,不过都是同事让他买就买,让他卖就卖。
由于同事的水平有限,又过度自信。
总是带着陈景澄在高位买进,低位卖出。
最后两人都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股市绿油油的韭菜。
这一世的陈景澄有了金手指搜索引擎,能提前洞悉牛市熊市,未卜先知选中市值暴涨百倍的股票。
必然能成为一把金晃晃的大镰刀,专割绿油油的大韭菜。
现在去炒股,完全可以解决陈兆生的债务危机。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了,但还有两个问题摆在陈景澄面前。
股市不是彩票,不可能靠着2元就去博取500万。
股市要想发财,也是需要本金的。
原定历史轨迹的陈兆生不能如期拿出两万元。
所以陈景澄估摸着现在家里的积蓄肯定不多,撑死也就两三千元。
秦巴市距离深市路途遥远,得先坐大巴到省城蓉市,然后再换乘火车去深市。
90年代的治安不像前世的2023年那么好,这漫长的旅途上出现任何意外都不奇怪。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陈景澄是打算让陈兆生带上他的两个小舅子,也就是陈景澄的两个舅舅一起去的。
三个人怎么都要比一个人安全。
陈兆生的这点积蓄估计也就够一路上三人的吃喝拉撒,以及在深市的住宿费用。
所以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搞到一笔启动资金。
毕竟100元翻10倍也才1000,1万元就算只翻一倍都有两万。
至于第二个难题,就是如何让陈兆生听的话去买股票。
一个从未走出偏僻小镇的4岁孩童,从常理上来判断,是怎么都不可能了解股票这种在当时还是新鲜事物的东西。
陈景澄又不想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即使最亲近的人都不愿意分享的秘密。
而穿越者这个身份,显然就是陈景澄最深处的秘密。
正当陈景澄准备去搜索引擎寻求这两个困难的解决办法时,陈兆生带着一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人推门而入。
“老张,快帮我看看我儿子有没有啥问题?”
“好呢!”
老张应了一声便走向了病床,军大衣上附着的寒气开始向整个房间蔓延。
陈景澄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陈兆生竟然出去了半个小时。
他很是怀疑陈兆生是从小镇尾部麻将馆的牌桌上把老张给拉回来的,不然不可能出去这么长的时间。
老张来到床边后先是给陈景澄号了号脉,然后又从军大衣内掏出听诊器给陈景澄检查了一番。
“你家小孩身体好的很。你刚抱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了,没啥问题。”
“真要有问题,我能丢下他跑去打麻将吗?”
“好了,我得回去了。老刘他们还在桌上等着呢!”
“可是他为啥会头疼的晕过去呢?”
“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累了,让他休息休息就行了。好久没跟你打麻将了,明天切磋切磋!”
还没等到陈兆生答应,老张就已经闯入了寒风之中。
陈景澄见此场景,不由得在内心吐槽到:
“92年的医生都这么任性吗?这要放在2023年,老张这种丢下患者跑去打麻将的行为,医院高低都得给个处分。”
陈兆生看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老张,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放心,也只能无奈的带着陈景澄回家。
二月份的巴蜀大地依然冷彻骨髓,陈景澄能明显感觉到陈兆生抱着自己的手被寒风冻的颤抖。
“爸爸,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陈景澄觉得陈兆生不用抱自己后可以把手揣进兜里取暖,就不会被寒风冻的颤抖。
“没事,爸爸抱着你走的快,外面太冷了,咱们得快点回家。”
陈景澄不再言语,只是把头轻轻枕在陈兆生有力的肩膀上。
陈兆生的喘气声在深夜无人的长街上回响,鼻中呼出的雾气宛如白霜。
两边的房屋早已熄灭了灯光,人们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只有那漫天清辉月光,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人影一行。
回到家后,陈兆生从热水壶中倒出热水给陈景澄和自己洗了个脸。
洗完脸的水没有倒掉,而是又用来洗了个脚。
这个年代虽然有热水器,那也不是小镇上的人能买起的。
所以热水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洗完脸的热水再洗脚,这是常规操作。
洗完脚后躺在床上的陈景澄突然发现,重生后就没有看见他妈妈林雪梅,便问起了陈兆生:
“爸爸,妈妈去哪了?”
“你昨天不是刚问过了吗?这么快就忘了啊!”
“你外婆这几天生病了,你妈妈过去照顾你外婆呢,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陈兆生的声音是和小朋友对话的那种轻声细语,这让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岁的陈景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悄然指向了12点。
躺在陈景澄旁边的陈兆生,在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时不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景澄能理解陈兆生那种人生走到绝境处巨大的压力。
就像重生前那些欠了巨额网贷却无即将逾期的人一样,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前路一片黑暗,毫无亮光,仿佛天台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
为了尽快的找到启动资金和取得信任这两个难题的解决办法,陈景澄开始在脑海中的搜索引擎上不停的变换关键词搜索起来。
网上冲浪良久后,关于启动资金问题,陈景澄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但如何让陈兆生能听从自己安排,却还是一筹莫展。
高强度的网上冲浪后,陈景澄感觉自己大脑十分昏沉,变成了一团浆糊,再也思考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无奈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7点半。
旁边的陈兆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床边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
陈景澄估摸着陈兆生应该煎熬到很晚才睡去,便没有去吵醒他。
正当陈景澄为如何取得陈兆生信任而发愁时,脑海深处闪过的一段回忆让他想到了解决办法。
陈兆生小时候正逢特殊时期,那几年破四旧在全国搞的如火如荼。
有一天他出坡去给牛割草。
路过他二婶家时,看见二婶正准备用斧子劈一个木制的观音像。
陈兆生见了那个观音像感觉很喜欢,便出口向二婶讨要。
二婶劈观音像也是出于无奈,从小听鬼怪传说长大的她其实也不太愿意干得罪神佛的事情。
但在这个特殊时代,不劈又怕被人抓住把柄,惹祸上门,搞的一家都不能安宁。
此刻见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二话不说便扔给了陈兆生。
陈兆生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得这东西在当时的利害之处。
得了观音像后越看是越喜欢,把玩了一阵后将观音像放到背篼最下面。
割了一背篼草后,伴着夕阳余晖,哼着小调便回了家。
回家后,陈兆生就把观音像从背篼里中掏出来,炫耀式的放在陈景澄爷爷面前。
“爸,你看。我问二婶要的,可好看了。”
陈景澄的爷爷陈文辉看到观音像后瞬间冷汗直冒。
陈文辉当时是村里的会计,比常人更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深知这玩意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成为催命符。
问明了这东西的来处后,陈文辉就趁着夜色用一个黑布口袋装着观音像就去了陈兆生二婶家。
陈兆生的二婶见了陈文辉后就一个态度。
“这东西不是我主动给的,是你家娃儿要的。现在这东西是你家的了,你要怎么处理是你家的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接回来了。”
陈文辉面对二婶的这种态度,也是没办法,只得拿着观音像离开。
走之前他对着二婶子说:
“老嫂子,这东西我家也不敢留。不过既然我娃儿要过来了,那这得罪神佛作孽的事就我来吧,我回家就把他拿去引火!”
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给二婶听的,暗示她这东西我拿去毁了。
但你真要让陈文辉拿观音像去引火,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这几年他见过不少因为毁庙倒佛而引起的巧合事情。
回家后,陈文辉连夜在自己堂屋的土胚墙上,离地两米处掏出了半尺深的神龛,把观音像放进去后在外面又用黄泥封住。
第二天天未亮就去了镇上的集市,商店开门的第一时间买了张年画回来糊在神龛前面以做遮挡。
陈文辉做完后再三告诫家里人不可将此事外传。
陈兆生结婚时就跟陈文辉分了家,在村里给他分的宅基地上修了几间新的土坯房。
房子修好不久后,陈兆生被安排到镇上工作。
单位给他在镇上分了一套一室、没有厅、没有厕所、没有厨房的房子。
陈兆生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她们在陈景澄出生不久后也相继出嫁。
老两口在子女各自成家后就搬离了老宅,住进了陈兆生新修的土坯房。
就这样,那个观音像就被大家遗忘在无人居住的老宅。
在陈景澄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的老宅由于将近二十年无人打理,终于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垂垂老矣的身体,轰然倒塌。
陈文辉清理废墟时发现了毫发无损的观音像。
特殊岁月早已远去,观音像也被正式请上了神台,每日以香火供奉。
后来春节团聚时,陈文辉便把这事说给了孙子们听,陈景澄才知道了这段秘史。
然而在这个时间点,陈家的所有人都忘记了有座观音像还尘封在破败老宅的土墙内。
陈景澄决定拿这个做文章,以神之名行人之欲。
这方法放在古今中外,都是屡试不爽的。
陈景澄摇醒了还在熟睡的陈兆生。
“爸爸,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陈兆生吃力的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用手揉了揉陈景澄的头后说道:
“乖儿子,什么梦啊?”
“爸爸,我梦见我去一个房子里面玩。”
“那个房子里面墙上贴着一张画,画的是一个嘴角有痣的男人。”
“突然那张画掉下来了,那个墙也垮了。”
“墙里面飞出来了一个木头人,木头人飞上了天空,变得很大很大,还有金光,就跟西游记里面那个观音菩萨一样。”
“儿子,肯定是你电视剧看多了,毕竟日有所思,夜有。。。。”
话说到一半,陈兆生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失声说道:
“墙里面的观音菩萨?难道是小时候救下的那个菩萨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