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了张材,许奂打道回府,途中隔着帐帘,看见街口多了不少警卫巡逻。许奂望天色尚早,打算去乡郊走走。既能尝试找一下女主黄直,又正好观察京都戒严到了何种地步。她让佩书调转方向,准备出城。看到城门口也增派了不少禁卫军,正挨个儿排查出入人士。
出了城已是夕阳西下,许奂靠着软垫想,也不知能不能遇见黄直,干脆随便走走碰碰运气吧。她让佩书在市集外停车等着,自己走入人流左右环视。
市集中央隔着一个卖艺场,几个年轻的女子在耍刀弄剑,赢得围观群众的阵阵喝彩和掌声。将近夜晚的市集格外热闹,许奂从昨天起就接连耗心费神,在这算是享受着了人间烟火气,身心的疲劳一扫而空。不经意间,她看到熟悉的面庞,眼前一亮。
有了前次的铺垫,再聊天就好搭话多了。许奂走到黄直面前,打量着担子里摆放的鲜茶叶,很熟稔地说道:“怎么今天没有糕卖?”
黄直正望着远处出神,听到许奂的话,顺口答道:“往南边走,有位卖糖糕的大姐手艺很好,不知她的糕是否卖没了,公子可以去碰碰运气。”
许奂顺着黄直的目光看去,都是人来人往,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厚着脸皮,没话找话道:“我怕腻,不爱吃太甜的,上次的花糕就不错,怎么今天不见?”
黄直这才把目光收回来,投放在许奂身上,明显认出了她,笑道:“难得公子喜欢乡野口味,只是今天没做,公子来得不巧了。”
“也罢,这是什么茶?口味如何?”
“山间野茶而已,采摘后简单炒烘几遍,味道比较轻。”
“嗯,带来的我都买下了。”
“……多谢公子。”黄直用一种看冤大头的表情看了一眼许奂,俯身将两个担子的茶打包好。
抱着装满了茶叶的麻布小包袱,许奂才有些许做官宦子女的幸福感,不用理性消费真是好快乐。
黄直收拾好手边的活儿,看了看许奂,拱手道:“公子眉目间似有愁云,莫非家中有事?此茶虽清心降火,却不可多饮,否则易夜睡不安。”
“姐姐还会相面?”女主的技能点都和别人不一样啊,许奂在心里不识好歹地吐槽,怎么打包前不说呢。
“哈哈哈,哪里,不过是有些江湖经验罢了。”黄直这次没急着卖完就走,说话间,将两个空担子扎系好,靠在旁边的树根上。许奂直觉女主在这有什么事要做,或者是在等什么人。
“多谢良言啦,有缘再会。”许奂抱着包袱笨拙地拱了拱手,本着不打扰主线剧情的原则,向女主告辞。黄直一点也没有身为小贩的自觉,毫无帮顾客拿包袱走两步的意思,只是笑而目送。等许奂走出一段路再回头时,女主已经又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了。
当初自己为什么没选择穿成女主呢?许奂闻着包袱里散发的淡淡茶香,胡思乱想。穿成女主,又能完成主线,又是人中帝王。唉,命同人不同吧。这两天她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的脑汁都用尽了,可能否做到书中许奂做的事,还是未知之数,只是顺着书中逻辑勉强应付而已。黄直自幼没有母亲可以依靠,又家无余财,真不知道要比常人多吃上多少苦,才能成为书中英明的帝王。
无母何恃?无父何怙?①汉化星球的人从小被智能系统抚养大,从没体会到真正的亲子互动。虽然都是科学育儿的产物,可是许奂尤为向往两代人互相牵挂的感情。她选择古言穿书工作,也是想来个返祖体验吧。
好了,多愁善感的情绪只会阻止进度,许奂安慰自己,其实任务也还行,书中许奂将来是女主账下的参议,有这么厉害的好领导,只要抱住大腿不作死就没事,前景还是很乐观。不过在此之前,她能不能平安度过波诡云谲的政党之争,也不好说。
许奂一会踌躇满志,一会又灰心丧气,突然悟到星球法律的一项条文:系统若预测到穿书者精神状态有崩溃迹象,将立即停止任务进度并召回穿书者。
还是别瞎寻思了,许奂甩甩头,觉得肚子有点饿。赶紧用双眼搜寻佩书和马车时,却望见城门前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