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书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脸上，看到扁嘴，委屈的表情，偏偏诡异的好像还没有违和感。
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陆老板，他是你哥哥？”
这两姐弟长得还挺好看的，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他们朴素自然的美，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陆火火摇了摇头。
“朋友。”
赵年书又愣住了。
“朋友？”
陆火火已经不想解释了。
“客官，你问得太多了。”
“我现在有点忙。”
“你还是快去借钱吧。”
赵年书，“……”
从前看到他就走不动路，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的女人很多，他却一心读书，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卖凉面的女人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好奇心。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如此自然地说出，跟一个大男人是朋友的话的，也是头一次觉得，好像男人跟女人做朋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赵年书家就住在镇上，在镇上的熟人还挺多的，不一会儿就等到一个书院的朋友，连忙找朋友借了六文钱。
他的朋友彭书宇哈哈大笑。
“你也有找人借钱的时候？”
“还是六文钱！”
赵年书露出苦涩的笑。
“我刚才走路没注意，钱袋不知何时被贼人摸走了，在这里吃完凉面才发现身上没钱，老板又不让我赊账，只好找你借钱。”
“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今天还要被扣在这里走不了。”
彭书宇满脸稀奇。
“六文钱都不让奢？”
“你好歹是个秀才，难不成还怕你一个秀才欠债不还吗？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你真的不还钱，可以去书院找你啊。”
“一个要脸面的读书人，是不会欠六文钱不还的。”
“万一被追债到书院，肯定会成为整个书院的笑话。”
赵年书一锤脑袋。
“瞧我这笨脑子，整天读书读傻了，竟然没想到这个说法，早点这么说，说不定老板就让我赊账了。”
陆火火闻言往他那边瞟了一眼。
就算他早点说，她也不会给他赊账，一来，她对读书人没什么好感，二来，她懒得为了六文钱去书院到处找人追债。
赵年书将六文钱给陆火火。
“陆老板，你每天都要在这个位置卖凉面吗？”
陆火火说道，“如果这个位置没人抢的话，大概会一直来这个位置，但若是这个位置被人先占了，就只能换位置了。”
赵年书问道，“你是不是没有把这个位置租下来？”
陆火火感兴趣地问道，“怎么租的？”
赵年书笑着道，“这不就巧了吗？”
“我大哥就在衙门当差，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你这个位置一开始看上去不打眼，很少有人来，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从你来卖凉面开始，这边的人就多起来了，连带着旁边卖绿豆汤的和对面的茶肆生意都被带动起来了。”
“说不定还真有人来抢你的摊位。”
陆火火没有高兴的太早，而是怀疑地问道，“你我素不相识，刚才我还不让你赊账，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帮我的忙？”
她一直相信一句话，那便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年书，“……”
这年头当个好心人都要被怀疑了吗？
“敢问陆老板多少岁？”
陆火火皱了皱眉，却还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十七。”
赵年书啧啧两声。
“才十七岁啊，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深沉，戒备心这么重呢？若不是看着年轻，我还以为你都二三十岁了。”
陆火火，“……”
这人还蛮敏锐的，从某种意义上，确实猜对了，她还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活过一辈子的人。
赵年书无奈道，“我哥就是管街上商铺和摊位的，帮你也是帮我哥招揽生意。”
“况且，你的凉面还蛮好吃的，我可不想为了吃一口凉面满大街地找你的摊位。”
陆火火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若是事成了，下次你来我这里吃凉面，就不收你的钱了。”
赵年书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一次不收，还是每次来都不收？”
陆火火嘴角抽了抽。
“你认为呢？”
赵年书哈哈大笑。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一个小姑娘出来做生意，想必家里本来就困难，我又怎么忍心此次来白吃白喝呢？”
“我可是正经书生，不是什么小白脸。”
“陆老板，明天见。”
陆火火礼貌地点了点头，头也不抬地给其他人做凉面。
一直到申时末。
摊位上的凉面和凉皮全都卖完了。
陆火火将桌椅收好，其他东西收纳到小柜子之中，又将今天赚到的钱全部放到柜子的最里面，防止弄丢，才锁上柜子。
“洛子珩，我们回去吧。”
她推着轻了很多的小推车往前走。
洛子珩说道，“我来。”
陆火火也没勉强。
她走在洛子珩的旁边，锤了锤自己酸软的腰和胳膊。
从没干过活的人，第一次摆摊就忙的脚不沾地，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一松懈下来就感觉浑身没劲儿。
洛子珩注意到她的状况，担忧道，“我背你吧。”
陆火火连忙摇头。
“不用。”
洛子珩薄唇微抿，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失落。
“嗯。”
陆火火解释道，“这是大街上，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到就不好解释了，还有伤风化，影响不好。”
洛子珩现在已经不想听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几个字了。
“嗯。”
两人来到村口。
今天不是当集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