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年物价、收入都比较稳定,对于高中生来说,五十元相当于一笔很大的巨款了,在那时,学费也不过一块多而已。
重要的是,侯楚提出了对女儿参加高考的支持,当时可是有不少适龄青年迫于生计,不能进行脱产学习,和家里闹矛盾的。
侯楚看着二女儿脸上的开心神色,也不愿意多说,而是招呼她吃其了饭,如此‘美味’,他一个人吃可不行。
果然,不管是是喜乐,还是喜宝,在尝到自己做的菜之后,都皱起了眉头,因为水平实在不咋地,又腥又咸。
可她们见老爹老娘吃的‘开心’,也无奈,只能跟着吃了起来,暗忖以后在做饭的时候,慢慢学几手,这种‘享受’老人家不愿浪费可以捏着鼻子吃下去,她们可很难。
侯楚见着这个模样,倒是内心笑出了声,女儿们会下厨,自己也算享了一次福,就是这个福气吧,不是怎么好受。
一家人嘻嘻哈哈,很快就吃完了晚饭,此时时间已经晚上八九点,两个孩子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而夫妻两个,在去浴室冲凉的间隙,偷偷看了一眼二女儿侯喜乐房间的方向,发现亮着灯,隐约有个在学习的身影,两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特别是俞璐璐,她心中是最满意的,要知道,不管是谁,为人夫母的,年纪上来后,担心的就是孩子的工作和未来成家的事情。
她很了解丈夫,侯楚一定不愿意走后门的,因为企业面向社会公开招聘职工的做法都是他折腾出来的,说是通过公平、公开考试招工的方式进行招工。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尤其是大城市的企业,执行的最为严格,是骡子是马,你要考试看看,能者上,不行的就下去。
几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候放宽了知青回城的限制,只要你能通过招考,或者说有重病,家中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可以回去的。
那时候,只要有志气的知青,基本都在准备考试,打听着各个单位都没有招考公告。
说知青的生涯伴随着考试,这肯定不算过分,以至于几十年后的‘回忆’电视剧中,很多剧情都是围绕着考试,考职工这个这个话题。
相应的,侯楚也是如此,作为考试方案的提出人,无数双眼睛肯定在盯着他,而且他的性格比较认死理,绝对不会说通过什么奇怪的方式去解决两个孩子的工作,这有悖于他的初衷。
结婚十几年朝夕相处,俞璐璐自然明白丈夫的心思,努力学习,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就能分配工作,到时候就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了。
当然,考上大学后,也不能放松,因为大学里面的表现,尤其是考试成绩、毕业会考的成绩,会影响到后续分配的情况。
据说十几年前,沪市中医学院还有几家高校第一个研究出来的,当然,这背后有侯楚的一点影响——是95号四合院的何雨水和几个学长折腾起来的。
说是参考四九城的考试招工方式,总绩点,分数,排名,还有分配情况,都必须要公开,还接受监督。
这种分配方式影响了很多高校,所以大学生们学习热情都很高,至少同比前世,是有了极大的一个提升,这也算是侯楚蝴蝶效应带来的‘结果’吧。
凉很快冲完,俞璐璐的思绪也飘飞到了现实,他给丈夫披上衣服,两人拉着走回卧室后,说道:
“楚哥儿,我怀疑,喜乐说的招生工作会议,就是昨天在我们家里讨论的那个,然后今天早上,可能又开了一个大的,最后提前吹风,等待合适的时间,再正式公布,
吹风啊,就是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所以才有了侯喜乐今天跟我们说想要学习的事!”
“估计是的,不过这件事,咱们不要对外面乱说,因为牵扯实在太大,孩子那边,也不要挂告诉她们。”
侯楚用毛巾擦干水分,然后就站到了妻子的身后,也帮俞璐璐擦起了头发,这几年她头发留的很长,颇有点黑长直的味道。
“老爷子很重视教育,也很重视知青,我提的建议,感觉采用了很多,这些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乱讲,这是工作纪律,明白吗?”
俞璐璐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又看了眼身后给自己擦头发的丈夫,平日里年轻力壮的丈夫都隐约有了点皱纹,包括自己也是,哪怕用再多护肤品,又或者说怎么防晒都是一样——岁月不饶人啊!
“楚哥儿,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纪律我明白,我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嗯!”侯楚点点头,就专心帮妻子擦起头发来,他自然不是无故放矢,后世似乎是10月底公布的消息,说一个多月之后考试就要开始了,可能这个时间有点仓促。
但是现在吧,提前公布了考试的消息,对于考生来说,绝对是个好事,毕竟有些人住的实在是太偏僻了,等收到消息,最佳复习时间都过去了一大半。
能提前通知,就能从选拔出更好的生源,为工业的发展助力!
头发很快被擦干,天气马上转凉,侯楚也不想开冷气,只是拉着妻子躺进了被窝。
老夫老妻了,自然不总是想着闺房内的那些事,更多情况下,是在被窝里说着小话。
“楚哥儿,那喜乐呢,她好像明天回来,现在退伍好安排工作,只有转业才会安排,她也20了吧,你打算怎么安排?”
侯楚想了想,回道:“喜乐给我写过信,明确说过想要继续读书,而且想要和我一样,学工科,后续还问我有没有什么主意,我回信说的退伍再说,
“既然恢复高考的风声有人传出来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打算在厂里组织几个高考的培训班,面向所有职工的,性质是教培,不收学费,
“厂里职工的子女,包括我两个孩子,只要愿意的,都可以报名参加这个培训班。”
俞璐璐很聪慧,她马上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这件事,好奇问道:“你担心厂里职工的子弟惹是生非,闹事?”
侯楚回道:“是的,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发现了很多的问题,结合我们家,还有其他家的情况,我想了一些方案和举措出来。”
“啊?这么快就想到了方案?”
“哈哈,不算快吧,”侯楚说道:“厂里的问题很复杂,首先就是工厂的生产不足,首当其冲的是订单不足,账目上没有余钱,不管是搞技术研发,还是搞新宿舍,或者说发奖金提升士气,都不够用,
“其次就是士气了,各家各户里都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伙子,这些应届生在街面上惹是生非,
“甚至有胆大的,敢进来厂区里偷鸡摸狗,包括十七八岁在下乡的知青,他们回城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我们厂区涌进来这么多人,绝对会乱起来,
“今天我和十几个老职工开了座谈会,他们的家长今天就和我抱怨了这件事。”
俞璐璐思考片刻,回道:“是啊,我们刚才已经在发愁几个闺女未来的出路了,厂里的普通职工,特别是基层职工,只怕是会更急,
“可工作岗位就这么多,特别是家里孩子多的,如果接班,又只能接一个,到时候家里鸡飞狗跳是难免的,不老实的孩子,就去外面争风吃醋,惹是生非”
俞璐璐说着说着,好奇道:“所以你办个什么高考培训班,把这些不安分的小伙子都收拢起来?”
侯楚回道:“是啊,今天白天就琢磨了这个事情。”他没有说的是,这其实是后世的经验。
后世有一些很差的学校,学生混日子不说,老实也混日子,看上去也培养不出什么好的学生,可为什么还会开设呢?很大的原因就是找个地方安置这些精力充沛,心智不成熟的小闺女,小伙,省的他们在街面上无所事事,争风吃醋啥的。
只是侯楚规划里的培训班,和后世那种混日子的学校不同,他打算来点狠的,搞一个非常严格的高考培训班,不学习就要倒霉。
所以在白天,他已经发了调令,把在平谷开拖拉机的文副厂长调回来了。
这家伙做保卫出身,正好可以做个学生头头,把不听话的学生治一治,学风纠正一下,把这些家伙统统扶上正道,努力学习考大学去。
至于后续的人事调动,就只能再说了,因为第二轧钢公司整合了好几个工厂,人数和编制都直线上升。
文五回来后,自然做不了副厂长,但做个工厂保卫处处长估计是足够资格的,现在叫做经济J察,不叫保卫了。
等到时机成熟,他就打报告,向主管部门推荐这个保卫处处长的人选。
好笑的是,事情兜兜转转,文五最后又干回了保卫。
不过这家伙一定会乐意的,现在的轧钢集团公司和原本的轧钢厂,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单位了,他等于在职业生涯上又前进了一步。
果然,俞璐璐听了这个想法,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感慨道:“你不会要把这个模式推广到全国去吧?把闹腾的小孩都逼去学习,逼他们考大学?”
“哈哈,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这个事情吧,还是要看看我们厂执行的怎么样,效果不错的话,才能推广,如果效果一般,那就不能了。”
侯楚没有说的是,给了更多的机会选择,这些青年就不会一直把眼光放在厂里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原本厂里,也有了更多的工作机会,综合看来,是一种开源节流的做法。
“但愿效果好吧,”俞璐璐脸色不知道为何,红扑扑的,她随手关掉灯,直接从背后重重搂住了丈夫,“要不我们接着昨天没做完的事情?”
“这个不大好把,我想要休息会,你这么折腾,我怀疑我会累死,”侯楚脸色一黑,劝说道:“老夫老妻了,总是搂搂抱抱,晚辈看到会笑话的。”
俞璐璐白了一眼,下床把床上的吊扇打开:“我们是合法夫妻,有结婚证的,难道法律规定夫妻之间不能拥抱?法无禁止则自由嘛?你不是最喜欢说这个话?”
“你没听完全,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不能搞混的,”侯楚脸色变得更黑了,纠正道:“对于私权利来说,法无禁止则自由,如果反之,法无授权则禁止!对应的企业,单位,就只能干法律规定的事情!”
俞璐璐也没想到侯楚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只要牵扯到法律,还有法理,这家伙就会变得非常较真,甚至于咬文嚼字:
“我知道了,楚哥,我下次会说全的!就是昨天你参加了招生工作会议,现在又组织你们单位搞高考培训班,会不会有人觉得你在偷偷开后门啊?”
“不会的,我早就做好了预防,”侯楚微微笑了一下,回道:
“按照昨天开会达成的共识,我不会加入命题组,毕竟按照规矩,命题的老师要去封闭命题一两个月了,时不我待,压根没有时间,
我最多参与了题型的设计和总体考纲大方向的设计,可这部分内容,全部都会公布在考纲上,由各个学校,又或者在各地的办事大厅公布,所以,不用担心,哈哈!”
“我明白了,但愿顺利吧,”俞璐璐还是没死心,轻轻抱住了丈夫,两人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安静的享受起了片刻的温馨,然后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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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侯楚一大早就起床去工作了,因为昨天没有生二胎,所以精力非常充沛,毕竟35岁,也算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了。
只是才到副厂长办公室门口,侯楚就看到一个站的笔直,却黑漆漆的声影,身旁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还有好几个化肥袋子,里面各种锅碗瓢盆啥的。
这家伙正是昨天他发调令调回来的文五,也就是昔日里红星压力容器厂的副厂长,只是今天的他和往日不同,穿的破破烂烂的,还顶着个破草帽。
“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