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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霜重秋城 > 分章完结13

兴旺,婚姻和睦,戒酒戒单,儿女孝顺……似乎广大的前景正在向两人迎面奔来。laokanshu.com

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秋凉可以做馄饨昭君了。傅海卿煞有介事道。

闵秋凉一脸无奈,那卖豆腐就是豆腐西施,卖羊肉就是羊肉贵妃,卖胭脂还是胭脂貂蝉呢。

那几个多土啊!昭君听起来多帅。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有气质。

闵秋凉对于马上要做馄饨昭君这件事情,也无力抱怨了。但是她很不识时务地评议了一句:

“馄饨就不土?”

傅海卿严肃地走到她面前,郑重地扶她坐在床上:“听说,你只爱我一个人都快要累死了。”

“啊?”

“那时候你的累,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他抛下了这句话,一把把她摁倒……

“你干什么?我喊人了。”“……喊谁啊?我是你夫君。我的床上你只需喊我!”“海卿别这样啊,大白天呢……”“没事儿我关门了。”“……这是关门的问题么?”

他的吻缠绵地落在她修长的颈上,闵秋凉微微嘤咛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去解开他的衣衫腰带,傅海卿暗叹,你居然比我都着急,他一边吻,一边轻轻拨下她的衣衫,顺着她的锁骨直到衔住她胸口的蓓蕾,闵秋凉感到一股热意涌遍她全身,听着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她口中娇嗔一声“急色鬼”,脸颊上是情动时醉人的醇红。两人已不是初经人事,当傅海卿进入她的身体时,他的声音有着醉酒一样的迷离,在她耳边低语道:“凉儿,给我生个姑娘。”

她的忽然泪光盈盈,却不是因为旧日的悲哀找上了她,而是她仿佛终于看到了有些东西离去的背影。

“不行,我要儿子。”

傅海卿扛着一块木头,把它刻成了一块四方招牌。闵秋凉原本就对馄饨摊子这件事情颇有微词,但是看见带着自己名字中的字被进了招牌被挂在了门前,悠悠地转着,她只好去集市里购置了锅灶桌椅碗筷,那个有点荒凉的前院,就这么被两口子改成了馄饨摊子。

重阳节那天黄昏里闵秋凉收到了一件嫁衣。殷红的绸缎上面绣着凤凰和牡丹,烛光

之下颜色流动着,好像红色的星河坠落下人间。闵秋凉一手捧着这件衣服,一手捂着嘴,愣愣地不敢动一下,像是在担心手上毛剌剌的地方伤害这精美的布料。她以往的生活里有过不少比这件衣裳更加昂贵的衣物,但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比得上它的奢侈。

经历那件事情之后,她曾以为自己一生只能看别人披上嫁衣,她从没胆敢憧憬自己作为女人与生俱来的一个权力。

“馄饨昭君,漂亮吗?”他从后面搂住她。傅海卿给自己倒是穿得简单,绛色宽袖长袍,不说反而有点像抬轿子的。

“又乱花钱了啊,”她努力地平复着,但声音抖得依然厉害,“咱们两个不是约好了我来管账么?”

傅海卿吻了吻她的秀发:“真拧巴,说你很喜欢它就好啦。”

闵秋凉的眼睛红了,她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这件喜服做了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吧。那时候我还没想到我们可以像这样在一起,但是我见到那个裁缝的手艺很漂亮,我希望不管是嫁给谁,你可以穿上它。毕竟……”他微微苦笑,双手扣在爱人的后背上,“我们简直是名不正言不顺。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我不下聘礼,你没有嫁妆。请不来宾客,连个拜堂的地方都没有。一辈子做一次的花轿,我都不能给。”

“那些都不重要,我要的不是过场,也不是让别人知道。”闵秋凉久久不肯松手,“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包括这一件嫁衣?”

“敢拿走你就死定了!这是我的了!”

傅海卿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手忙脚乱地帮闵秋凉换上嫁衣。闵秋凉自己系胸口的盘扣屡试不第,不由也埋怨起傅海卿霞披的摆位不正。傅海卿叫苦不迭,他也没怎么见过这个东西,即使见过,也没想到过新郎官会给新娘子穿嫁衣。

在洛水之畔,人们楼上楼下街里街外地站得满满的。这一天是重阳,洛水边栽着的菊花仿佛连城的金丝,戏台上老板名角缠绵的歌喉,河灯荡漾,好似吞吐着黄晕的霞光。傅闵到达河畔的时候,天上烟花乍现,河岸一线都有烟霞明灭。闵秋凉把手伸向夜空,好像要够到湮落得烟尘,傅海卿忽然抱起她,把她扛在肩上。

一个身着喜服的女人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闵秋凉的脸红了红,俯下身子贴在傅海卿耳畔:“喂,放我下来。”

“为什么放你下来?我是轿子。”傅海卿指指身上的衣服,“你看这个成色,我挑了很久,啧啧……”

闵秋凉哭笑不得,“那我的新郎呢。”

“管那个家伙干什么,他穷得不登对,找只公鸡都比他鲜艳。”傅海卿笑嘻嘻道。

闵秋凉被傅海卿一番玩笑话逗得忍俊不禁,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里。

“秋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而祥和,眼神凝固在天边的晚霞上。”我只给你一个承诺。”

“嗯?”

“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白马寺的钟声响起,飞驰的幸福就这样奢侈而肆意地撞击着她的心,闵秋凉安静地笑了。那一刻她决定,她一定要活上很久,为了他活上很久。她要看着这个誓言被兑现,世世生生。

两人的房东孙贯途经此地,傅海卿眼尖,连忙打招呼:“孙叔!”

孙贯看见了被傅海卿扛在肩上的新娘子,老脸都不由拧巴了起来。傅海卿也意识到此间有些尴尬古怪,于是便放下扛在肩上的闵秋凉走向前,道:“那天多谢孙叔,在下和内人想求孙叔为我们证婚。可好?”

闵秋凉气笑道:“你这多少有些太随便了,随手就抓一个媒人,弄得人家一头雾水。”

孙贯果然愣在当场,支支吾吾道:“这个……好是好……但怎么……“

傅海卿放下闵秋凉,两人恭敬向他施了一礼:“谢过您老了。”

孙房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看着这双有伤风化的新婚夫妻,却也只是笑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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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雨霁,皓月当空。

天津桥头,一个青衣女郎正坐在那里喝酒,她的面色上有一种天然的醇红,淡妆抹抹,胜却人间无数,赤着一双未经摧折般嫩滑雪白的小脚,脚边缠着一只银铃,风吹起来,叮铃铃地响。这一夜,天边刚刚下过小雨,她的衣衫应和着那蒙蒙的天青色,好像随着雨水下凡的精灵。夜阑时分,四下灯火黯淡,人迹稀零,偌大的神都城池,也彷如假寐些许。

站在桥头的白衣男人没有看那双眼睛,没有看那双脚,她在看着女子的一双拿着酒杯的手。他缓缓地走向她。

二十步时,她没有抬眼看他。

十步时,她缓缓放下酒杯。

“上阳宫里晓钟后,天津桥头残月前。空阔境疑非下界,飘飘身似在寥天。星河隐映初生日,楼阁葱茏半出烟。此处相逢倾一盏,始知地上有神仙。”

他停下脚步时,她的缓缓地将眼神转向他,托腮叹息道。“姬倚华,你简直糟蹋了留在这个城一辈子的好机会。”

青衣女郎的眼神,往往会让人们甚至会忘了那双让人挪不开眼的双足。

“你是不打算躲了?”白衣人冷笑,“来洛阳做什么?”

青衣女郎微笑:“瞧瞧我姐夫,结果没想到一来就被大舵主你下了逐客令,真是扫兴。”

姬倚华懒于听她这一套无聊的说辞:“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我和你姐姐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我说我姐夫就是你么?再说了,大情圣,”青衣女郎格格笑道,“这种话尽管说给你们掌门听。别人说你拎得清,搁我这里,只觉得心寒啊。”

姬倚华不动声色:“枫姑娘没什么事情便离开洛阳吧,我看在她已不在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看见。姬韩宣战,我做到的已经是极限了。”

“装。”她轻柔而圆润地吐出了这个字,“姬倚华,你和我装。你当不当做没看见这并不重要,你看见了什么事我也想看见的。姐姐那个人啊,走到哪里都张扬得不得了,其实你能盖住的?”

姬倚华双眉一敛,沉声道:“我与你装什么,她的死东海上下知道,枫姑娘你来,是来混淆视听?”

他的手已经不自然地伏在了剑上。

青衣女郎冷笑一声:“姬倚华,正面战场里我纵然会与你刀剑相向,但是这些天你成功拦截下来的韩族西行客的行踪,自己也问问自己,是谁告知你的?姬云畴?姬兰衣?你何德何能,居然胆敢在韩族的总舵安插反间?你可知韩寻这些年挖出来多少姬族的卧底?他做这种事,都成精了!”

姬倚华闭目道:“把兰衣放回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和丈夫走了而已。”

青衣女郎格格笑道:“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入东海五年瞳术就那么了得,又是真心投靠韩族,前途不可限量啊。莫不是倚华舵主吃腻了山珍海味,也想尝尝清粥小菜……“

姬倚华按剑不动,冰冷地看着她。

青衣女郎一饮而尽:“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夜剑门下的一个年轻弟子曾经在白永镇给东海掌门助了拳,在东海掌门不知道自己此时可以信任谁,还身负重伤的时候,寄住在了那个年轻人家中……”

姬倚华皱了皱眉,况宣卓受伤之事十分隐秘,他甚至都在其伤愈之后才得知前因后果。“这些你如何知道?”

“听人讲故事居然还打岔,你有爹有娘,却没人教过你礼貌么?”青衣女郎不屑道,“东海掌门与你有旧,他走后,请求你留意那个年轻人,谁料他自己收留了一个弹箜篌的美人……”

姬倚华的面容如常,但是五指已经微微发白:“既然你知道,那我似乎不必再顾及她的情面了是不是?”

青衣女郎大笑:“你以为我是传唤她回去的?”

姬倚华抿了抿唇:“世上无数事,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

“和你说话真费劲。”青衣女郎自斟一杯,白了他一眼,“她本来也算是销声匿迹了,居然会犯这样一个错误,真是鲁莽。这些年没了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得死多少次。”

青衣女郎冷笑道:“你真的想保护她?可你自己向她瞒了多少东西?”

姬倚华冷冷道:“我不需同任何人多言。”

“连她也不能么?”她顿了顿,“如果她知道那个人与况宣卓有这样一层关系,便是不断然离开,也早一并逃离了洛阳城。”

“你想说什么?”姬倚华刀削般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青衣女郎凝视他:“这样的事不由得你左右摇摆,优柔寡断。尽管看着爱了十年的女人就这么样急于摆脱自己,义无反顾地嫁给别人,任世上那个男人都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是我提醒你,如果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那结局远远不是她被姓况的杀了或者逼回去那么简单。你想补偿她的自由,而我不希望她回去,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姬倚华沉默良久,缓缓道:“你为何背叛韩族?”

青衣女郎皱了皱眉,似乎在挑剔着“背叛”这个词眼,淡淡道:“这场战争很古怪。我却说不出来在哪里。”

姬倚华冰冷道:“如果是韩寻因为和姬柳多年的私怨,这很胡闹,却并不古怪。”

“韩寻盘算了这么久,而如今韩族却似乎是被有目的地推向战场,偏偏又似是我们自己的战场。至于其中的疑点,又不似是一方制造出来的……这让我十分不安心,在这里面浪费时间是谋士的大忌。所以即使输掉了这一战,我也不想看韩族继续朝这个方向走下去。”韩枫的神色渐渐变得不耐烦,“至于你所说的东西,我只能说,你很八婆。”

姬倚华的眼里带了几分讽刺:“有你这样聪明的属下,是寻掌门的好福气。”

青衣女郎凝视着桥缘边垂落的雨水迎着明月光,好似颗颗坠落的珍珠,怔怔道:

“你说对了,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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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卿两口子的馄饨摊子生意很红火,因为这家小店,门可罗雀的巷子也热闹了许多。傅海卿每天清晨去扛两袋子的面,十几斤肉天不亮两个人就开始和面调馅,早晚都有人来,来来往往刷碗下锅,五六天才能休一天。小两口就这样忙忙碌碌累死累活半个月,傅海卿说,娘子,这样不行啊,严重影响咱们养一个闺女的计划。

而闵秋凉自打成亲之后,一改她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作风,看着每一分“不菲”的收入,乐得两个眼睛都冒着铜光。没有辛苦哪来收获,这样挺好。傅海卿每每恳求多歇息一段时间,闵秋凉便把房租地税,吃穿用度的账目拿出来,还有未来开个酒楼养个儿子购置地产的计划云云。但论起软磨硬泡耍无赖的功夫,她比傅海卿,差上了十好几个境界的道行。最终还是雇了个手脚利落的小孩儿,尽管那小子游手好闲懒驴上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却也稍微闲下来了一点。

傅海卿的左手好得差不多,包馄饨揉面啥的不在话下,但运内力握紧便会隐隐作痛,恐怕是很长时间都不能拿兵刃了。闵秋凉为了这个很是难过,但傅海卿倒是很释然,老子已经弃剑从馄饨了,就是再拿剑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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