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穴来的风,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但是却又在敏感时候跳出来提醒他。2023txt.com
直到热腾腾的粥端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路理臣也没有想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产生这些疑虑。
接下来的几天,郝斯伯也就是在上午才会出去,下午两点后就会回来陪路理臣,偶尔中午的时候也会带着礼物回来给路理臣惊喜。只是路理臣的笑容之下总会有些难以言述的心结,哽在那里不上不下。
有时候他也会无赖的去缠着殊同,东扯西扯的。殊同知道些情况。见他这个样子,总是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他想告诉他那天中午发生了什么,却又得了郝斯伯的警告,不敢多说。他也怕路理臣知道后,会受不了。
所有的粉饰太平都只是为了他好而已,他们只是这样的想着,却不知,这是所有误会与毁灭的开端,等到一切解开的时候,一切早就无法挽回,只剩悔不当初。
温家大宅。
花园的凉亭里,美丽的女人正襟危坐,表情认真而严肃。她安静看着面前苍老的长辈,等待他的回应。
在温雅面前坐着的正是温家的家主,温老。在京中贵胄里,也算是元老般的人物,是说句话,整个国家都要抖三抖的厉害角色。温雅敬重他,自然许多事都要来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
“阿雅,为什么会选择他?”温老慈眉善目的笑着,悠长的岁月抹尽了他的锋锐棱角,多年的官场生涯使他善于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他用拐杖逗弄着脚边的狗儿,一副轻松的模样。
温雅见他没有立刻拒绝她的请求,立刻前倾了身子,双眸闪烁着灿灿的光,“爷爷,他是我唯一看上的男人,如果他不可以,那么阿雅只能选择孤独终老。”
“哦?那么喜欢吗?”温老诧异的扶了扶眼镜,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孙女为何忽然对一个男人执着起来。她不是最讨厌那些情情爱爱的吗?莫非这就叫情窦初开,少女情怀?
发现自己有些为老不尊的嫌疑,温老动拐杖的力度不小心大了些,将小狗儿戳的汪汪直叫,撒开脚丫子跑开了。
他掩饰的咳了咳嗽,见孙女只是定定的盯着自己,这模样是,自己今日必定是要给个答案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是被阿雅看上的,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那天带来给爷爷看看。爷爷也给宝贝孙女儿把把关,若是可行,爷爷就帮你做主,办了这事儿,如何?”
“这......”温雅却是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她起身走到温老边上,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他叫路理臣,只是他现在还不喜欢孙女儿。还差些时间和手段。”
温老却是凝了眉,脸色沉重许多,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孙女儿。有些无奈的摇头。他哪里偶不是从那个年龄段过来的,当然明白温雅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孙女儿此举若是稍有差池,岂不是要被自己喜欢的人恨一辈子?
他有心要劝温雅,但是心知这孙女儿向来心高气傲。做事从来只有想不想做,没有做与做不到。他沉吟片刻才说:“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要看看他乐不乐意。”
“我会让他乐意的。”温雅眼里流光急闪而过,她笑着为温老倒了杯茶,“爷爷,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理臣的。”
“呵呵,只要乖孙女儿喜欢,哪有我不喜欢的道理?”温老笑的眯了眼,眼角深重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那里面是沧海抑或桑田都已经不重要,他也没有必要说些老掉牙的事情来教导这些新锐的一辈,不亲自经历些挫折,哪里能真正成长起来,到最后独当一面?
“就知道爷爷最好,阿雅会让理臣喜欢上我的。”温雅轻轻的笑着,美丽的脸上绽放着自信的光芒。
既然老爷子也不反对,那么她就只要自己放手去做就好。只要背后站着温老,在这个京城,在她温雅的掌握之中,她想要得到什么是不可能的?
温雅回到自己的别墅后,将得到的资料一一扫完。嘴角再次扬起成竹在胸般的笑容。
资料里说,路理臣在回去后的第二天便发作了,她知道那是自己在解药里添了那么一味药的结果。郝斯伯再厉害,再聪明,他又能怎么办?即使是去国外,他又来得及找到可以治的好路理臣的医师?即使找到了,路理臣也差不多就要废了。
那么爱路理臣的郝斯伯,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心爱的人忍受这样的痛苦。况且到了那个时候,路理臣不一定还愿意呆在郝斯伯的身边。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小拇指般大小,里面是三颗胶囊,这边是可以就路理臣的东西。握着它,于她而言即等于握住了路理臣的生命。
其实看这几日路理臣的态度,便可以知道自己那天对他说的话,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看来他们之间的信任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一般,如最最脆弱的水晶般,不堪一击。
加上郝斯伯日益温柔殷情的态度,路理臣只会心结愈甚。而陷在感情里的人总是最看不清事实真相的,即使是精明如郝斯伯,在这场爱的迷局里,也只有被算计的份。
最近发生的一切,几乎每一件都在她的预算之内,她相信只要事情不出意外,就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之间很快就会有一道再也无法弥补的隔阂。
只是那只是几乎,还是有些事情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比如那个现在住在郝斯伯家里的男人,似乎是叫席殊同,是路理臣从小玩到大的挚友。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得,若是他发现了什么,再在路理臣或者郝斯伯耳边说些什么,这些人精般的人,说不定会看出些端倪。
不过,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比如郝斯伯的弱点是路理臣,路理臣的弱点是自己的猜忌和多疑,而那个席殊同的弱点,大概就是他这次来京的目的吧。
菱形的唇角弯起,温雅笑的风情万种。其实她原本不必搞这么多的麻烦,大可以等他们二人自己散了。自己只需等上几年,只是等,向来不是他温雅的处事风格罢了。
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得逞所愿。
第九十五章
日子看似平静的踱着脚步,一晃就到了二月底,春节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忙碌着的人,或者轻松,或者更忙。
路理臣却是那个越发清闲的人,因为有了两次的不愉快。他也懒的出去找晦气,否则不仅帮不到郝斯伯,说不定还要给他舔许多麻烦。顶多无聊就是拉着殊同出去吃吃喝喝,消耗时间、金钱和精力。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去老头子那里坐坐客。
可是,奇怪的是,自己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竟然也没有被自我嫌弃。他状似悠哉的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实则夜深人寂的时候,却是埋在被子里揪着发紧的胸口,难以入眠。于是,他是他将养了数十天后,脸色不仅没有回复红润,反而是越发显得憔悴,连身子也大不如从前。
他总感觉自己不对劲,却总以为是精神压力使得他日益萎靡。为了让自己重新振奋起来,这天早晨,路理臣起的早早的就将自己打理的焕然一新。穿着最新出来的时尚男装,开着刚刚保养好的白色跑车,优哉游哉的向老头子家去了。
郝斯伯不在,如果在,那家伙即使推掉今天所有的应酬,也要陪他一起去的。只是这段时间被看的太紧,生性喜欢自由的路理臣开始渴望一个人单独出去转转,总是被圈在郝斯伯的视野之内,让他开始有窒息的感觉。
今天好不容易,自己没有赖床,郝斯伯有事出去。他便将自己打理的精神奕奕,自己出门去了。反正是自己的老爸那里,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便已经看到老头子家的大铁门。他嘴角高高扬起灿烂的笑容,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尤其耀眼夺目,仿佛未尽的冬日寒气都随之逝去。
依旧是那个老管家领着自己进去,路理臣的笑容似乎感染了众人。那些灰色的面孔在他到来后,也渐渐感受春日朝气般,开始染上生命活跃的色泽。
老头子依旧是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只是这次手中却是抱着一本书,他倒是小资起来了,不是每天的生意经。路理臣暗暗腹诽,面上还是笑的一脸明媚。
“是理臣啊?”路天方抬眼看着下方,似乎要从那张难得一见的笑脸里看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都说知子莫若父,即使他们之间鸿沟堪比银河,但是毕竟血脉相连,他见路理臣笑成这样,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心里有什么结打不开,还是自己都搞不懂的东西。
“爸,好久不见!”路理臣赶紧上前,像是要扶住路天方般,伸出手。却在看到自己的手时,忙要收回。他知道路天方不服老的性格,就像自己不服输的性子一样。只是他还没有收回手,就被路天方抓住。“我们去后面的花房。”
路天方在笑,还是那种难得的温和的笑容。难得到路理臣都已经忘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笑容。知道定是被老头子看中了心思,立刻尴尬的撇开了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扶着路天方去了楼后面的温室花房。
这也是当初路理臣没有想到的,当初那么忙于生意的人,竟然会有心思搞一个温室,种植些名贵的花草。不过其中有一盆,静静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赫然是那纤纤柔柔的白玉兰。
路理臣怔怔看了数秒,蓦地鼻头一酸。那是他爸爸最欣赏的一种花,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他妻子的姓。老头子的妻子自然就是他的老妈,那个明媚洒脱的女人,永远带着三分的孩子气,看事却比谁都通透。
他们在里面的木质椅上坐下,路天方就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儿子。他的动向他也多少知道一点,没想到自己执意要他成长,他却成功了,却是傻的爱上了个男人。只是这些已经不是他能去说的,他能做的只是希望他能过的好些。不过他的儿子,似乎过的并不好呢。
即使有最华美的衣裳,即使有名车豪宅,甚至就陪在爱人的身边,可是,他依旧不快乐呢!
路天方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都是他逼得,他将一个单纯的孩子逼到了这样的地步。看待事情已然无法纯粹,从而徒添了这许多的烦恼。
“爸,这兰花快要开了吧?”路理臣看着那株植在角落的白玉兰,不经意的问。
“三月开花,这二月已经到了底,它又生在这温室里,估计再过个五六天的样子就会开花了。”路天方见着兰花却不再是往日的悲痛,或许是看开了,他甚至对着兰花轻轻的笑了笑。
“是吗?白玉兰花期短,若开花,要叫我来看看啊。”路理臣笑了笑,花房里的温度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他却立刻惊醒。不知何时起,他似乎变得越发嗜睡了。
“怎么了?没有睡好吗?”路天方疑惑的看着路理臣有些迷蒙的双眼,有些担忧。
“没有,可能是春困,这么暖和,怎么会不想睡嘛。”路理臣打着哈哈,心里确实知道,自己面对路天方的时候从来都是精神饱满的,精神总是绷得很紧,尤其是老妈走了之后。别说是在他面前瞌睡,就是稍微落个不对的神色都是少见。
只是他追究不出个所以然,郝家的那个医生总说可能只是睡眠不足,或者是精神压力大。可是除了那点事之外,他简直就是毫无烦恼。怎么可能是精神压力大?他一天睡眠至少十二个小时,虽然大部分是在白天,但是也不算睡眠时间少吧?
只是医生的话,总是要听的。于是他也就得过且过的熬到了月底。
“理臣,你我是父子,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路天方关切的看着对面的儿子,瞧着那恍惚的样子,就是一阵心酸。简直无法想象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忍心设下那样的一个局让他钻的。
路理臣不知道路天方在想什么,他犹豫了半晌,刚想说话时,却被从外面进来的管家打断了。
“老爷,外面有个姓郎的少爷求见,他说他叫郎夙,是少爷的好友。”
“哦?”路天方看了眼眉头忽然蹙紧的路理臣,估计是真的认识,但是关系似乎并不是好友这一说。不过郎家在京城地位颇高,与路家又素有往来,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便看向路理臣,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就让他过来吧。”路理臣闷闷的说了一句,扭头盯着那株白玉兰猛瞧。
郎夙一身爽朗,气质洒然的走进花房。抬头便看见坐在一边木椅上看着一株树发愣的路理臣,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直直走向已起身相迎的路天方。
“路世伯,我找理臣有些急事,听说他来了世伯这里,这才冒昧打扰。希望没有给路世伯带来困扰。”他笑着看着一边无视自己存在的路理臣,嘴角的笑意越深。
路天方见他态度不错,叫自己儿子也挺亲密,以为是两年轻人之间闹得不愉快。便去碰了碰路理臣的胳膊,见这家伙又要睡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能在这时候睡着,估计也没多大的事儿吧?他这么想着,便稍微用了些力道。
路理臣又一次惊醒,茫然的看向路天方,见他示意自己朝左边看,茫然的眼神有转向了郎夙。
这眼神实在纯真的可以,简直像是刚睡醒的孩子般懵懂无助。让人想狠狠的揉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路理臣看清郎夙的一刹那就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他冷冷的睨着这个给自己强行灌药的男人,心里不恨是假的。他见老头子还在边上,不好把这丑事揭出来,他起身,朝郎夙走去。
到了郎夙身边,见郎夙要拉自己,嫌恶的避了开去。只朝路天方打了个招呼,便对郎夙冷冷的说,“走吧,去我书房说话。”
“这自然是最好。”郎夙也不在意,只是笑的越发灿烂的跟着面色阴沉到极点的路理臣后面,亦步亦趋。偶尔也会趁边上有人,路理臣不好做出太过的举动时,动手动脚一番。
到了书房,路理臣将郎夙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