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斯伯用清凉的脸贴在路理臣发烫的脸上,手紧紧的握着路理臣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焦虑。w61p.com
突然晕眩,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四肢僵麻,这些症状加到一起会是因为什么?郝斯伯不知道,但是他隐隐觉得这和郎夙强迫理臣吃的药有关。如果真是因为这个,他和郎夙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他感到与自己指尖交缠的手指正一点点的收紧,知道他现在难受的紧,便条件反射的握的更紧。“该死......”
他几乎颤抖着贴在蜷缩着的路理臣身上,从来都深潭般无波无澜的眼眸里,此时竟刻满了不舍和心疼。
“怎么还没来?都是干什么吃的?”郝斯伯对着手机低吼,吼完便一把扔掉,将意识模糊中的路理臣紧紧的拥在怀里。
果然手下人还是不敢触这位老大逆鳞,不久后,周信便拽着一个中年斯文的医生赶到此处。医生一个踉跄往前一冲,右手快伸,才险险抓住了差点摔倒地上的药箱。他瞥了推他进来的周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屋里的人都听到,“我这药箱要是摔坏了,可让我怎么给病人治病?”
周信脸色一变,刚往前垮了一步便被郝斯伯的眼神制止。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却在下一刻甩头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自然以医生为大,谁让现在躺着的病人是那位呢!别人不知道郝斯伯用情多深,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医生见周信吃瘪出去,甩了甩略长的刘海,细长的手指扶了下金丝边的眼镜,镜片闪过的锋芒使人无法将他与刚刚那个狼狈的差点跌倒的医师联想到一起。
“病人是他?”医生看了眼郝斯伯怀里脸色潮红,面露痛苦的路理臣,薄唇撇了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模样不错啊。确实挺适合这药。”
郝斯伯一震,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面前只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论的医生,“你说什么?”
“其实不久之前我刚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症状的人,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第一次发作吧?”医生从药箱里拿出白袍哗的穿上,“别抱这么紧,小心把他闷死。”
听言郝斯伯立刻放开了路理臣,惊疑的看向这个与他同姓的医生。他的能力郝斯伯从来不会怀疑,甚至他小时候还叫过此人小叔。他虽医术了得,但是人品却是在让人不敢恭维,虽然长得一副道貌岸然,但是却是个心术不正的货色。
之所以会叫他来,是知道此人再怎么下作,也没有对自家人下手的先例。否则他也不可能到今天都没有被郝家踢出家门。
“别怕啊,我让你别抱太紧是因为他现在神经麻痹,本来就呼吸困难,你要是再这么勒着他,他很快就会窒息而死。不过,轻轻搂着可没什么。”医生皮笑肉不笑的调侃着,很明显是并不急着医治。
“......小叔,你治得好吗?”郝斯伯沉默良久,几乎是从牙缝里,叫出那让他从来不齿的两个字。若不是他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郝斯伯也是绝不会选择让他来看路理臣。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郝斯伯扯着他走近床边,冷冷的发话,“快诊。”
“呵呵,病急也不能乱投医,你竟然会找上我,说明这个人你很是在意嘛。”医生坐在床边便说便开始检查路理臣的情况。
三分钟后,原本还浑不在意的脸确实凝了一层寒霜,他冷冷的看向郝斯伯,声音也分外的森冷,“你确定他是第一次发作?”
“不能确定,不过他是前天才......”郝斯伯见他脸色查到极点,大概也知道是路理臣病情不容乐观。握着的拳又猛地一紧,难道已经很严重了吗?
“可是他的症状,明明是药性已经在体内残留了有两个多月。这次的发作,估计只是前天又一次食用引出了从前留下的后遗症。这药的后劲大得很啊,也不知道这小美人儿是怎么得罪了人家?”说着他细长的手放开捏着的眼皮,轻轻的滑在他脸上,缓缓游移。金丝眼镜后的细长眼睛在看到衣领里精致锁骨时,情色的闪了闪。真是极品啊,配上这症状,这样难耐的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你最好注意分寸。”郝斯伯站在他的身后,冷不防的冒出这么森森然的一句。细长的手微微僵了片刻,他才又笑着说,“检查病人的病情嘛,自然是要面面俱到的嘛。”
“哼,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你知道后果。”郝斯伯依旧像尊神似的站在医生身后,目光温柔的看着在床上躺着的路理臣。
医生低头笑了笑,低声说,“我不过是看看患者的反应,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郝斯伯便没有在说话,只看他再有什么过分之举,就一把扔出去。
“可能是因为留在体内的毒素太久,当初又被人乱喂了来路不明的解药,以至于相冲着积压在体内,到今天药性强于解药的力度,终于引发了现在这样的症状。患者不仅没有丝毫快感可言,而且肌肉的僵硬度可能会在每次发作之后都加重一分。”
“这是什么意思?”郝斯伯一惊,立刻抓住了医生的肩膀,眉头蹙的死紧,“你是什么意思?”
医生吃痛,修眉微皱,嘴角却是挂着欠扁的笑容,“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如果治不好,这小美人儿又经常没事儿就犯病,用不了多久,他就算废了。”
他挣开郝斯伯失力的手,毫不忌讳的就扯开了路理臣的衣服,细长的手指抚过那流线的肌肉时,嘴里还啧啧有声,“看来也是个练过的,就这么废了估计也接受不了吧?”
“你能医。”郝斯伯忽然拉过医生,直视着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是,就看郝三你肯为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医生忽然收敛了一直挂在嘴边的不冷不热,略带嘲讽的笑容。
他忽然凑近郝斯伯的耳侧,低低的说了什么,只见郝斯伯微微变色,拳头捏的噼啪响,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半晌,他才有些低沉的说,“你先他弄醒。容我在考虑考虑。”
“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谈判机会,我会就这样白白错过?我把他弄醒了,你再把他弄去国外找专门的医师,我不就得不偿失了吗?”医生一脸漠然与不屑,明摆着要么你答应,要么我走人的架势。郝斯伯咬牙,差点就要拔枪。
“怎么,你看他痛苦成这样,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好!”
医生一笑,表情带着一丝暧昧,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方才被弄乱的碎发,才慢吞吞的拿过药箱。
不过拿过药箱之后的他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专注而认真,一如最专业的医师,面临面前疑难杂症时的专心致志。
医生在刚刚的检查里,发现了这个病患体内不只是有那药物的遗留毒素。貌似还有一个极为棘手的东西,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出这位小爷必定是从温家过来的,毕竟也只有那个女人能搞得到那种东西。不过,这戏嘛可就有的看了。
也不见医生用什么,只见他在路理臣几个穴道处按按压压,顺便吃些豆腐。很快,路理臣身上不正常的潮红便退了下去。就在医生起身,打算功成身退的时候,路理臣就像在温家时一样,猛地抽搐惊醒,然后在意识回复前,又倒了下去。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出尔反尔。”医生走前只是暧昧的留下这么句话,便甩了甩稍嫌长的刘海,潇洒的走了出去。
医生叫郝沖明,是郝家挺远的族系,当年他以惊采绝艳的医术闻名于京城贵胄之中。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风光一时,只是他的禀性暴露人前后,盛名大跌,甚至于一落千丈。只是这也只是在上层阶级里风传,平民里,他还是那个医术高明,儒雅隽秀的郝医师。
郝斯伯见他走远,便立刻扑到床边,听路理臣的心跳,确定已经没事后,才微微吐了口气。只是,这次是没事儿了,以后再发作该怎么办?他必须尽快联系资深医师来为他医治,否则真的受制于郝沖明这小人。他宁可像郝沖明说的,放弃京城所有,带着路理臣远走他国。
只是路理臣这家伙,可不一定会愿意放弃他的路家,跟自己漂泊。
他修长的手轻轻抚着路理臣渐渐苍白的脸,他怎么会料到,会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理臣只是去参加个舞会,怎么会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两个月前?那么就只有顾廷方那家伙了,果然是会把理臣恨到骨子里的人,可不只是他,只是能对他下手的,而且成功的,仅此一人。
他立刻拨通了电话,联系到w市狱所安排的眼线。照理说,顾廷方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郎夙的药和他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他把他的疑虑说出后,那边忙了一阵,才惶恐不安,畏畏缩缩的说,“顾廷方在监狱里闹事时,在群殴里被打死。不过,属下估计是已经被人掉包救了出去。”
“哼!”果然!郝斯伯暗暗握紧了拳,脸色冷的吓人,“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三日前。”那边的声音虽然带着恐惧,但是说的却很肯定。“老大,是我们看护不周,让他们有机可趁。要不要上报?”
“不用!”郝斯伯冷冷的制止,缓了缓情绪才说,“先压着,等我的话。”
“是。”
郝斯伯挂了电话,静静的站在窗边,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内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第九十四章
郝斯伯一步不离的守在路理臣床边,手紧紧攥着他的。就着这样的姿势整整坐了一个下午,直至暮色西垂,他的手都开始僵硬发麻的时候,才感到手里轻微的动静。
立马精神一振,他猛地抬头看向双眼紧闭的俊颜。紧张感徒生,就怕路理臣再一个激动,药留下的后劲又发作。
“理臣?”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忍不住心酸的小心翼翼。床上安静的躺了一个下午的人,终于轻颤着眼皮,缓缓睁开了那双总是轻轻一挑,就能颠倒众生的双眼。眼里的精明与妖冶退尽,取而代之的是那惶惑的迷茫,以及一丝无助和不安。
路理臣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在那个恐怖的梦境里,他四肢僵硬,无法动作,对一切的袭击都毫无反抗之力。他惊惧,却怎么也无法逃脱那梦魇。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热度与力度,他安心般的反握了一下。似乎忘记了昏迷前所有的怀疑与抵触。他眨了眨眼睛,眼睛开始清明的时候,他看见了房顶暖色的背景里有反复的浅色的暗纹。他知道这是常见的一种墙纸,在灯光下,柔柔的吸着光。
“理臣?”郝斯伯见他终于醒来,神情安逸,嘴角也不由露出安心的笑容。他抬头看着路理臣看的方向,之间那淡色的暗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流光般的曲线,隐隐约约,明明灭灭。
“我睡了很久吗?天都黑了。”路理臣转头看着身边的郝斯伯,竟然没去想他为什么没去忙着应酬,而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睡觉。有那么一刻,他把这当做理所当然了。这种感觉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愉悦,这是被人宠着的优越感,无需想太多。
“可能是累了吧,饿了吗?”郝斯伯温柔的笑着,脸部线条放的极柔。他帮路理臣理了理头发,微微眯着眼睛。或许是私心,也或者是太过在意,他决定,如果路理臣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他不想告诉他这个不好的消息。
“唔,有点。”路理臣摸摸早就瘪掉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四肢的酸胀像是睡前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般,他轻轻皱了皱眉,撑起身,动了动酸痛的胳膊。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郝斯伯伸手想扶他,却在见到他皱起的眉峰时,硬生生收回了手。他强压下兴中复杂的情绪,静静看着路理臣将自己打理好。然后绅士般伸出手,拉着路理臣往外面行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路理臣才发觉今天一切的异常,却想不起睡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起来昨天貌似是和郝斯伯说过把房顶换成暖色。然后就睡着了。他疑惑站住脚步,不解的看着跟着他停下来的郝斯伯,“郝三,我睡了一天一夜?”
“.......是。没关系,大概是太累了,你不用担心。”郝斯伯好生安慰,路理臣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问,“你怎么在家?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外面忙吗?”
“我想你了,就推掉了一些应酬,回来陪你。”郝斯伯依旧笑得人畜无害,深潭的眼眸微眯,密长的睫毛下起伏翻腾的波澜被遮的干干净净。他温柔依旧,只是这温柔里,更多了份疼惜。
路理臣看着他,点点头,眨了眨眼睛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只是疑惑并没有因为郝斯伯的话减轻,只是更深的盘踞在他心头。
他看着桌上各色的菜肴,应该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可是他却提不起一点食欲。他看了看面前一脸期待的郝斯伯,硬着头皮夹了两筷子到了碗里,却只是翻搅着,怎么也入不了口。
终于还是郝斯伯看不下去,制止了他的动作,“没胃口吗?我去煮点粥吧。”
“呃,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只要你好好的?路理臣终于在里面品出了些意思。他看着又忙碌起来的郝斯伯,满脑子都是疑问。可是他的心中还藏着温雅的话,他不能,也不想与郝斯伯发生那样的碰撞。纠结缠绕的心思让他有些烦乱,郝斯伯忙碌的居家好男人形象在眼里也变不那么美好。
他紧紧盯着,似乎想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一些破绽。他垂下了眼睛,颓丧的发现,这个男人所有的表现都如此完美的表达出,他的真挚,以及他的爱。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吗?可是,为什么温雅这么说的时候,自己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为什么句话会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他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