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在此?”
此人竟是韦郎原认识的奇木老道。
赣南本就紧靠五岭,这位奇木老道亦是五岭一带的名望之士,有五品的实力,同时精通兵法,擅长谋略。
奇木老道曾经跟随“玄维剑”赵惊骅,在岭南与洪雷赤为敌,韦郎原也曾蒙他指点武功。后来赵惊骅兵败,死于不明暗杀,奇木老道也于洪雷赤手下三凶七恶的追杀中,下落不明。
韦郎原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奇木老道。
奇木老道笑道:“我如今在洞庭军中做长史,只因魔帅有事,随黑榜上的一位绝世高人往岭南去了,此间事情,暂时便交给了我。刚才外头兵士来报,说是你来了,十多年前,老夫逃离岭南,隐入赤山,许久不曾见到故人,所以便迎了出来。”
他将韦郎原带入厅中,两人坐定。
韦郎原惊讶的道:“前辈怎会在洞庭军做事?前辈乃是道门中人,这洞庭军听闻却与魔门有关,道魔不两立,以前辈之能,竟会为魔门控制下的洞庭军做事,实在是令人不解。”
奇木老道笑道:“说是道门,其实也只是众人眼中的左道罢了。其实我在来荆州之前,也是有颇多疑虑的,不过现在看来,幸好走了这一趟。”
他肃容道:“道也好,魔也好,终归到底,百姓的安宁才是重于一切。道门中有崇仙门那些败类,魔门也未尝不可能出现异类。你既一路过来,应该也看到了洞庭军的所作所为,不管是道是魔,能够于乱世中保护住一地百姓的太平,那就是好的。”
韦郎原说出他的疑虑:“但这也可能只是魔门欺世盗名的一种手段,为了能够称霸天下,所以向百姓示好,等到以后真的鼎定天下,还不知晓会变成这样。”
奇木老道笑道:“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过这也是我更应该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我曾与魔帅交谈,想要看看他对洞庭军的制度与未来王朝的看法,却发现他不管是眼界还是见识,都胜我许多,那些设想出来的各种规章与制度,皆是闻所未闻,发人深省。
“在我看来,我们的魔帅,他既不是道,也不是魔,反而超越了道与魔的束缚,达到了某种其他人所难以理解的层面。洞庭军的建设,虽然在细节层面,老道我多有参与,但是在大的方向上,都是按着他的设计来走。
“相信你也看到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魔帅认为,百姓是水,军队是鱼,唯有扎根于百姓,方才能够如鱼得水。我们的兵士绝不能去做豪门权贵的走狗,而应当去做老百姓的子弟兵,甚至要求,从一开始,便将这种信念传递到全军上下。
“魔帅更是认为,想要建立起真正的太平盛世,首先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明君,而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韦郎原咀嚼着“老百姓的子弟兵”这样的话语,并为之动容。
奇木老道道:“当然,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既然他敢定出这样的大方向,然后信我用我,那我就敢按着这个大方向去做。如果一支军队的基础完全来源于百姓的支持与信任,如果这样的信念真的能够扎根于军中,就算它的高层有着魔门的背景,那又如何?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当这样的信念成为一种滚滚的浪潮,就算原本只是想要欺世盗名,也必然会随着这股浪潮,滚滚向前。一名伪君子若是能够一辈子行善积德,那他和真君子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在我看来,这位魔帅对人世的权势,更多的是一种淡然处之的态度。他的眼中似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他的思维中仿佛有着我们所看不到的历史长河。
“他为大家指明了一个大的方向,至于是否能够成功,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对他来说,恐怕真不是那般的在意。”
韦郎原动容。很显然,奇木老道对这位“魔帅”的评价是极高的。
然则这份评价,却只是让他觉得,这位魔帅愈发的神秘而又深不可测。
他心中暗自忖道:“难怪那位师先生,也对洞庭军如此推崇,这洞庭军果然与其它各方势力,截然不同。其实前辈说的也对,只要对百姓好,管他是魔是道?”
他自身出自江湖的底层,也极其痛恨那些沦为权势贵人的走狗的兵马,然而在历史上,这样的军队太过正常,正常得像是理所当然。
此刻,亲耳听到“老百姓的子弟兵”这样的话语,当真是振聋发聩,有一种幡然醒悟之感。
——“首先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明君,而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这句从来不曾去想过的话语,更是让他有一种深深的震撼。
奇木老道看着韦郎原道:“对了,我刚才说了这么多,都还忘了问你,为何突然从赣南到这里来?”
韦郎原深吸一口气,向奇木老道拱手道:“我这一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