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废墟中站立起来的中国人民,一转身,就释放出了令世人震惊的万丈豪情,人人憧憬和向往着无限美好的未来生活,各个使出平生力气,尽心竭力地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
正是有了这种当家做主人的主人翁意识,由此催生出乐观向上的进取心境,并迅速驱散了眼前的一切艰难困苦。
在对待苦与累上,当时流行的一句快板书,现在读来令人颇为感慨:“脚下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眼前累不累,比比万恶的旧社会。”
常言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再大的困苦,比起过去生活在没有人的尊严的旧时代,那又算得了什么!
……
终年干旱缺水的西昆仑山区,在1951年初的这个冬日里,却格外的慷慨大方,漫天的风雪,毫不吝啬地遮盖着突兀的险峰和荒芜的莽塬。
都说天地通人气,难道说,我们英勇的人民解放军进军雪域的壮举,搅动了这片时值冬季,玉皇大帝的广寒宫,谢绝不请自到的老规矩,故意要抖抖天威,恐吓凡界的生灵吗?
“老靳啊,你们不要被眼前的困难所屈服,这困难就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对,对!我祝贺你们,胜利实现了踏入西藏的第一步。”
说到这,发话人一改严肃的语气:“听好了,告诉你一个大喜事,经报请新疆军区,并经中央军委批准,军区为先遣队所有官兵,记大功一次。对,你没听错,每个人都立个人大功一次!”
听得出来,电话另一边的靳弓书记,听到消息后,一定是惊喜万分。
“我相信你们,不仅已经成为了第一支站立在雪域高原之上的人民军队,而且,还会再接再厉,成为扎根藏西北的红柳军魂。”
地处南疆阿克苏的南疆大区书记兼南疆军区政委魏天亮,语气不高,声音沉稳的话语,通过漫长的电话线,正在给漠南军分区靳弓书记的进军部署鼓劲加油。
……
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依然处在兴奋之中的靳书记,面对在前指内的钱进副司令、秦玲、国乌江、哈景明、吴小媛、齐小婉等人,兴奋地大声说道:“马上发电报给先遣队,他们每位队员立大功一次,这可是我们人民军队历史上,开天辟地第一次啊,太光荣了!”
“小婉,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兴奋异常的秦玲,秀手一捋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忙不迭休地催促着,身后激动不已的漠南军分区机要科长齐小婉。
得令后的齐小婉一阵风似地,飘进了昆仑山隘口临时指挥部的内间机要室。
激动心情未消的靳书记,急忙来到西墙上悬挂的地图前,与钱副司令抓紧商议着下一步的具体行动部署。
毫无疑问,在过去的1950年10月间,我十八军主力之一部,在藏东门户——昌都地区的战役胜利,从军事上,根本瓦解了藏军的抵抗意志,但是,在雪域高原,两种完全不同意识形态的大较量,这才刚刚拉开帷幕。
面对解放军的到来,西藏噶厦地方政府从抵触,到迷茫、再到被动接受,自始至终不积极配合新中国人民军队在西藏行使主权,甚至还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态度。
目前,摆在进军西藏的解放军面前最大的困难,依然是物资给养问题。
兴奋过后,回到现实之中的靳书记,眼盯着地图,神情焦虑地问着身旁的钱副司令。
“撒基里和吐鲁干阿力带领的运输驼队,现在走到哪里了?”
“目前,还没有他们的电报发过来,昨天出发后来过电报,已经进入到阿卡孜达坂的山脚下。”
……
踏着砾石塌落的羊肠小道,伴随着在无伴奏条件下,驮队民工们乐观向上的,维吾尔族古老木卡姆说唱歌曲‘埃提西希’闲散悠扬的道白,由解放军和维吾尔族民工为主,并征用了近百峰骆驼和毛驴,组成的物资运输驮队,正在艰难地攀登着积雪尚未融化,松动的砂砾岩正在不停地滚落,危机四伏的阿卡孜达坂陡峭崎岖的山间小道。
“哎,都说阿卡孜达坂是‘进山折返爬,下山弯弯绕。’这回,我可是领教到了。”
一位第一次进山的三分区战士,眼望着犹如攀缘在层层砂砾‘梯田田埂之上’蜿蜒曲折的行进队列,迸发出发自内心的惆怅。
“说对了,从地图上丈量,翻越阿卡孜达坂,直线距离才三十来里,但是,我们上山下山翻过去,可要走一两百里地嘞!”号称昆仑山活地图的吐鲁干阿力随口答道。
正说着,就听行进间下方的队伍里,叽里咕噜地发出了一连串轰鸣声。
“不好了,一峰骆驼失足滚下去了!”
这一声惊呼,着实让运输驼队上下吃惊不小,队伍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作为队长的撒基里,更是心里一紧,连忙探身往下望去,但见,一路烟尘还在山谷里弥漫。
不对啊,要说这山坡还不能算太陡,怎么就出现牲畜跌落事件了呢?
“撒队长你看,这山道上,到处都是塌方留下来的碎石松土,道路又窄,牲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身旁带路的副队长吐鲁干阿力,连忙上前解释,在他眼里,行走昆仑山,跌落骡马牲畜,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撒队长你说,咱们今天能翻过这道‘鬼门关’吗?”
心生疑虑的战士们的提问,也正是撒基里此刻所担心的问题,要说驮运物资过昆仑山,对从小就进山的撒基里来说,也甚少经历。
此刻,是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一个不能算太稀奇的意外跌落事故,却在队列中产生了一阵唏嘘的感叹之声。
议论之声,很快,就从队尾牵着骆驼的驮运工中传了过来:“好在,这里地势还不算太高,要不然,咱们这负重的驮队,还真不知道怎么能过得去?”
要说,这眼前崎岖道路也不能说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不,走在队列前面,登上了几级折返小道的撒基里,探身向下,居然还能与绵延近几里长,蜿蜒而上的队尾相互呼喊通话。
“这位同志,放心吧,这可是我们先遣队几经勘测,反复比较之后,确定的进山路线。就是想把险峻的山路,尽可能地放在低海拔的起始点,让今后高海拔的道路,尽量顺畅一些。”
明了真相的撒基里,他心里清楚,现在,队伍最需要的就是鼓舞士气。
听到撒基里的解释,刚才提出疑问的战士,在不停地喘息之下,抬头仰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蜿蜒山路,面对着头顶上的撒基里,开始发挥想象力了。
“撒队长,咱们要是有《西游记》里说的腾云驾雾的本事,那该多好啊!”
“知足吧兄弟,《西游记》可没说能带着物资一起腾云驾雾啊。要我说,咱要是能像一只大蚯蚓,从这山体里钻条洞,直接到对面的库地峡谷,那可就太好了!”
就这么一个看似平常的设想,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言谈兴趣,原本沉闷沮丧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借这个难得的休息档口,机灵的报务员,不失时机地迅速打开电台,在战士们手摇发电的帮助下,向前指汇报情况。
这一休息下来,大家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几位席地而坐的维族驮工,用维语叽里呱啦地聊个没完。
“撒队长,老乡说的什么啊,给咱们翻译一下吧。”一位相邻席地而坐的解放军战士好奇地问着撒基里。
“哦,他在说,真主是会怜悯我们的。有真主的指引,就没有牧羊人走不过去的山路。”
“他还说,为什么解放军这么喜欢用骆驼驮运登山,在我们维吾尔人眼里,攀登昆仑山最好的牲畜,应该是更轻盈,耐受力更强的毛驴子。”
耳听着撒基里的翻译,一位原本疑虑重重的战士站起身,探身往下,看着走过的折返山路,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对啊,难怪我们前面的运输都失败了,这么狭窄崎岖的山路,大型牲畜走起来太困难了,一不留神,就翻到山下去了。”
“这不是想着骆驼力气大,多驮运一些物资嘛。再说了,有些战备物资,毛驴也驮不动啊。”撒基里不假思索,随口答道,跟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葫芦壳水壶,一口水下肚,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轻松多了。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哎,哎,哎,这位同志可别扣大帽子啊,这和经验主义可挂不上。准确地说,我们现在谁也没有经验,正在探索前进呢。”
一听,说话的战士不对味了,预先参与了勘探和方案制定的撒基里,连忙开口辨白。
要说读过书,肚子里有墨水的撒基里,对政治名词,那还是很敏感的,他明白,一旦,定性了什么事情,所产生的影响,可就不好消除了。
“行了,撒队长,没那么严重。要怪,都怪我们现在太落后了,没有能力修大马路。你看,在抗战的时候,在云南腾冲地区,同样崎岖的山路上,大汽车排着队运输物资,头顶上还有鬼子的敌机在轰炸,比咱们现在还危险呢。”
“大家说的对,前一段,王总指挥带领我们探路,就是为了早日能让大汽车走上这天路。”
“这有什么可难的,早在几十年前,咱们中国人就开挖山洞,把火车都通过去了。”
撒基里一听,可来精神了:“说的没错,那个设计铁路的,名字叫詹天佑,是从美国学的技术。”
“那咱们也派人再去学学呗。”不知是谁在起哄,还是真心想解决问题,总之,通过不停地交谈和遐想,大家对山高路险的恐惧感正在逐步减轻。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要不然,天一黑就不好办了。”
这聊天一开了头,可就收不住了,但继续前进是必不可少的。
队伍继续行进,面对着枯燥乏味的砾石砂岩大山,书香墨气十足的撒基里,正想借着谈资打发乏味至极的行程,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锅端地抒发出来。
只见他,一手牵着驮运邮件和食盐的毛驴,一手不停地招呼着大家,嘴里还不闲着:“都跟上啊!说起詹天佑求学留洋,那可是有一段极为屈辱的前奏曲嘞。”
“撒队长,快说说吧,我们听你讲故事,这走起来就轻松多了,嘿嘿。”
“大家都听说过八国联军侵略我中华国土的事吧,让我们的美丽家园狼烟遍地,生灵涂炭。”
“那谁不知道啊,我们新疆的大片土地,就被沙俄趁机抢走了。”一位维族驮工愤愤地接着话茬。
“没错,西藏的国土也被步步蚕食。”行进在撒基里身后的一名战士,借着战前动员所学习到的知识,对西藏丧权失地的近代史,也是愤愤不已。
“听好了,要我说,在这八国之中,就数这个后起之秀美国佬最有见地,他可没要我们一寸土地,但是,却胃口更大,还不显山露水。要求是与各位抢掠成性的列强们,在所有获得的殖民地上利益均沾。把通过强盗行径获取的‘赔偿’白银,作为美国文化侵略的资本,培植一批代言人,它的目的非常明确,就要从心灵上更长久地殖民中国人民。”
听到这,行进在队列里的战士们各个是义愤填膺,借此,有人则犯起了嘀咕:“撒队长,你是不是说传教士啊,这也不是美国独此一家啊?”
“我最痛恨这些道貌岸然的传教士了,他们看起来仁爱亲民,实际上,是不择手段地盗取我们的文物和珍宝,比如,那个叫什么斯文赫定的家伙。”
行进在队伍里的一名维族战士,对此,狠的是咬牙切齿。
“没错,不过,咱的学习课本上,可没说它是美国人啊?”
边走边谈的战士们是你问我答,借此,打发着旅途的艰辛和孤寂。作为漠南地区最高学府之一的授业者,中学教师的撒基里,从心里暗自佩服人民军队的政治和文化教育能力。
能够让一群近似文盲的普通战士们,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里读书识字,而且,还了解这么多文化知识,并把它转化为军人的行动指南,这无疑是人民军队战无不胜的精神源泉。
“没错,斯文赫定不是美国人,他是瑞典人,美国人干的,可比这些以个人行为为主的传教士高明多了。”
撒基里是越讲越兴奋,艰难前行的战士们,一时间,也就忘记了眼前的困苦。
“美国佬正是利用了我们的庚子赔款,在中国建了两所医院和两所大学,全力培养美国的社会价值和科学理念。剩余的钱,就用在了在中国培养代理人上,送去美国读书,接受美国的生活方式。”
“撒队长,这我就有些不懂了。这学成回国,修铁路,跑火车,都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没什么不好啊?”
“是啊,要是咱们眼下也能跑火车,那才好呢?”
“哎、哎、哎,我说各位解放军,这车还能冒火吗?冒火的车谁敢坐啊?”
这回,该轮到吐鲁干阿力提问了,是啊,作为世代生活在漠南沙漠地区的维族乡亲们,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新鲜事啊!
“吐鲁干老乡,那是用煤来烧锅炉,烧开的水,再带动车辆,在铺上铁轨的道路上跑,一点都不害怕。”
还是解放军队伍里的那位维族战士快人快嘴,其实,他也没见过火车,是从部队的文化教育中学来的。
“中国有句古话叫‘欲擒故纵’,谁都不是傻子,没有好处的事,能得人心吗?那美国人怎么不到咱们这荒凉的地方建医院和大学啊?”
眼看着行进的队列里没有了议论声,撒基里奋力地向上拉了一把毛驴,继续着一肚子的‘知识输出’。
“这还用说,地广人稀,不足以产生影响力和效果呗。”
战士们还是这样自问自答着,一个战士看似天真地问话,却勾起了大家的无限遐想:“那要是我们这里发展起来了,美国人或许就该惦记上了吧?”
闻听此言,撒基里也陷入了沉默:‘是啊,先别说发展起来了,只要我们一涉足这片神奇的土地,就会有列强惦记上的。’……
在风雪肆虐后的阿卡孜达坂上,少得可怜的物资,正在艰难前行的牲畜驮背上,一点点地向雪域高原纵深挪动。而此刻,在高原先遣队营地里,日西宗本则在三七等人的陪同下,饶有兴致地走进营地。
“扎西得嘞。”(吉祥如意,也有你好的问候致意。)“休巴德勒。”(早晨好)“求珠得勒。”(下午好)“宫珠得勒。”(晚上好)“突及其。”(谢谢)“卡里沛。”(再见)“如索得波饮拜?”(你好吗)“名卡热?”(叫什么名字)“广达。”(对不起)听到从路过的军帐中传出来的朗朗学习声,一直举止紧张拘谨的日西宗本,禁不住好奇地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着再熟悉不过的藏族基本用语。
怎么?解放军里不但有我们藏族同胞,官兵们还在认真地学习藏语,这太令人意外了。以前,国民党的军队别说学藏语,就是到了雪域藏区,也是蜻蜓点水般地比划一下就撤走了。
三七不动声色地陪伴着这位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阿里头人代表,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益发坚定果敢的神情:‘怎么样?阿里的官员们,要想让我们离开西藏,这不太可能吧。’说完,三七免不了仔细观察着来者们神情的变化,这恰恰反映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日西宗本此刻的心里是波澜起伏,想着想着,竟然忘记了挪动脚步。‘解放军不但威武雄壮,而且是深谋远虑,这可太让人震惊了!他们正在一点一滴地竭尽全力,走进我们的政治和生活之中。’洛桑本想上前,用藏语解释一下先遣队学习藏文的情形,当即,被三七迅速伸出的有力手臂,果断阻止了。
没错,与其给他人讲解,不如让他们自己去体会。
“啊!我代表日西宗属民,真诚地欢迎解放军的到来,如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还请解放军长官尽管吩咐。”
还是年轻有识的日西宗本适应能力强,神情变化是如此的迅速。眼下,他明白了,跟解放军和平相处,是他唯一的选择,这对他只会有好处。
藉此,还可充分发挥他在阿里上层中见识广泛,会说汉语的优势,这是他积累政治资本,提升上升空间的绝佳机会。
“我代表先遣队,十分感谢日西宗本一见面,就表明了友好善意的态度。请往前走,我们到指挥室帐篷里叙谈吧。”
先遣队设想的相互见面后,多种可能的预案,最终,用上了最理想的一套。
其实,在帐篷里学习的战士们,各个都在经受着难以忍受的高原病困扰,连马都上不去了。但是,正是这种守土卫国,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概,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在尽力而为着。
常说万事开头难,双方接触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这可是大好事一件。
三七与日西宗本在洛桑的引导下,缓步向议事营帐走去。
……
“报告靳书记,先遣队急电。”
随着小婉温柔悦耳的报告声,一下子,吸引了临时指挥部里各位领导的目光。
但见,靳书记接过电报,随着浏览的继续,脸上渐渐地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老钱,三七他们跟日西宗本见面了,现在面谈刚刚开始,向我们请示指示嘞。”
“我看看。”
雷厉风行的钱副司令,话语简练,迅速接过电报,仔细阅读。
电报飞快地在国乌江、秦玲和哈景明等人手中传阅。
看完电报后,稍加思索,钱进副司令率先开口道:“三七他们的武戏文演效果不错,接下来,关键是能否获得阿里地方的配合。”
“靳书记,我觉得,应该要求阿里地方,尽快给三七他们提供息身之地,要不然,他们的身体也很难支撑下去。”秦玲当然是从医生的角度,更加关注先遣队人身的健康。
“老钱说得对,需要阿里地方上配合,关键是要有一个能摆在桌面上的文字协议。”靳书记嘴里念叨着,起身在指挥室里慢慢地踱步,不停地思索着。
‘时值冬日的阿里,当地物资奇缺,先遣队更是难上加难,我们怎么才能够尽快地增加补给呢?’随着每挪动一步,靳书记的脑海里都在不停地思考,他清楚,前方将士们正在紧张地谈判,多么需要上级能够及时地给予指导啊!
“老钱,你说,阿里那个地方地广人稀,我们能不能充分利用这一点,作为谈判的突破口呢?”
“这倒是个关键点,就是不知道,那里还有什么可资利用的物资补给方法,三七他们眼下最缺的就是生活物资。”
“哎哎,国乌江和景明,你们也说说看。”
靳书记从长期的革命战争中形成的民主作风,自觉不自觉地在发挥着作用。
国乌江连忙用眼神望向长期生活在漠南地区的哈景明。
“我们过去在沙漠地区遇到了物资供给困难,都会到原野上打猎,找水源和土盐应急,不知道在高原上,这些还有用吗?”
靳书记听后是心中大喜,果断地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景明。这样吧老钱,我的意见,与日西宗本的谈判,让三七他们重点放在,要在有水源和盐土的地方安营扎寨,争取划定一块狩猎地域自力更生,以待我们后续的补给跟上来。”
“还有,应该尽量选择海拔相对较低的地点。”秦玲可不管领导怎么说,只要是她想到的,就会直言相告。
这也很自然,谁让在这漠南军分区里,女性如此地稀缺呢?
“对,秦玲补充的很重要,对了,小媛怎么不叽喳几句了?”很显然,大事有了眉目,靳书记此刻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我啊,跟秦院长讲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希望三七带领柱子和二娃他们,能够更多地留意当地的生活习性,更快地适应高原生活。”
“小媛提醒的对,我们的驮队要带上茶叶,这在蔬菜断绝的高原上必不可少,对了,最好还有维生素C。”
听秦玲这么一说,一直不言不语的国乌江可着急了,因为,他对昆仑山区物资补给的协调和调度负总责。
“哎呀,驮队运送茶叶我们想到了,但是,这维生素我们可没想到,秦院长,我们怎么搞到它呢?”
靳书记一听,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小婉记录,南疆军区,先遣队已经正式接触阿里头人,我方拟坚持要求对方提供稳定的住息地和狩猎场,并请示,尽快补给维生素和其他必要的高原所需药品。在缓解了燃眉之急之后,拟定一份以行使主权为核心的和平协议。特此报告。”
眼看着小媛就要转身离去,靳书记连忙说道:“等一下,给三七他们发报,谈判重点放在住息地和狩猎场的选择上,要能够保障最基本的生活需要,比如水、肉、盐等等,记住了生存第一。只有存在下来,站稳脚跟,才能巩固发展。快去吧!”
从靳书记的所作所为,一看就知道了,这位漠南主将是一个极为务实的实干家,先解决了现实问题,再来谈判更加棘手的主权管辖问题,由简入繁,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