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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历史 > 铁血天路 > 第三部 为国戍边(新) 第97章 启程南进

墨玉,玉中极品,以其玉色如黑漆,质地赛金刚而闻名遐迩。祖国山川广阔,出产墨玉的地方并非一处,但是,质地最细腻坚硬的墨玉,唯有出自一条终生护佑祖国山河的边境高耸山脉——喀喇昆仑山脉的雪原冰川脚下,以及他的至亲兄弟,‘万山之祖’的昆仑山雪峰冰岩身下。

昆仑山的黑玉之所以珍贵,就在于它漫长的演变进程,它是由翠绿色经过宇宙射线极为漫长的照射,慢慢加深变黑逐步演变而成。所以,积累的时间越长,它就越黑,但在强光照射下,还是带有墨绿色的本质。

也就是说,一块真正意义上天然的墨玉,需要上亿年以上的宇宙时间,从壁玉---到墨碧玉---再到墨玉,它所演进过程,超过世界上所有玉种至少三倍的形成时间,人间无法模仿制造。

用肉眼看去它酷似黑墨,但在强光下,它由内而外透出的还是微微的深绿色。

而把这稀珍之宝传扬出世的神奇推手,就是源自喀喇昆仑山,造化孕育于昆仑山,汇聚众山精华的神奇河流——黑玉河。

黑玉河,又叫墨玉河,维语称为‘喀拉喀什吾斯塘’。那绝对是名副其实,它以出产在和田玉中,贵为上品的墨玉而得名。

而此时,一支勇猛威武的轻骑兵部队,正在五星红旗和进军西藏的红旗指引下,沿着黑玉河谷,向南急行。

在猎猎飘扬的红旗下,三七与连科双骑并行,紧随着旗手夏尔巴提,骑行在队伍的前列。

也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告别了几进几出的昆仑山关隘要地赛图拉,回想分手的那一刻,骑在马上的三七、二娃和柱子,都是面带幸福的神情,两眼透射出亲昵的眼神。

……

三七他们进军西藏,住在赛图拉的最后一个夜晚,几天以来一直皓月当空的昆仑高原,突然,一阵强劲的东南风呼啸而来,本来就干燥荒凉的戈壁河滩地,用泛起的风沙迎接大风的到来,不知道是欢呼还是诅咒,反正吹的人是睁不开眼,好在,大风刮的时间不长,这大概是给三七他们清洁一番前行的道路吧,干完清洁工的活儿,它就歇了。

但是,地上消停之后,天空又来劲了,紧随大风而至的一片乌云是不请自来,它还以为自己是一派追风少年呢?玩起了乌云遮月,高原上就这么点光亮,就一瞬间,也让这群飘云把天灯的开关给关闭了。

这下可好,三七他们待在山洞里,刚躲避完狂风带起的风沙,连顾及一下眼里沙尘的功夫都没有,噼里啪啦地,浑浊的大雨点,就从天而降。

“呸呸,这脸上的沙尘还没擦掉呢,又玩起和泥的把戏了。”疾步从外面避风跑进山洞指挥部的柱子,不停地吐着嘴里的沙尘,连声抱怨着。

还没等柱子抱怨完,二娃抱着已经装进帆布包的电台,冲了进来,他的身上已经从雨点变成小冰雹了。

这老天爷的脸变得也太快了,随着雨水的降落,高原的地表气温骤降,高空的冰雹来不及融化,或者说就不可能融化,就纷纷扬扬地贡献到刚吹过一阵强风的戈壁河滩上。

“怎么样,帐篷漏雨了?”三七眼看抱着电台,狼狈不堪的二娃,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有,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二娃回答的倒是一脸轻松。

哗哗啦啦的雨声,变成了噼噼啪啪的冰雹敲击声,砸的人心烦意乱的,这高原到底是什么脾气啊?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交情都不讲。

三七径自坐在椅子上抑郁憋闷,心里担心着明天的行动,大概是老天长眼,也许是看不下去三七一副黄梅天的阴沉脸,洞外刚才还欢闹不止的敲击声,渐渐地趋于了沉寂。

侧耳倾听的三七,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刚准备出外看看,就听到门外嘈杂的脚步声是由远而近,跟着就是‘踏踏踏’地跺脚声音传进洞内。

只见,厚厚的羊皮门帘一挑,浑身披雪的秦玲,带着正在拍打肩头积雪的小媛和小婉,迈步走了进来。

“下雪了?”站立在洞内的三七,吃惊地看着正在拍打身上积雪的秦玲,一张撑圆了的大嘴,恨不得能够装进一个大鹅蛋去。

“你以为呢?”小媛没好气地跟上了一句,她此时心里正在埋怨着三七,这聚在一起才几天啊?脚底板的水血组合泡,刚好利索,才能够到处走动,三七就要把队伍拉走,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

“柱子,我让你们带的盘尼西林和维生素药片可要保管好了,那可是治疗高原病的救命药。”

看着秦玲说话时,一脸认真地样子,三七扑哧一声笑了。在他心里,这就好比是前两次上高原的一次翻版,去西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当地去过西藏的老乡说,后续的道路坡度相对和缓,基本上都可以策马骑行,这岂不是更便捷了。

秦玲顿时是杏目圆睁,厉声呵斥:“三七,你没看见这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吗?心里还没个准备,到时候你肯定抓瞎。”

要说对天气的判断,还是女性更为敏感,这也许是天性,又或是生理因素的自然反应,究其原因,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其实,三七此时的心里,十分清楚秦玲她们三人内心的所牵所挂,就是不想让洞内的气氛过于伤感罢了。

出发的命令肯定是不可更改了,因为,它已经上报军分区了。都说自古多情伤离别,就在这离别的前夜,老天爷都来凑热闹,狂风爆雨,冰雹大雪一个劲地往这片高原上忽闪,也不知道是赶三七他们走呢,还是阻断他们前行的道路,让他们留下?

天若有情天开眼,一片浮云送前程,这会儿,善于腾云驾雾的孙大圣到哪去了,就会为了减缓高原头疼病,带上一个紧箍咒的那一套吗?

三七低头盲无目标地胡思乱想,就觉得洞内突然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忍不住一抬眼,令他意外的是,竟然只剩下了秦玲和他两个人。

趁着大雪初停,室外放晴的清新天空,大家都知趣地走出了山洞指挥部。

山洞里一下子变成了二人世界,三七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还是秦玲反应更快,指了指山洞两臂预留的土炕,径自走过去坐在了炕沿上。

“别像电线杆子在那戳着了,坐过来啊,我有话跟你说。”

三七是顺从地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秦玲身旁,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玲摘掉棉军帽,一袭长发有如瀑布一般滑落下来,几根虚发蹭到了身旁挺直坐立三七的脖颈子,痒得三七一个劲地扭动着脖子。

秦玲权当是没看见,伸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底彩绣的小荷包,往三七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着:“给你的。”

“哎,这不是抗战那会儿,咱们在红岭听瑶族唱山歌时,瑶族青年男女用的吗?你怎么会有它啊?”

“算你记性好,这就是九嫂当年指导我绣的,本想早点送给你,一直就没有个机会,这次给你了。”

三七一听,双手赶紧展开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荷包上用金黄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山菊花,再看看背面,则是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WQ’,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玲看着一脸茫然的三七,随即笑了,在那个时候,汉语拼音还被宿之高阁,三七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呢?

“这是我们两个姓名英文的首字头,懂了吧,傻样!?”

三七此刻是双手合十,把红底黄花的小荷包紧紧地握在手中,好像这就是秦玲的一棵挚爱的爱心,等到一袭长发的秦玲,头靠在三七结实的肩头的时候,三七松开了合十的双手,一只有力的臂膀,把秦玲紧紧地揽在了自己怀里。

……

经过了一场风雨雹雪的洗礼,搭建在相对空旷的河滩地高处的机要室帐篷里,二娃正在抓紧检查和收拾电台的辅助器材设备,小婉则拿着抹布,不停地擦拭着设备上的灰土。

“二娃,记住了,不要喝生水,你的胃不好。”

小婉文弱细腻的声音,对二娃来说,那绝对是百听不厌,只要一听到小婉的声音,那就彷佛吃了一记清醒药,浑身清爽。即便是听不到如此美妙的声音,只要是在电台里听到‘滴滴答答’,那令人陶醉,再熟悉不过的发报手法,就好像是在触摸着自己的心灵一样的情动神摇。

在他们之间,可能缺少那种激情澎湃的海誓山盟,但就是这潺潺涓流般的情致交融,不仅能够融化千年的冰雪,更能够浸润和联通两颗相距遥远的心灵,因为,他们手中有他人无法企及的空天电波传情,任何距离都不算远,任何速度都比不上它快。

……

同一时刻,在医疗队女性们居住的山洞里,小媛破天荒地拉着柱子的手,把他请进了‘闺房’。

“呦呵,这洞子里可不怎么暖和啊!”

小媛眼看着柱子打了一个冷战,不禁哑然失笑,一把拉住柱子的胳膊,来到自己她和小婉合住的土炕前,用力把柱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随手拿出了一件折叠好的衣物,丽声号令着。

“转过身来。”

柱子这回可没有服从命令,而是从脖子上先解下了一个用牛皮筋系着的物件之后,牢牢地攥在手里,这才面带微笑,慢慢地转过身来。

“给你,我织的羊毛衣,用了好几斤羊毛线,快穿上吧,肯定暖和,你看,我自己都穿上了。”

说着,就解开了军外衣的领扣,露出了淡白色的毛衣领子。柱子用一只手轻轻地接过柔软温暖的羊毛衣,随后,万般柔情地说了一句:“把眼睛闭上,手伸出来。”

一个清凉润泽的小物件,放到了小媛秀美的手掌心上。小媛急忙睁开美丽的双眼,眨巴着睫毛,面带惊奇地仔细近看。

原来,是一朵洁白凝润的雪莲花朵小玉雕挂件,细腻的花蕊,半开半合稚嫩的花瓣,用流畅绵柔的线条,勾画出一幅圣洁的高原奇葩,柔美中不失皎洁,温软里透着冷艳,展露之外藏密着真情,无瑕之中蕴含着凝润,多么精致细腻的白玉雕刻作品啊!

“来吧,我帮你带上。”

小媛顺从地任凭柱子把雪莲挂件套过头顶,顺过秀发,带在洁白肌肤的脖子上,脸上洋溢的则是满满的幸福。

“小媛,你就是我心中的那朵雪莲花。”

“知道了……,有它跟我作伴,就跟你在我身边一样。”

小媛略带撒娇的话语,促使着两个幸福的年青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管它能够持续多久,只要有这一刻的幸福,就是他们终生的记忆。

……

要说骑马行军,那肯定会提高速度,但是,在高原上行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错,骑行肯定比步行快,不过,每行进大约十来公里的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给战马一个休息喘息之机,吃草补充能量的间歇时间。

三七的坐骑在先遣队中,算是最能适应高原环境的高原马,但是,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原行走,马嘴张的老大,用以呼吸到更多的氧气,每走几步,鼻孔里就会打一个响鸣,黏稠的唾液,不停地顺着大嘴往下滴嗒。

走着走着,因为缺氧的原因,战马的四蹄就开始不停地发抖,三七只能叫停队伍,让大家都拉着战马,到黑玉河边的绿草地上,休整补充。

高原的草地很有独特性,远看绿意盎然,走到近前,茅草却长得十分低矮,比内地的苔藓高出不了多少,战马只能在草地上来回地舔舐,三七的坐骑,还算聪明,径自溜达到稀疏的红柳灌木丛中,张开大嘴,呱唧呱唧地咀嚼着嫩绿的柳叶,藉此补充食物和水分。

这时候,最为繁忙的当属巴特尔,眼看着有几匹战马,倒卧在点缀着绿色的河滩地上,焦急万分的巴特尔,是前后招呼着战士们,给战马补给饮水,并耐心地指导战士们,饲喂掰碎了的馕饼渣。

就这一个举动,却招致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几只大乌鸦,‘呱呱’地叫着,在头顶上盘旋,不时地,还以侵略性的俯冲,擦着巴特尔的头顶上下翻飞。由于它们的个头很大,乌黑的翅膀极为有力,带起了地上的阵阵沙尘。

“妈的,把老子当尸体了。”一门心思都在战马上的巴特尔愤愤地开口大骂。

‘啪’的一声枪响,一只最具侵略性的大乌鸦,刚从巴特尔头顶上飞起来,正欲再次俯冲示威,随着三七的手起枪响,‘噗噗啦啦’地挣扎着,跌进了冰冷的黑玉河里,顺水向下漂去。

“好!”正在有劲没处使的战士们,纷纷高声叫好,各个都提枪在手,准备来一个照方抓药。

“别打了,警告一下就行了。”心情焦躁的三七,插枪入套,没好气地说着。

此刻,令大家颇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从远处突兀苍凉的山峰上,一只金雕,展开双翅,腾空而起,只见它突然收紧巨大的金色羽翼翅膀,彷佛是倒栽冲一样,高速地坠向河中,就在离河面上空不到几十米的高度,哗啦一下,翼展达到近两米的金色翅膀迅速分离开张,一双有力的鹰爪,照准河面上漂浮着中枪倒闭的乌鸦,用力一抓,随即,又腾空而起,‘哇哇’叫着,携带着捕获的猎物和不断地从死乌鸦身上跌落的串串水珠,奋力向山峰所在的方向飞去。

“好一只帕米尔的雄鹰啊!”

随着马连科发自内行的一声赞叹,大家纷纷仰头,目送着金色羽毛熠熠闪亮的高山苍鹰,展开硕大的翅膀,飞向山巅的巢穴。

大家回过头来,再想寻找那群令人生厌的乌鸦,此刻,早已经逃之夭夭,飞离的无影无踪。

巴特尔不停地喘着粗气,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挽救了几匹战马的性命,但是,还是有一匹战马,慢慢地停止了喘息。

三七与连科并肩站立在,连声叹息,悲痛不止的巴特尔身后,一起身手拉起了嘴唇发紫,脸色铁青的巴特尔。

“全体列队,脱帽,为我们的功勋战马默哀。”

随着三七的命令,战士们纷纷肃穆站立,脱帽致哀。完毕后,按照高原上的习俗,每人捡一块石头,把战马掩埋在碎石之下。

这倒不是战士们不去挖坑掩埋,高原上眼看着地表长出了青草,但是,就在几指的深度之下,就是永久冻土层,挖坑十分费力,再加上高原缺氧,使不上力气,聪明的高原牧人,就逐步形成了堆石碓的丧葬习俗。

……

“三七,快看,巴特尔出问题了。”

马连科这一声惊呼可是非同小可,惊出了站在巴特尔身边的三七一身冷汗,眼看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的巴特尔,三七是二话不说,迅速脱掉自己生身上的羊毛大衣,平铺在草滩上,马连科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巴特尔,平躺在大衣上,随手,盖上了自己脱下来的棉大衣。

“柱子,药箱!”

不用三七招呼,听到马队长发现巴特尔身体有恙的喊声后,柱子就已经背着药箱往这边赶了过来。

只见他放下随身的药箱,熟练地找到小媛给他准备好的一个深色的玻璃瓶子,从里面取出几片黄药片(维生素C),三七急忙接过战士们递过来的水壶,拔掉木塞,递给柱子。与连科一起,扶起巴特尔的头部,眼看着柱子把药片塞进了巴特尔青紫色不停地抖动着的嘴唇,随着壶水一点点地下咽。

喂服下药片之后,柱子娴熟地招呼战士取过一个背包,垫在巴特尔的头下,让巴特尔左肩向上侧躺着休息。

“好了,先让他静卧休息一会儿吧。”

随着柱子的一句话,大家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暂时放下了。

“连科,今天恐怕是不能再前进了,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地宿营吧。”

对三七的提议,连科当即表示赞同,即便是具有钢铁般意志的战士们还能前进,战马也已经疲惫至极了。随即,连科招呼负责侦查的洛桑副队长,组织侦查地形,准备合适的宿营地。

不大一会儿功夫,前出侦查的洛桑就打马急奔而回,一脸兴奋地说着:“总指挥,队长,前面离此不远,就是一片河谷开阔地,河滩上长满了红柳,可以烧柴取暖煮饭,是一个绝好的露营地点。”

如此一来,三七带领的先遣队从赛图拉出发后,第一次的露营地,就选则在了海拔四千多米,黑玉河畔的一片红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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