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天边飘来一朵厚重的乌云,看来是有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了。
古代可不像现在,现在最多就是立交桥下积水六米深,车子开下去连人带车全给淹死,古代可没有柏油马路,一旦下雨,不要说母亲河决堤是常事,就算不决堤,不少地方都得遭灾。后来陈吴大泽乡起义不就是因为路遇暴雨吗?
这个时候相夫忧回来了。
本来照他堂堂墨家巨子的身份,有些事情交给手下马仔办就行了,可是现在不行,因为白开说有人偷盗齐国布防图绝对是件大事,所以这位可怜的齐墨巨子不得带人不亲自上阵。现在他一回来,白开立刻着人请了冯谖过来,毕竟冯谖也希了吧嘟的参与了进来。
白开也懒得跟自己这位师侄废话,开门见山就问道:“打听到什么?”
相夫忧道:“除了偷东西的人是谁知道以外,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白开一听就怒了,拍案大骂道:“你们折腾了一宿,找了一个上午,就找出来个这?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冯谖却问道:“相夫兄,盗图者何人哪?”
相夫忧道:“这偷东西的倒是本地人,也算是个出了名的侠客,叫做吕中堂,一向偷富济贫……师伯,弟子不是说你。”
白开哼了一声。
相夫忧吓得脸色刷白,擦把汗,咽口唾沫才接着道:“可是弟子带人几乎把整个莒城翻了个底儿掉,硬是没找出来什么名堂。”
白开冷哼一声,道:“废物!难道要老夫亲自去查么?”
冯谖问道:“他既然时常周济穷人,那是否有人与他交好呢?”
相夫忧道:“这家伙就是一个独行侠盗,平时少与人往来,但是朋友总还是有几个的,偶尔会去酒肆喝酒……我也问过了,前几天他确实却喝了酒,但并没有什么密谈。”
冯谖笑了起来,道:“相夫兄,我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像一个老狱吏?”
相夫忧道:“嗨!你当我想?要不是师伯非要我走这一遭,我现在可还在山庄里赏花喝酒呢!”
白开冷冷道:“就你这点出息!比你爹差远了!整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夫忧急忙道:“是是是,师伯教训的是。”
冯谖却沉思道
:“可是,这位吕中堂又是怎么知道庄主这里有国家的布防图呢?昨天晚辈先到,所以勉强听到他问宝贝是不是都藏在这里。如果他所说的宝贝就是指此物的话,那么就更奇怪了,他不但知道布防图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具体放在何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相夫忧点头道:“这倒真是个问题。”
白开沉默许久,才道:“这图是各位在外驻防的墨者所绘,继而总结下来的,除了他们自己知道有此事外,便是老夫庄上之人了,而明知藏在那个小屋密室里,那却非我庄内人不可。难道是老夫身边有内奸?”
这时屋外忽然裤衩一声巨响,雷声轰鸣,暴雨瓢泼而下。果然下起雨来了。
白开忽然道:“莫不是刘三儿?”
冯谖想了想,摇头否定道:“该是不会,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冒此奇险。昨晚我见识过这个吕中堂的武功,不在晚辈之下。请白庄主恕晚辈直言,此人武功就算是晚辈和相夫兄都未必制得他住,何况一个小小的刘三儿?吕中堂击杀刘三儿,后来重伤将死,晚辈带他出去,他还曾托付于我,要将此图转交出去……”
这两人俱是一惊,道:“交给谁?”
冯谖道:“可惜这厮伤的太重,话没说完已经死了。”
白开默然良久,道:“这么说来,这刘三儿也不知情?”
相夫忧道:“是否知情,这不好说,但确实这刘三儿是被卷进来的,只是看来是颗棋子罢了。”
白开双眼微眯,道:“哦?你说来我听。”
相夫忧道:“师伯你想,刘三儿既然带着吕中堂来盗宝,且明确知道师伯家中财富皆藏在何处,可见是早就说好了的,但是却必然不知道此举危险,故而才会以身犯险,以至于被杀。可见他是只知道吕中堂前来偷盗,只是一个稀里糊涂带路的,至于幕后之人,想来不会是他。没理由为了一份地图把自个小命搭上啊!”
冯谖忽然道:“庄主的家丁。”
白开双眼猛地一挣,叫道:“叫吴硕过来!”
不多久就有人来道:“庄主,吴硕前不久去魏国做生意了。”
白开这一下勃然大怒,拍案道:“好家伙,没想这厮竟然是奸细,亏得老夫如此信任于他!来人!立刻着人
前去追回,当即宰了!”
相夫忧道:“此事师伯不需要动怒,弟子吩咐下去就是。”
冯谖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这两位墨家举足轻重的人杀伐决断,尽显英雄风范。他只是一个路过的,唯作壁上观。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相夫兄打算找人去魏国?”
相夫忧道:“是。”
冯谖道:“这样也好,他若当真去魏国,必定与此事无关。但是他若不去魏国,必定有事。可以杀之。”
白开笑了道:“哦?愿闻其详。”
冯谖在案上比划道:“庄主既让叫他去魏国买卖,这目的很是明确,晚辈若是他,心里无愧的时候,大可以坦然去,但我们看现在的情况此人心机深沉,失手的可能他也必定算在内了,既然平白无故有这么一个走脱的机会,他还会去魏国吗?此事一旦泄露诸位肯定会去魏国找人,那里不安全。虽然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可是做贼的心虚,他也不敢冒这个险,势必会去其他地方。而列国之间,燕国素来与齐国有仇,楚国有能力与齐国一战。我若是他,必走燕楚两国。”
两人听完,相夫忧一怔,白开忽然大笑。
冯谖微微错愕,道:“前辈何故发笑?难道晚辈所言还有纰漏?”
白开笑道:“风先生这话并无纰漏,老夫发笑……嗯……此事你自问相府师侄吧!”
相夫忧也不等他问,便道:“昔年兄弟曾说自己是燕人,但正如兄弟所言,齐燕世仇,风嗣大侠虽然被燕王捉拿,以致入齐,可是以风大侠和燕王职的交情,安知不是为间?然而今日冯兄弟这番话,却可知兄弟并不是燕国来的间谍了。”
冯谖本来就不傻,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不由怒道:“如此……白姑娘当年也是奉命监视我的?”
相夫忧站起身来,一躬到地道:“事出不得已,万望冯兄弟恕罪。”
冯谖脸现愠怒之色,但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样?以前他确实也有想到这种情况,但渐渐地自己一颗心记挂在白蝴蝶身上,几乎不能自拔,如今真真听了,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瓢冷水,那才烧起来的一点小火苗瞬间浇息。
人心难测,一至于斯。这天底下到底是否还有真正纯粹的感情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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