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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沐
小惠一副要吐出来的恶心样子，眼中是惊惧，差点将午饭从喉咙里吐出来，强忍着咽了下去。
苏沐感到奇怪，小惠为什么一副好像想起什么的恶心样子。
难道是因为下水管道的味道吗？
也有可能就是了。
小惠的房间，味道很淡，虽然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足以勾起人们的想象，但闻多了就习惯了。
现在的这股臭味，是小惠妈妈带过来的。是因为这股味道，让小惠受不了了吗。
苏沐心里猜测，小惠勉强缓过劲来，脸色有些苍白。
换成另外一个人，可能会问小惠为什么会这么恶心，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苏沐并不是好奇心那么强烈的人。
他觉得再问小惠，可能让她联想起那恶心的东西，她有可能真的忍不住吐出来。
这件事情与苏沐无关，人家既然那么不舒服了，就别让她再度想起。
苏沐想着，起身把门关上，不想臭味从外面传进来。
将门关上，将原来就打开一半的窗户，开的更大些。
凉风吹了进来，让小惠整个人舒服不少，苍白的脸略有所缓和，看着做了这些事情的苏沐，心里有点暖。
小惠复杂道：“苏沐同学真是个古怪的人，我感觉苏沐同学真的变了好多，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沐嗯了声，淡然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并不太了解我吧。”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说苏沐变了许多。
刚开始，别人说出这句话，苏沐还会有点做贼心虚，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因为仔细一想，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苏沐和这个同班同学，认识也不过一个多星期，然后就进了医院，又分开一个星期，哪怕性格变了，感到怪异，那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说你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接管了？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想想也不可能。
假如苏沐说自己失忆了，那别人肯定都会惊讶，不太相信，说苏沐你发什么神经。
因为失忆的概率很小，一般只常见于老套的影视作品中，现实生活中实在是太少见了。再加上拥有一副好皮囊的苏沐，会被其他人视为焦点来背后谈论他。
也就是说，除了熟人以外，如那个雪琪，其他人都不用透露出自己失忆的事情。因为陌生人，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小惠低头，搓捻着衣角，慢慢抬起头，脸有些红的说道：“可是苏沐同学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我。明明才刚刚认识，就说这种话。”
“……”
苏沐顿时头疼，很想骂原苏沐一句。难道小惠是另外一个雪琪。
不过还好，小惠接下来的话，让苏沐松口气。
“虽然苏沐同学很帅啦，但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很害怕苏沐同学，虽然那个苏沐同学看起来表面温柔很外向，但我感觉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小惠抿嘴唇，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苏沐，立刻紧张的道：“我没有骂苏沐同学的意思！”
“我知道。”苏沐盯着小惠，心里在盘算着，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的人？”
“正好相反吧。”小惠想了想，“苏沐同学看起来很可怕……我不是指外表啦，就是某些举动跟思想挺可怕的，但仔细想想，苏沐同学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
苏沐头疼的捏捏眉心，“你是第二个这样说我的人。正好相反，我是个很可怕的人。”
“唔！”
苏沐看到小惠憋着笑。
“怎么了？”苏沐奇怪，有哪里好笑的地方。
“不，没什么。”小惠笑道，好奇的问：“那第一个是谁？”心里却想：“苏沐同学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哪里可怕的地方。”
苏沐说道：“我妈妈。”
“噗嗤！”小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沐奇怪道：“很好笑吗？”
小惠以为苏沐生气了，慌忙双手掌心贴住，放在嘴前，犹如只抱食的可爱松鼠，急忙垂头道歉：“对不起，苏沐同学，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我没有生气，我只不过不明白笑点在哪。”苏沐道。
“可是苏沐同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我妈妈时，真的很好笑。”小惠想着措辞，“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某些可爱的话。并不是说他说的是假话啦，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心里也是这样想，但他并不懂这话的意思，或是说出来，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笑。苏沐同学就是这种感觉。”
“可是我很认真……”话说到一半，苏沐没有再说了，因为小惠那脸上的笑意，无疑是在说这那条，“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某些可爱的话”。
苏沐选择闭嘴，因为再怎么说也是无意义。就算被她认为是小孩子也无所谓，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损失，不用纠结于此，但小惠似乎在这条纠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小惠笑着问道：“苏沐同学你几岁啊？”
“……”
苏沐想了想：“应该十五岁吧。”
自己其实已经二十一岁了，但说出来，小惠一定说自己又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这具身体刚上高中，应该是十五左右吧。
“哈哈，太好了。”小惠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比苏沐同学大一岁。”好像大苏沐一岁，就可以把把苏沐当成比她小的孩子。
苏沐无所谓的“嗯”了声，任由她去。
“那个，我能叫苏沐同学其他名字吗？”小惠垂下头，脸慢慢开始红起来。
“什么意思？”苏沐没有明白，难道他还有其他名字不成？
“就是叫亲近一点的称呼啊。”小惠头越发低下来，越发的脸红。
“随便你。”
听到苏沐这句话时，小惠有些激动的抬起头，但看到苏沐的脸，有害羞的垂下。
她在想叫什么，难道直接叫苏沐吗。去掉同学两个字，难道就会更亲密了吗。
要不叫阿沐？不行不行，那个大胸的女孩子，好像就是叫苏沐同学为阿沐啊。
要不叫小苏？好怪啊。
要不苏苏或者沐沐。
想到这两个好像宠物一样的称呼，小惠忍不住笑了，抬起头，看着苏沐脸红犹豫的道：“那个能不能叫你小沐啊。”心想着，别人叫我小惠，我叫你小沐。好像心存着某种的幻想。
“……”
小惠见苏沐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还以为苏沐很讨厌这个称呼，慌忙道：“对不起，不喜欢的话，我立刻换一个称呼。”
“没事，你喜欢就叫吧。”苏沐就那样说道。
小惠有些不相信，惊讶的说：“真的……真的可以吗？”
“可以。”
见苏沐同意，小惠开心到无以复加。
“小沐？”小惠尝试的叫了声。
苏沐虽然觉得很无聊，但还是嗯了声。
小惠开心的像个可爱小女孩，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咚咚咚——”房顶传来掉下弹珠的声音。
小惠原来很开心的表情，瞬间变了惊恐，但并不想让苏沐察觉到，还是挤出了笑容。
“苏……小沐。”
“嗯？”
小惠笑容透露出勉强：“你能告诉我点你的事情吗？”
苏沐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说：“你想知道什么？”
小惠的笑容，就好像生着重病，随时会死去的人，强撑出的笑容，想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所有事情。
这情景，让苏沐不禁想起某些事情。
“就小沐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挺感兴趣，小沐小时候的样子。”小惠温柔的笑道。
小时候的事情吗？
苏沐思绪飘摇，让他想到了自己七岁的事情。
苏沐妈妈被老师请到学校里来，被老师狠狠的说教了通。
走在操场上，苏沐妈妈问苏沐：“小沐，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厕所里面。”
“因为他们把我关在杂货间里了。”苏沐说道。
“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关你？”
“可能看我不顺眼吧。毕竟我呆在角落里也不说话，也不跟其他人玩，他们可能觉得我好欺负吧。他们体育课找我，还有个女孩子也来拉我一起玩捉迷藏，说人不够。我当时就应该想到的，还以为他们单纯的少人，或者真的想跟我交朋友。”
苏沐妈妈是个温柔漂亮的妇人。虽然生着重病，现在的脸色有些憔悴。
而苏沐长相却一点也没有得到她遗传，像爸爸的长相很普通。
一个什么话也不说，长相普通，阴沉的呆在角落里，没有朋友的人，确实在低年级的学校，很容易被人看作老实孩子被欺负。
苏沐妈妈听到自己孩子被关，立刻紧张道：“被关了多久？”
“一节体育课。被关在放扫帚的杂货间。离操场很近，同学们都有听到我声音，就是没有人替我开门，一直到下课老师来替我开的。”
苏沐妈妈不可置信道：“其他孩子有听到你的声音，那他们为什么不开门，不告诉老师。”
“因为害怕被排挤。”
“可是……”苏沐妈妈不能接受，“那你、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因为没用的，老师只会对他们说教一两句而已，他不可能将每个人学生都说一遍。”
“这、这……可是还是要说啊。”苏沐妈妈义愤填膺道，“小沐你可以跟妈妈讲啊，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妈妈你能为我做什么吗？”
苏沐这句话，犹如凉水一样泼在妈妈脸上。
苏沐妈妈感觉自己心都凉了：“我、我……”
苏沐说：“而且我确实做了。我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被老师看到我把他们关起来了。”
学校厕所是那种生锈的铁门，很难挪动，就卡在那里。
苏沐想办法让它重新可以动弹，用石块卡在那。
学校的男生，就宛如女生一样，会跟关系好的结伴上厕所。
只要找好机会，装成是意外的缘故，让门关上就可以了。
只可惜这幕被上厕所的老师刚好看到。
苏沐妈妈听着苏沐那个可惜的语气，有点生气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做坏事被发现了不是很正常吗！”
苏沐就静静的看着苏沐妈妈，好像在说她的无能，不能为他做什么，导致他这种行为的发生，又好像在说，做坏事被发现，那他被关起来又是什么道理呢。
那表情让苏沐妈妈克制不住，忍不住打了苏沐一巴掌，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回去抄臭字一百遍，抄完了才可以吃饭。”
苏沐也会写错字，如真字少一横，如闷字里面写成必，但写错一次，就会改正，可是唯独臭字，一直写错。
因为他觉得没有道理，自大组合成臭字不是才对吗。
可是苏沐妈妈的理解却是，自大多一点点，哪怕只要一点，就可以让人变臭，让人难以接近。
小沐看起来就如此的自大，那番理解让人难以接近。
“是我的错吧。”苏沐妈妈流下眼泪。
苏沐垂头，感受到妈妈的伤心。双手翻找口袋，说出这样的话：“对不起妈妈，我没有带纸巾，以后我会记得带的。”
苏沐妈妈哭的更加伤心，苏沐说的样子很认真，好像真的难受于自己忘记带纸巾。
可是你宁愿说对不起自己忘记带纸巾，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吗。
苏沐妈妈哭着，抱住了苏沐：“小沐，妈妈是不是个很差劲的妈妈，什么都为你做不了。”
苏沐反倒问道：“妈妈，我是不是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苏沐妈妈连忙说道：“没有，小沐你是独一无二的。”
苏沐说：“妈妈，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苏沐妈妈怔住，紧紧抱着苏沐痛哭：“小沐，答应妈妈，你一定要做个好孩子。”
苏沐却在想好的定义是什么，看着痛哭的妈妈，苏沐心里什么东西堵堵的。
“嗯。”苏沐轻轻道，轻轻的伸出小手，本来想抱住妈妈，却还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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