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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失序
小惠的家，在离苏沐家两条街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慢慢走过去，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
苏沐和小惠并肩走着，看到一个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乞丐，脸上都是皱纹，年龄不小，手里拿着破碗走来。
有两个人靓丽女孩走过去，乞丐立刻过去，想伸手攥她们的手，向她们要钱。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立刻跑开。
乞丐看到前边穿着学生校服的苏沐小惠，快步走来，学生的钱最好拿了。
小惠拽拽苏沐衣角，想跟苏沐绕路，但乞丐已经过来了，伸出脏兮兮的手向小惠纤细的手臂抓来。
小惠吓了一跳，躲在了苏沐身后，却发现乞丐的手抓在了苏沐手腕上。
乞丐眼中闪过丝失望，嘴巴念叨：“行行好，给我点钱吧。”
苏沐一言不发，就静静的看着乞丐。
乞丐依旧念叨，不依不饶的抓着。
路边人经过，对着乞丐指指点点。有的女孩子多看了几眼，觉得苏沐很帅，羡慕的看了眼背后的小惠。以为苏沐是她男朋友，挡在她面前。
乞丐念叨个不停，脾气好的小惠有些忍不住道：“没有钱，你快点走开！”
可能是周围停下脚步，看得人多了，乞丐也不好意思在呆在这，立刻就走了。
“这种人，好讨厌。”小惠从苏沐身后走出来，垂着头，哪怕小惠再善良，也对这种人充满了鄙夷。这种人就等于无赖不去工作，让其他人对有需要的乞丐的印象也搞差了。
小惠脸红的瞟了眼苏沐，从兜里掏出包纸巾，抽出张给苏沐递去。
“他手好脏的。苏沐同学其实把他手拍开，或者拿住就可以了……其实也没有必要替我这样。”小惠脸红小声喃喃。
“附近有摄像头。”苏沐面无表情的用纸巾擦着手臂。
“啊？”小惠眨眨眼睛，没有听懂。
“假如我把他手拍开，或者拿住，他突然倒在地上该怎么办。”
听到苏沐的话，小惠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沐，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在说笑话对吧！
苏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在说笑。
小惠看着苏沐的脸，明明外表那么好看，但思维……
小惠脑子里想着措辞：“苏沐同学的想法真是怪异。”其实小惠想说的是，苏沐的想法真的扭曲，有点不正常。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说的出口的话吗。
苏沐一点也不在意小惠是什么想法，手里拿着纸巾，走了半条街，将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个细节落入小惠眼中，苏沐的思想跟常人不一样，但某些举动却比正常人还要正常人。
就是这份诡异的正常，让苏沐整个人都扭曲了，让人觉得他一点也不完整，就像影子一样细长弯曲。
拐了条街，到了小惠家公寓楼楼下。
前边不远处，有个人在旁边烧纸钱，红桶里火很旺，将投进桶里的纸钱瞬间在烧成灰烬。
那个燃烧的刺鼻味道，哪怕苏沐隔了小段距离，还是闻得到。
桶上是滚滚浓烟，就像是乌云般的压抑。
小惠被呛得连连咳嗽。苏沐走慢一步，悄无声息的绕到小惠的右边。
烧纸钱的地方在门口旁的右边。虽然左边位置还是会被呛，但比右边直直面对浓烟，还是舒服不少。
这个举动落入小惠眼中，看了眼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苏沐，好像做了件很小的事情，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苏沐其实也没有哪里不好的吧，只是思想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应该只是比别人木纳慢一拍而已吧。
小惠想着，伸出手悄悄的抓住苏沐衣角，看苏沐的侧脸，观察着苏沐给点反应。
可是苏沐理都没有理。
小惠有些委屈，苏沐要是能回过头微笑下该多好。面无表情，从学校开始到现在就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情不好。
从烧纸钱的人旁边走过，刺鼻的味道让小惠捂住口鼻。
“失序了……失序了……”从浓烟背后，传来烧纸钱的人细微的声音。
苏沐看过去，烧纸钱的人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衣服，唯一注目的是他的头发，是黑白头发交叠在一起的灰色。垂着头，人还躲在浓烟背后，很难看清模样。
苏沐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他拿起一叠纸钱，微微抬起头，长相在浓烟之中呈现，虽然还是看不大清，但苏沐整个人都怔了，犹如机械似的进了公寓门里。
“苏沐同学，怎么了？”小惠疑惑道，看了眼后面烧纸钱的男人，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苏沐对觉得身上有些冰冷，他看到了那张脸，是自己以前的相貌。
看错了吗？
苏沐并不认为眼睛出错，他想弄明白。
“苏沐同学？”
小惠看着苏沐出去，走到那个烧纸钱的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
那个人慢慢抬起头，苏沐死死的盯着他，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将头慢慢抬起，空气好像都慢慢凝固。
当那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是一张脸上长痔，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怎么了？”大叔问道。
苏沐回过神，这根本不是他看到的人，就连灰头发，也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黑头发。
难道是因为浓烟的关系，自己看错了吗？
苏沐不大相信，不死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刚刚有说失序了失序了？”
大叔呆呆的瞟了眼苏沐，心想他脑子没有问题吧，将视线投回火炉烧着纸钱，说了声：“没有。”
“苏沐同学，到底怎么回事？”小惠过来。
大叔对小惠笑了笑，显然两个人认识。只不过大叔的笑容，让小惠很不舒服，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小惠勉强挤出笑容，不安的扯扯苏沐衣角将他拉进公寓里才小声说道：“你认识他吗？他是我们这有名的闲汉，人品很差的。”
苏沐嘴巴喃喃着：“失序了……失序了……”看到小惠怪异的眼神，才立刻回神，说：“不认识。我认错人了，还以为他是我朋友。”
“这样啊。”小惠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火炉旁边，一只手烧着纸钱。
大叔怔怔的抬起头，看着烧纸钱，灰头发的男人。
“你是谁啊，干嘛呢！”
“失序了……失序了……”
大叔看着嘴巴不停神神叨叨的男人，有些生气，这个家伙神经病吧，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喂，别烧我的纸钱！”大叔攥住男人的手。男人抬起头，大叔惊恐，他看到一张自己的脸，冷漠的摁住他的脑袋，塞进了桶里的火之中。
“啊啊啊！”大叔痛苦挣扎着，叫的撕心裂肺。
男人一只手摁着脑袋，一只手烧着纸钱。
“这栋楼真的有诅咒，我不该留在这的！”大叔痛苦的想吼，火往嘴里钻，却吼不出任何声音，腿痛苦的挣扎乱挥，就像将一团肉塞进搅拌机，完全塞进了红桶里。
“失序了……失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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