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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油底料的事情当然不能公之于众，所以大部分的食客，只知道火锅里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可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越是禁忌的东西，越是想去尝试一番。新店的老板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在旧址上经营了与于苏源同样的行业。
一开始人们都是因为好奇探索而来，就如同现在的胡凡潭。可总得来说，其实食品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再三确认了汤底中没有那一股让人熟悉头疼的味道，我们才敢下筷子。吃了几分钟，热汗顺着我额角留下，我放下餐具将外套脱下，这一转头，角落里的一幅画面几乎惊掉我的下巴。
最边缘，鲜少有人能注意到的角落，几张餐桌被堆在了一起，上面摆盘了密密麻麻的餐盘，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大快朵颐，旁边年轻的一对男女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我肉眼可见的速度，中年男人周围的餐盘就已经叠高了不少。
胃口真好。
我脑海里冒出几个字眼，转过头，很快将这一幕抛到了脑后。
“你们觉不觉得，其实方恒言和谢心柔之间去气场也挺奇怪的。尤其是在方恒言提起祝莹的时候，时不时的看谢心柔一眼，又是心虚又是愧疚的。”酒足饭饱，胡凡潭又开始八卦之旅。
他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注意过，最狗血的猜测也无非是，祝莹死后，方恒言心灰意冷来收房子，然后和店里温柔可人的谢心柔一见钟情，两人偷偷走到了一块，所以才会有方恒言继续开花店这一说法。
明面上看大概是为了追忆死去的女友，可背地里，应该是为了讨谢心柔欢心。但这对于谢心柔来说，事情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终究是个打击。于是两人一合计，干脆先瞒着，时间久了，谁还会在意花店里这点破事。
不过钟娜倒是个奇葩，都看出来两人气场不对劲了，硬生生被谢心柔并不高明的谎话给骗了过去。
“别看方恒言说着自己对祝莹情深义重，全都是祝莹对不起他，可这笔账翻到底，方恒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彼时，胡凡潭只是一随口说，谁成想这句话居然一语成箴。
“我还是觉得，祝莹的杀身之祸，多半出自她容易暴怒发火的脾气。”胡文书缓声道，“在所有人的措辞中，祝莹都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安分的性格，事情排到现在，所有的错处都出在祝莹一个人身上，在这个前提之下，她得罪的人必然不少。”
“那些跟祝莹沾边的野花野草暂且不提，方恒言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杀人凶手，毕竟杀人动机摆在这里。但是我们所查询到的这群人里面，没有一个，符合曲心晴的证词。”
“有没有可能是祝莹的父亲，最起码年龄对的上。”胡凡潭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可虎毒不食子，祝莹刚回到宁州的时候祝家人都没有动向，应该不会突然起意想要害死女儿。”
胡凡潭叹了口气，幽怨的道：“可惜没能亲眼看见祝莹的尸体，也没找到祝莹的随身物品，如果能通过媒介，找到祝莹的亡灵就好了。”
先把曲心晴的问题放在一边，因为她身上的异样绝对不是出自亡灵。通常人死之后，会跟随在与自己牵连最深的人身边，比如说杀害自己的仇人，或是自己生前最重视的人。我仔细观察过方恒言，他身边还算干净。
那曲心晴，跑到哪去了？
“实在不行，我们去祝家看看吧！”胡凡潭说，“虽然祝莹的确是个人渣，可再怎么说，她死了，祝家人的怒气也应该平息了不少。别忘记了，其实祝家也有跟祝莹不对盘的人，况且万一祝莹死后良心发现，守在祝家父母身边呢？”
最后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去祝家探探口风，这个想法倒是可以。
话题讨论过之后，我们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阵，决定结账走人的时候，火锅店里异变突起。角落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十秒后，骤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你怎么回事，请人吃饭还要我掏钱，年纪轻轻的，懂不懂点规矩？”
我刚才注意到的，角落的那一大桌，桌子上只剩了下一片狼藉。吃的欢畅的男人拍桌子起身，露出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多的缘故，他这一声怒吼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尤其是他从椅子上起身那两步，摇摇晃晃的，像是还没清醒的酒鬼。
这一声喧哗，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中年男人对面的一对年轻男女脸色红了又白，平白有些难堪。
“估计是想吃霸王餐吧，这种人我见多了。”
“你是没看见那男人，就他那张桌子上面的菜品，整整换了三桌，吓得我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四周议论声纷起，我听着这话，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桌换了三桌是什么概念呢，他那一桌，大概够我们三个人吃上三回。
“他这是在胃里塞了一个黑洞吗？”胡凡潭喃喃自语，而角落里的闹剧还在继续。
“对不起先生，您这一桌，请问谁来买单？”
年轻服务员站在一侧，脸上友好的笑意都快维系不住了，眼神一个劲的往中年男人的肚子上瞟。
“我不管，反正我没钱。”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斜眼看着年轻男人，“瞧着人模狗样的，连顿饭都请不起，还想娶我女儿，想都别想。”
别说未来女婿了，正常你这一顿饭也没几个人请得起吧？
“爸，我和戚晨出来的时候带的现金不多，身上又没有卡。您就先帮忙垫付一下，我回去立刻就还给你。”年轻女人看了眼四周，轻声讨好着，“是我不懂事，您别怪戚晨，这么多人看着呢，咱回家再说。”
“呸，凭什么我帮忙垫付，我没钱！”中年男人啐了一口，“你瞅瞅你，瞧上的都是什么人，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反正我不管，你们请我吃饭那是天经地义，我凭什么要惯着你们？”
名叫戚晨的年轻男人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四周的指责声也开始奔着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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