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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心柔一下子愣住，脸色唰的白了一片，她抿了下唇缓声说：“祝莹刚刚去世的时候，方先生来跟外面谈过房子的问题，他那段时间精神不是很好，有一次闲谈时说漏了嘴，所以我就记住了。”
“我怎么不记得，方先生什么时候还来过？”钟娜这种不拆台能死的性格，还真就不是故意的，看她眼睛里几乎快要溢出来的疑惑和纳闷就知道了，她是真的很好奇。
“方先生第二次来谈花店的事情，你不是去取快递了吗？你回来之前，我听方先生聊了两句他和祝莹的过往。”谢心柔说完这句话后，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喝了一口水，不经意的撩了下耳边的碎发。
在我看来，她这一套连贯的动作，倒像是在掩盖什么。
钟娜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呢，我那天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气氛不太对。”说着，钟娜叹了口气，“说起来方先生也挺惨的，外出两个月，头上不知道戴了多少顶帽子。还没等分手的，女朋友就死了。就算没有人怀疑他泄愤杀人，他这因为祝莹毁掉的名声也挽不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钟娜的话太过惊人，谢心柔被水呛了下嗓子，一时咳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花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逆着光从屋外走了进来。来着是一名年轻男性，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俊秀，想必这就是她们口中的方老板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男人微微颔首，“我是方恒言，听心柔说，有人找我？”
“方先生你好，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关于你死去的女朋友，祝莹的生前事宜。”我刻意强调了一下，成功看着方恒言变了脸。
“你们，调查她做什么？”
方恒言脸上有着明显的抗拒，几乎是听到“祝莹”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他的神情就阴沉了下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劲儿。
“关于祝莹的这起案件一直都没有线索，与此同时，有另外一名女士，同样因为祝莹的死陷入了麻烦当中，所以她的家属才摆脱我们来调查。当然，方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方恒言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你们说的人是谁，是盛川商场内，那个被关了一夜的女人吧？我听说她后来被尸体吓疯了。”
外界得知到的信息有些偏差，曲心晴可不是被尸体吓疯的，她压根就没看到尸体。
我没有纠正方恒言的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你们来找我也没什么用，毕竟我知道的东西也有限，就连祝莹的父母兄长健在，我也是在她死亡之后，被警察通知所得知的。”方恒言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跟祝莹认识的地方，并不是在宁州，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她也是宁州市的人。说实话，也是在前不久我才发现，我跟她相处了半年，事实上，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方恒言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之中，他讲起了那段跟祝莹的过往。
与我们之前猜测的都不同，其实祝莹并不是因为方恒言才离开宁州，甚至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相识。方恒言当初为什么会看上祝莹呢，直到如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只知道稀里糊涂的，他就被祝莹迷住了。
“其实祝莹的脾气不是很好，她爱耍小性子，动不动就生气，有时候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能把整个饭桌都掀掉。我也曾经因为她的性格头疼过，曾考虑过要不要分手，后来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她哭了好久，性子收敛了很多，最起码不会在乱发脾气。”
后来方恒言才知道，祝莹哪里是收敛了脾气，她根本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发泄。家里的餐具三天两头就要换上一回，一开始祝莹说，她自己有洁癖，直到方恒言在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被打碎的瓷片。
方恒言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几套餐具，碎了就碎了，不动声色的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她的性格为什么那么阴沉不定，情绪转变的又快又剧烈。但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提起，久而久之，我也就没再问过。”
方恒言没有答案，我心里却打起了鼓，我曾经从资料上看到过，祝莹在家里面的时候，也经常会发脾气。我以为是她看不惯哥哥嫂子，又嫉妒父母偏心，可一路看下来，大多数都是祝莹自己的过错。她不光跟血脉相连的亲人乱耍小性子，跟男友、外人同样不愿意收敛性格。
那她这种容易暴怒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呢？
“你知不知道，祝莹离过婚？”
方恒言点点头：“我听她提起过，她说是因为前夫家暴，所以才选择了离婚。”
祝莹自然不能将真正离婚的原因和盘托出，她在方恒言这边，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地位，将前夫贬低的一文不值。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换来了方恒言的同情。正是因为方恒言担心会对祝莹心里造成伤害，祝莹发脾气的时候，方恒言一直都是一个忍让的态度。
“你是在祝莹离开宁州市之后认识她的，那你知不知道，祝莹当时怀了孕？”
方恒言一下子僵住，就连钟娜和谢心柔都变了脸，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谢心柔噌的一下转脸看向了方恒言。沉默了好半天，方恒言缓慢的摇了下头：“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还怀了她前夫的孩子。”
换句话说，在方恒言结识祝莹的时候，祝莹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没有了。
也幸亏方恒言不知道真相，他要是知道祝莹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说不准回去生吞了祝莹的骨灰。不久就算祝莹活着，方恒言也不愿意再跟她有牵扯了。
我们没有在提起关于祝莹过往的真相，询问一些细节之后，我们很快离开了花店。
返校的路上，于苏源曾经开过的那家店铺已经换了名字，经营的却还是火锅。
上一批尸油已经被毁了个干净，任由它翻出花也不可能在出现尸油底料的事情。胡凡潭来了兴致，朝着要去吃上一回。
我们从方恒言的花店中出来，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进了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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