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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书撤回手,曲心晴整个人栽了下去,晕了两秒之后,她靠在胡晔怀里幽幽睁开眼。
“胡晔?”
“心晴,你总算醒了。”胡晔松了一口气,不顾胳膊上的血痕,连忙将曲心晴搀扶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曲心晴懵了一下,转眼扫了下胡晔:“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曲心晴说着话觉得不对劲,她抬手擦了下唇角,低头看到手上的血迹,瞳孔骤然放大,“你的伤口,不会是我咬的吧?”曲心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咬你你怎么不躲啊,你明知道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胡凡潭挑了下眉。
曲心晴的哭声收敛,像是刚注意到房间里的其他人似的:“你们是?”
“这两个是我堂弟,那位是他们的朋友,季先生。”胡晔介绍道,“你这段时间时常神志不清,我有些担心,又害怕自己出什么偏差,便将他们找来帮忙。”
曲心晴愣愣的点了下头,随即答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后来胡晔跟我说,我有段时间经常躲着他,他还给我看了他拍的小视频,我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是不清醒的。”
我来回打量了曲心晴和胡晔一样:“那你清醒之后,有没有感觉身体有异样,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胡先生说你是撞上了脏东西,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想,的确是有东西缠上我了。”曲心晴深吸一口气,“胡晔应该跟你们讲过了,我是从警局回来第二天突发异样的。事实上,胡晔去买早餐的时候,我安稳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连自己是怎么进到浴室,为什么要进浴室的都不知道了。”
“我一直都怀疑,是商场里死去的那个女孩来找我了。可是胡晔说他并没有在我身边发现什么脏东西。”
我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觉得,商场里死去的女孩会来找你?”她要找也是该找凶手报仇才对,来找曲心晴做什么?
曲心晴的脸色瞬间苍白成了一张纸,她哆嗦了两下,掩面道:“我被关在商场卫生间时,她的尸体就放在我的对面,我还听到了搬动尸体的动静。第二天我出来的时候,地面上全都是血。我和那具尸体整整待了一夜,她来找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吧?”
不对,我下意识的认为,曲心晴在说谎。
她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尤其是曲心晴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鼻尖上冒出冷汗,连放在被子上的都下意识的捏紧了。就算曲心晴跟尸体待了一夜又怎样,惨死的亡灵,必定会化为厉鬼,去寻找杀害自己的人,而不是像曲心晴说的一样,跟在一个陌生人身边。
“曲小姐,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很难帮你解决问题。”我隐晦的看了眼胡晔,轻微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当时见到了凶手?”
我猜测,曲心晴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场景绝对不止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么简单。否则一个能从案发现场出来之后,还安然无恙讨论要去哪玩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神志不清。就算是死者缠上了她,那也一定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胡晔一愣,条件反射性的解释道:“心晴她胆子一直比较大,当时又没有看到尸体,所以只是被吓到了。再说了,如果当时心晴看到了凶手的话,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我总觉得曲心晴的逻辑又乱又杂,有很多东西理不清楚。
“我,我说了谎。”曲心晴闷声道,“我太害怕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当时的确是被关在了卫生间里,叫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后来就想着,干脆在卫生间里待一夜,第二天会有人来救我的。”曲心晴缩了缩身子,其实报纸上报道的东西,是另一套对外公布的措辞。
真相除了曲心晴本人,连胡晔都被蒙在鼓里。
案发当晚,曲心晴坐在马桶盖上眯着眼打瞌睡,朦朦胧胧的,她听见细微的动静。脚步声,掺杂着一股浓郁怪异的味道,一瞬间铺满了狭小的空间。曲心晴有些雀跃,她本来以为,是有人来放她出去,或者是其他被困在商场里的人。
就在她准备出声敲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折碎了。沉闷暗哑的笑声,低低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吓得曲心晴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外面的人好像拖着什么东西,从卫生间的走廊里来回奔走,好几次他手中的东西都磕到了曲心晴被关的门上。每磕一下,曲心晴的心就颤抖一下,她哪里还敢出声,只盼望着早些天亮,门外的人早点走。后来门外的人像是走累了,一阵声响之后,曲心晴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
那个人,在敲门!
这个认知让曲心晴整个人都快疯掉,她缩在马桶上,下意识的用东西勾住门把手。敲门的声音从远处越来越近,曲心晴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咚,咚,咚!”
缓慢的催命符砸在门上,曲心晴咬着手指,门外的人安静了十几秒。她以为自己已经解脱,谁知敲门声骤然急促起来,“咣当咣当”的,像是锤子,在曲心晴本来就崩溃到了极致的神经上狠狠砸了下去。
曲心晴几乎失声,好几次都差点尖叫出来,她双手抓住门把手,还是她咬破舌尖后那抹剧烈的疼痛感,迫使她不得不冷静。
敲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分钟,外面的人像是确定了里面没有人一样,步履沉重的走远。曲心晴却一刻都不敢松懈,她依旧不敢发出声音,就这样熬到了天亮,她听到门外有清洁工聊天的声音,才敢推开门冲了出去。
刚一踏出隔间门她的脑袋就要炸开,遍地的鲜血,曲心晴是怎么从卫生间里被人扶出来的她都不记得了。她以为昨夜那是一场噩梦,然而让她更加难以忘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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