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根本不是因为沸血诀。.咸′鱼~看?书+ *首\发¨
而是因为陈长老炼精期八层的境界所提供的精气和法力实在是太多了,此刻江真只觉体内几乎快要炸了!
在这股法力和精气的疯狂涌入下,丹田内那先前模糊不清的炼精期第五层屏障已然翻手可破。
可他却不敢破,因为他脑海里隐隐预感到,自己一旦破开屏障,来到炼精期第五层的境界,那自己胸口下方那团盘踞许久的拥堵之气便会被冲开。
最后连带着澎湃的法力一同涌入自己的眼窍,到时候自己的脑袋便会立刻原地爆开!
于是乎,他只能引导着一部分精气与法力顺着瞳脉涌入眼窍,好在他提前施展了沸血诀,剩余的那部分只能由沸血诀来消耗。
几乎就在这股精气和法力涌入瞳脉的一刹那,江真当即便感到双目之中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瞳脉之中的第二道业障壁已然松动。
下一刻,他只觉双目骤然一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眼眶里燃起。
江真下意识闭上眼,却见一片光影在黑暗中炸开,无数驳杂的画面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有极乐天那尊大无边际的法像……还有……一双双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他的竖瞳。
“嗡——”
眉心猛地一跳,那些画面瞬间溃散。
江真猛地睁开眼,两道微弱的金光自瞳孔中一闪而逝,先前的刺痛已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
注目之下,他甚至能看清脚下陈长老尸体之中那已然干瘪的法脉走向,还有面前李雪迎小腹处那被揉成一团的丹田。
“第二道业障壁……破了?”
江真喃喃自语,抬手抚上眉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啊——!”
李雪迎的一声尖叫,令他回过了神。
只见其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眼睛,似乎江真此刻成了怪物一般。
后者愣了愣,随即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沸血诀的缘故,身上的衣物已然焚毁一空,露出了挺拔赤裸的身躯。
与此同时,脚下的靴子也烧的支离破碎,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两个焦黑的脚印,隐隐还有糊味飘荡在空气之中。^8′1~k!s.w?.^c!o?m¢
“你…你怎么……?!”
李雪迎的声音又惊又怒。
“吧嗒。”
随着最后一缕布料消失,一个巴掌大小的冥府画卷以及一枚丹药顿时掉在了地上,滚落到脚边。
江真赶忙将二者捡起,背在身后。
好在他体温虽高,但画卷和丹药却不受影响,不然两样东西恐怕都保不住了。
“是术法的缘故,此地不宜久留,黑虎门的人随时会来。”
听了江真这番话,李雪迎这才回过神,慌忙点头。
来不及思考太多,也不敢再看江真,转身便从一个衣柜之中去取出了一个早已备好的大包袱。
里面叮当作响,似乎存在着许多价值不菲之物。
江真当然没忘了陈长老的尸体上的战利品。
在其怀里摸了半天,最终摸到一个巴掌大小圆筒状的东西,拿出一看,他不禁愣在当场。
“竟然是冥府画卷?!”
李雪迎那惊愕的声音比他先一步传来。
江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方赶忙侧过了头,不敢再看他,于是他便把两个画卷放在手心,再次催促道:“走。”
李雪迎见状,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冲动,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还是走侧梯…那里不容易被盯上。”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颤,脚步却已加快,包袱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甩动,撞出细碎的金铁声。
江真跟在她身后,左臂触须卷着自己那枚画卷和爆元丹,右手始终握着新得来的冥府画卷上。
掐破指尖,意识遁入其中,略一探查,一个两尺见方的空间顿时呈现在脑海之中。
里面充斥着各种瓶瓶罐罐、兵器和书籍。
当然还有,数百枚大小不一的玄晶!
江真此刻心中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那些玄晶散发着精纯的法力波动,即便隔着画卷,他都能感觉到它们在与自己体内的法脉共鸣。
他强压下心中的各种杂念,把爆元丹放入其中,便将意识退了出来。\k*s^w/x.s,w?.`c.o/m~
眼下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还是尽快逃出城要紧。
侧梯的木板被江真踩得发烫,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焦糊味。
李雪迎走在前面,不敢回头,耳后却能清晰听见身后那灼热的呼吸声,若是此刻回头,便能看见江真赤裸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光,沸血诀催发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连她鬓边的碎发都被烘得发卷。
二人刚站到街上,大街上的喧嚣声便立刻传来,夹杂着难民讨水的哭腔与官兵呵斥的粗声。
当下城里的秩序早就乱了套,街上乌泱泱全是难民,拖家带口地被官兵强迫挤在城南,没人注意到两个在漆黑一片的小巷子里往北走的身影。
赶路时李雪迎始终低着头,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偶尔抬头看路,目光撞到江真身上便慌忙移开,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城北的城墙在夜色里像条沉默的巨蟒,墙头上巡逻的卫兵影影绰绰。
李雪迎望着高耸的墙砖,脚步顿住了:“这……怎么过去?”
她其实早有打算,到了此地只能由江真带她翻越,只是此刻江真这副模样,让她心乱如麻。
江真没说话,只是微微弯腰。
李雪迎一愣,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脸“腾”地红透了:“还……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
江真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抓紧。”
李雪迎咬着唇,将包袱打了个结实的结系在腰间,随后颤抖着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她特意将脸颊侧开,避开直接触碰,可即便如此,那股灼热的气息还是透过薄薄的淡紫色裙料渗了过来,烫得她皮肤发麻,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江真肩膀一沉,稳稳将她托起,另一只手攥紧两个冥府画卷。
沸血诀的热力再次翻涌,肌理贲张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足尖在墙根的青石上猛地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蹿起,沿着陡峭的城墙向上疾冲。
城头上的卫兵只觉眼前一花,仿佛有黑影掠过,只当是夜鸟惊飞,骂了句“晦气”便没再在意。
眨眼间,江真已抱着李雪迎站在墙垛上。
李雪迎下意识将身体往外挪了挪,尽量与他保持一丝距离,可腰间的裙料还是被高温烤得发脆,紧贴着皮肤的地方传来针扎似的疼,她死死咬着唇,才没痛呼出声。
“闭紧眼。”江真低声道。
李雪迎刚照做,便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像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腰间的灼痛似乎被风一吹淡了些。
她下意识把脸埋得更深,直到“嘭”的一声闷响,江真双脚稳稳落地,她才敢悄悄睁开眼。
一看之下,这才发现他们已落在护城河对岸,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瞬间缓解了皮肤上的灼痛。
李雪迎低头一看,腰间的裙料已被烤得焦黑,双臂方才紧贴着江真肩膀上的皮肤,那里已然是泛起一片红肿。
幸好她刚才刻意绷紧身体,留出了一丝空隙,才没被直接灼伤身上大片皮肉。
李雪迎松开手,慌忙后退几步,两人一时无话。
江真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道:“走吧。”
李雪迎点了点头,二人随即一前一后向着北面的酸枣林前去……
那片酸枣林由西向北绵延数里,在夜色里黑沉沉一片。
两人沉默着往林子里走,夜风穿过枝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李雪迎走在前面开路,秀脚踩在枯枝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身后的江真偶尔被低垂的树枝扫过后背,瞬间便被高温灼成焦炭。
走着走着,江真忽然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之前所说的那小无相山背后的真相了吧?”
李雪迎闻言没回头,脚步也没停下。
“等会再说,我先与孙郎碰头。”
江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却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对方身后,向着枣林深处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一道夜色中的人影慢慢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孙郎——!”
李雪迎对着那人影立刻招了招手,脸上喜极而泣,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值得了。
树下,孙斩的身影立在那里。
看到江真这副模样,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目光很快便黏在李雪迎怀里的包袱上,身形随之向其奔去:“雪迎!你成功了!”
李雪迎扑进孙斩怀里时,还带着护城河边的湿冷气,腰间焦黑的裙料蹭在他玄色劲装上,留下一片灰痕。
她仰头望着他,眼里的泪还没干,声音带着哭腔:“孙郎,我做到了……陈长老死了。”
孙斩顺势搂住她的腰,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却没什么温度:“辛苦你了。我给你的毒药,管用吗?”
“管用得很。”
李雪迎嗤笑一声,想起陈长老毒发时的丑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两杯‘醉流霞’下肚,他就软得像滩泥,连法力都提不起来。”
她说着伸手去摸腰间的包袱,“你看,我还拿到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僵住了。
小腹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像有柄冰锥狠狠扎了进去。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孙斩的手正从她小腹穿出来,指尖还滴着温热的血。
那血顺着淡紫色的裙料往下淌,晕开一朵妖冶的花,和她在戏台上舞动时的水袖何其相似。
“为……”
“为什么……”
李雪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视线开始模糊。
孙斩脸上哪还有半分温情,只剩下冰冷的贪婪。
他缓缓抽回手,鲜血溅在他脸上,他却毫不在意,甚至用指尖抹了抹,放进嘴里舔了舔:“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这个。”
他另一只手扯过李雪迎腰间的包袱,掂量了两下,里面玄晶碰撞的声响格外刺耳。
“你以为我真要带你走?”
他看着李雪迎倒下去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别傻了,好生去吧。”
“你积攒下来的玄晶,夫君我,就先替你收着了。”
“呵呵呵……”
李雪迎倒在地上,视线死死盯着他。
嘴唇翕动两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头上的银蝴蝶钗掉了出来,被孙斩一脚踩碎。
钗尖的碎片弹起来,擦过他冷漠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