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他们是十年的夫妻。¨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哪怕要和离,也不该闹得太难看。
姜佩兮松开拽住他的手,伸手用手心贴上周朔的下颌,又不由用指腹摩挲他的面颊。
可惜,他们终究缘浅。
“关于和离,我们……”话被打断,姜佩兮抚着他的手,一下被周朔握住。
他的力气有些大,手心的湿热顺着触碰的肌肤传进心里。
他一直垂着的眸此刻看向她,不知是烛火太暗,还是姜佩兮已经眼花。
她居然在周朔一向冷静克制的眸中,看到了水光。
萤萤星星的光点,细碎微弱,似乎只要动作大些,就会成为一片只存在于瞬间的幻境。
“不和离好不好?”
姜佩兮觉得自己的病有些严重,周朔的神情委屈又脆弱。
“佩兮,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她准备了几天的谈判话语,设想了无数的话势走向,却被这两句“好不好”弄得丢盔弃甲。
“好。”
作者有话说:
①“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出自陶渊明《拟挽歌辞三首》。/天¨禧`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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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前世线BE(26)
◎征和五年(九)◎
本该病重的身体, 竟出现转好的趋势。
韩榆来梧桐院的次数越发频繁,她总守着病榻上的人,从自己窘迫的生活中挖掘笑料, 以供身处病疾中的夫人取乐。
然而贵夫人并不会沿着预想去取笑她。
贵夫人总是眉目沉凝, 望向她的目光满含悲悯与哀愁。
生命之烛已燃到尽头的病患,却在真切地担忧无关地旁人。
意识到这点的韩榆,总会忍不住眼中的泪意。
她跟着周朓被拘禁在狭僻的院落里已快五年。
在失势与恶奴磋磨下,曾经张扬率性的她, 也学会了看人脸色。
韩榆不知道自己这五年, 是怎么把日子熬过来的。
她的召儿于拘禁中诞生,长到这么大却没能踏出过禁地一步。
倘若不是姜夫人多加关照,恐怕他们全家早就因缺医少药而丧命。?x,w!q¢x^s,.!c,o`m\
韩榆转眼看向轩窗外,以此含住眼中的泪, “姜姐姐这儿檐下挂着的风铃,真是有意思。等我回去,也让盈之挂上。”
“七县公如今还好么?”
“好。我这几日听说, 建兴颇为缺少人手, 或许不日他就能出来了。”
“这是好事。”
姜佩兮也感到高兴, “等七县公出来供职,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她又问韩榆,“需要我帮忙吗。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劝劝子辕。”
“姜姐姐不用费心。让盈之出来, 就是正卿的主意。正卿如今正向周氏的长辈争取呢。”
周朔又升职了,听说建兴已准备为他向京都请封。
章何被遣返青坞,其余相关人等该贬贬, 该囚囚。事情的处理结果, 是周朔一贯的作风。
——从轻发落。
姜佩兮总想问周朔, 阿青如今怎么样了,可却总很难问出口。
而今章何都能全须全尾地回家,那是否她的阿青也可以被释放呢?
那是自幼陪她的阿青,那是曾誓死效忠她的同年伙伴。
姜佩兮想留她一条命。
阿青背叛的时候,姜佩兮并没有恼怒,只是于瞬间如坠冰窖,她很难相信,她的阿青背叛了她。
如今平复下来,姜佩兮还是想阿青能颐养天年。
阿青离开世家,离开她,能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安静的生活,就此断开所有纷争。
姜佩兮便问道,“这次变故,有谁丢了命吗?”
韩榆摇头,“正卿宽容。只有章公与其下属离开了建兴,其余人连处罚都没有。”
谁都放过了,那她替阿青求个情,也不算过分。
想到这儿,那隐约为自己人求情的不安,慢慢降下。
能保下命就好。
与周朔共进晚膳的间隙,姜佩兮问他,“我能见见阿青吗?”
他的神情很别扭,像是遭遇了措手不及的心虚。捏着瓷勺的手半天没有动作,才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拒绝道,“不能。”
看见周朔反应的瞬间,姜佩兮便明白,她见不到她的阿青了。
可却仍旧不死心,不由带上颤音,勉强让自己冷静些,她扯起一抹笑:“不见也不要紧,阿青跟了我多年,我也想让阿青回去和家人团聚。”
“让、让阿青回家可以吗?”
周朔拿出绢帕擦过她的脸颊,“对不起。”
姜佩兮避开周朔的触碰,她抿起唇,越发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阿青死了。
可她到底不平,“章何都能安然无恙,为什么不能放过阿青呢?”
“她是自戕,碰了墙,没救过来。”
“她一向怕疼,她……”
姜佩兮哽咽着难以出声,“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又这么不明不白的自尽。
征和五年二月十八,是她和周朔夫妻十年整的日子。
姜佩兮亲手挑玉珠做手持,打算送给周朔。只是她时常头眼昏花,看不清东西,视野更总是被那些过分夸张的颜色挤占。
所幸的是,韩榆会陪着她,还帮她相看。
她们共同坐在屋檐的廊下,对着正午太阳,一颗颗筛检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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