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躲地太快,注意都在唇齿间,却忘了手上还绕着人家的头发。~小?税*宅- ¨追¢罪.辛¢蟑!节?
周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母亲在给父亲梳发。
但母亲的手拖着父亲的后脑,一点点揉着,仿佛刚刚扯到了那片头发。
父亲看向他,眸色微深,带着些水光,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慈爱。
“难得见你醒得这样早。”
周善挠了挠后脑勺,笑起来:“刚刚做了个梦,就想来母亲这看看。”
姜佩兮看过去,见周善披着头发,只着里衣,鞋也是趿着。想来是一睁开眼睛就跑过来了,这么兴冲冲的,难怪婢女没拦住。
她对周善招了招手,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周善走到父母身边,跪坐在一旁,手上不闲住,又拿过梳妆台上的亮晶晶的发簪,回答道:“梦见母亲抱了个娃娃,说我有妹妹了。”
姜佩兮手上动作一顿,神情有些意外。
周朔淡声道:“没有妹妹,你可以回去了。”
周善此刻也不在意,他把簪子递给父亲,拉住父亲的衣袖:“父亲给我梳发。!q_i_x′i^a.o-s!h~u\o`..c,o¢m+”
周朔并没有动手,只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父亲给我梳发。”
周善瘪了瘪嘴,水灵灵的眼睛看向母亲,可怜兮兮:“母亲给我梳发,好不好?”
姜佩兮手上还握着周朔的头发,一时有些两难。
周朔认命地拉过儿子,把他按在身前。
拿过一旁的梳子,把孩子毛毛躁躁的头发分开梳理,但还是告诉他:“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没有母亲给我梳发。”
眼看儿子已经有他父亲梳发,姜佩兮也不再纠结,便专心给周朔带冠。
善儿的头发显然没有周朔好打理。
周朔的头发顺滑细软,善儿的头发毛糙还打着结。
外头的光越发亮了。
暮春时节,花虽开得差不多了,但也正是绿叶成浓荫的好时节。
树叶映在轩窗上,斑驳的影子落到周朔身上。
姜佩兮扫了一眼,默默将周朔的衣襟整好,遮住那些不适合孩子看见的红痕。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周朔任着妻子动作,似乎发觉了她的心思,不由轻笑出声。
周善听见父亲笑,好奇地抬头。
但父亲扶着他的头,并不让他乱动。
于是只能看向镜子,镜子里父亲垂着眸,唇角带着笑,在给他梳发。
母亲在父亲身后,给父亲带冠。
父亲的冠真好看啊,上面有精细的纹饰,还有他看不懂的小字。
姜佩兮将发簪簪入冠内,固定好周朔的头发,再看向父子俩。
善儿的头发很不好梳,周朔指尖绕着孩子的头发,一点点将那毛糙的小结解开。
他动作有些笨拙。
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丹青的周朔,却似乎被自己儿子那乱糟糟的头发难住了。
姜佩兮不由失笑,也不欲帮忙,只另拿了梳子给自己梳发。
微凉的春风从轩窗中探进,带起散落的绒红纱幔。
光洒进房间,照在姜佩兮的脸上。
春困夹着夏日的倦怠一起袭来。姜佩兮懒懒给自己绾好了发,随手拿过一只金簪固定。
不由打了个呵欠,眼内浮起水雾,再看向父子俩。
周朔正在给善儿扎发带,随着发带的束紧。
本就闹腾的孩子终于坐不住了,他看看镜子,摇晃起脑袋,再回头给展示给母亲看:“母亲,好看吗?”
原本散落的长发此刻被尽数挽起,露出了雪白纤细的颈脖。
眉眼冷清,神情怡然,这是周善印象中一向端庄温婉的母亲。
但此刻的周善却染上担忧的神色:“母亲被虫子咬了吗?脖子上怎么好多红点?”
姜佩兮一愣,脸颊像被热水烫了般。她匆匆捂住颈脖,随后瞪向旁边的始作俑者。
她眼里还泛着泪光,那一眼眼波流转,怒意中带着娇嗔。
两颊的红晕像极了昨夜鼻息相交难分时,喘出的艳色。
周朔躲过姜佩兮的目光,压下记忆中沁入骨髓的香气与欢愉。
他看向多嘴的孩子,声音冷了下去:“前日让你背的《儒行》如何了?”
周善看着父亲问责的目光不由一抖,嗫嚅道:“差、差不多了。”
“差不多?这么个差不多法?”
父亲虽然平日温和,但每每一到抽问他学业,就非常严格。
虽然父亲也没打过他、也没骂过他,但一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周善就控制不住的惶恐。
紧接着他最怕的抽问就来了。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
父亲看着他,“然后呢?”
周善也来不及想,只能靠着嘴巴自己动:“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道……”
顺嘴说到此为止了,下面得靠脑子想,周善一个“道”字念了半天,却道不出了。
他只能再看向母亲,希望母亲能给一点提示。
可是他渴求的目光还没递过去,就听见父亲又说:
“巳时一刻,我再去问你。若还是这般,等节后,你便不必去先生那,先跟着我读一段日子,收收心。”
跟着父亲?周善想想就觉得可怕。
他偶尔能看见父亲责问跟着他的学生,一个个都面色蜡黄,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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