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者并不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烛焰,请她落座,“崔中郎那边人多,不好往外递消息。.零*点′看?书` `首/发~裴夫人是准备去裴卫尉府上,还是姜少保府上?我现在遣人出去送消息,想来稍等片刻,就会有人来接您。”
辛苦一路,好不容易瞒着身份到京都。当然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被捉回去。
姜璃怕对方把自己的踪迹抖落出去,连忙否认,“都不去。烦请周卿事切莫泄漏风声,别告诉任何人我在京都。”
周朔愣然一瞬,随后便半是茫然地问,“没人知道您来这儿?”
姜璃颔首。
“裴主君也不知晓?”
“不知道。”姜璃答道,“我来找阿茵,崧岳不同意我过来。周卿事知道阿茵的近况吗,不知能否帮我约见二皇子?若是可以,我日后定重谢卿事。”
至此,周朔才仔细观察她的打扮,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裴夫人孤身来的京都?”
“是。”
他皱起眉,语气间满是不赞同,“您知道京都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等不到回答,口吻转为困惑,“京都如今的情况,能走的早走了。*d?u/a.n_q¢i/n-g-s_i_.¨n`e¨t.您怎么还往这儿凑?”
察觉话题已经走偏。
姜璃重诉自己的所求,“周卿事能帮我约见二皇子吗?我很担心阿茵。”
“郑郡君无恙。倒是裴夫人您不太安全,您至少该向姜少保知会一声。”
姜璃讨厌说教,更勿论是被外人说教。登时冷下脸色,语气也变得不善,“周卿事不帮我,我明白,也理解你自有难处。”
“但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姜璃冷眼看他,“你我素无瓜葛。我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周朔被呛住,一时哑然。
自知说错了话,他默默看着贵夫人转身向外走去。
无措的犹豫中,站了好一会。周朔才跟上前去,为自己辩解,“在下没有说教您的意思。”
“是我说错了话,还请裴夫人原谅我这次无心之失。”
他跟上了她离开的脚步,并且维持他们刚好隔开一个影子的距离。
这是刚刚好的距离。,3/3.k?a¨n~s_h,u¨.\c`o-m_
一个不太疏离,更不亲近的距离。
可进亦可退。
转眸看向身后在道歉的人,姜璃回应他的歉意,“没关系。”
可回完这句话,她还是向外走去。
“裴夫人打算去哪里呢?”
姜璃不理他,只是自顾往外走。
“京都有宵禁,这个时间在外行走,会被查验身份。”
这句提醒使姜璃顿住脚步。她不怕巡卫,但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于是只能不情愿地问他,“如果我去驿站,该走哪条路才能避开巡卫?”
“这个时间,驿站都已闭馆。”
这与姜璃的认知不符,“驿站不是随时供给信使吗?”
“原本是,但京都近日风声紧。驿站辰时开,酉时闭,实施得很严格。”
姜璃没继续往外走。
眼下的情形让她觉得头大。谁能料到,她没地方去了。
驿站不能去,也不能去找姜氏与裴氏派在京都的使臣。
最烦人的,是京都的巡卫。
姜璃只好把目光再度放到和她“素无瓜葛”的人身上。
她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方却像是立刻心领神会一般。
他没让她难堪,“舍间简陋,恐多有怠慢。若裴夫人不嫌,不如在此将就一夜呢?”
她有些拉不下脸。
他却已抬手做邀请状,“劳裴夫人赏光。”
姜璃不由赞叹他的好脾气。
难怪能让阿茵夸他“人挺好”。
“我方才语气冲了些……”
话到这儿,就再说不出口。
裴岫没有为自己行为道歉的习惯,姜璃更没有。她和裴岫的大多时候相处,总会闹到两败俱伤。
她为此时常觉得很累。
而现在,这个陌生人却在接纳她的情绪。
他引着她往里走,态度谦和,“方才是我冒昧了,裴夫人不与我计较就好。”
他态度越好,姜璃越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这使得她想去弥补,“等我回阳翟,我就送些谢礼过来。周卿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或者是缺什么呢?”
前方引路的人,闻声转头看她。
他像是忍俊不禁,“裴夫人客气了,在下什么也不缺。”
他的瞳色很黑,恍若精品的黑耀石。
此刻月光在浓墨般的眼眸里缓缓流淌,像是静谧的星河。
他的笑极为轻浅,“东菏的恩情,在下尚未回报,怎么好再收谢礼呢?”
姜璃不想承受过重的感恩,“东菏的事,其实我没做什么。帮你只是顺带,我是为了解苑门之困,才帮你的。”
“或许于裴夫人而言,东菏之事只是举手之劳。”
他看着她,脸上清浅的笑意淡去,换而神色严肃,“但于在下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此等大恩,朔没齿难忘。”
姜璃不想配合他的自我感动,诚恳道,“顺手帮东菏,是杨主君的提议。你要谢,也该谢她。”
“杨主君与我说过,我们都很感念您。”这是他的回答。
他的语气太过诚挚,弄得姜璃不好意思再反驳他。
他们静默地前后走过垂花门,进到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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