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新皇示好, 他若是识时务,裴氏就与他结亲。^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我们也好筹谋下一轮立储,看看该选哪个。”
“他若是不识时务呢?”
“不识?”端着茶盏的裴岫,不禁灿然失笑,“那他这个皇位就坐到头了。”
他笑着说出这些话。
尽管语气轻松平和,可流露出来的神情满是上位者的自得与傲慢。
姜璃有裴岫无法理解的忧虑,宋六与姜氏的羁绊比裴氏多上许多。宋六被姜后养在膝下,弄得姜氏坐上了一条下不来的船。
这般想着,她便感慨道,“裴氏能向新皇示好,姜氏却不能。”
“璃娘,你是我阳翟的主妇。”
裴岫看向她,伸手去握她的手,“你只需、也只该考虑我裴氏的得失。”
姜璃不认同他的观点,“姜氏有我的亲姐姐,江陵是我最后的归属地。我不可能不考虑那边的得失。”
她的话并不被裴岫当回事。
以着敷衍孩子的心态,他满不在乎,“什么江陵?你以后只会在阳翟。¢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姜璃想和他辩驳,却又觉得开了腔就要吵。可不论怎么吵,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越发觉得没意思,情绪升起的不满就这么被压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京都的动静不仅引起阳翟主人家的关注,江陵的姜主君亦观察已久。
为进一步确认盟友的态度,揣度周氏的行径,姜琼华亲自来阳翟与裴岫相商。
洽谈后,姜琼华去见亲妹妹。
她们在茶室见面,围着点着炭取暖的火炉。
姜璃给姐姐添茶。
她们姐妹性子相像,长大后尽管时常呛得对方说不出话来。但关系一向好,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正月初七,是母亲的寿宴。她如今年岁上来,就盼着家里人能聚在一起。”
姜璃听后不说话。
“这么些年,你一趟江陵也不回,一封信也不寄。阿璃,你就那么怨母亲吗?”
看这妹妹冷淡的神情,姜琼华不禁叹息道,“都快六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不肯原谅她吗?”
茶盏里滚烫的热水,透过瓷片将热递到姜璃的手心。,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
听完阿姐半是指责的话,她冷笑一声,“她不是只要我听话吗?”
“她不是让我老老实实待在阳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吗?”
尘封在记忆里多年前的旧事再被重提,姜璃的怨怒竟丝毫不减。
“我听她的话,留在阳翟,从不涉足别的地方。”
她的语气变得尖刻起来,“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还要我怎么样?”
“阿璃,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不想听劝的姜璃索性撇过脸,表达出对这个话题的极度厌恶。
可姜琼华还想再劝。一个是生养她的母亲,一个是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她们是她的至亲。
她们本身也是至亲,不该闹得这般难堪。
“母亲很想念你。”姜琼华说。
她语气越发恳切,试图将自己的所见尽可能地用语言描述出来,“每年初一,她都准备了给你的压岁钱。近两年,母亲更是一老早就坐到正堂里,可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她手里总有一份送不出去的压岁钱。”
这些话并不能使姜璃心软。
当初蛮横的压迫与窒息仍旧历历在目。如今阿姐口中的母亲,只让她觉得惺惺作态。
和裴岫一样。
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地站在为她好的角度,去肆意妄为地伤害她。剥夺她的喜好,制约她的言行。
他们的行为是爱吗?
根本不是。
姜璃是一个被他们珍藏的瑰宝。他们悉心呵护,为她挡开一切伤害。
至始至终,他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所有物。那些名为保护与爱护的行径,他们只是怕自己的珍宝出现瑕疵而已。
姜璃是一个物件,一个概念。
而不是活生生的、会悲会喜的人。
至此,与裴岫成婚后积攒的诸多龃龉,此刻都找到了宣泄口。
将杯盏置于茶案,姜璃站起身,甚至于冷声下了逐客令,“如果阿姐是来说这些,那么就请回吧。”
“你如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姜琼华诧异挑眉。
有些怀疑猜测的她又问,“怎么,是裴岫总给你气受?”
姜璃坐回位置,憋着气,“我很讨厌他。”
姜琼华笑了笑,“我这次来,又带了些上好的朱砂。先前给你的,还有吗?”
听到这话,姜璃的气势被消减了许多。
她看起来有些恍惚,“还有。”
姜琼华不由拧眉,恨铁不成钢道,“看来你还不够讨厌他。不然这朱砂,你怎么总是用不完?”
“我怕露馅。”她垂下眸,避开阿姐的视线,掩藏自己的心虚。
姜琼华却轻蔑道,“露什么馅?本身就是个半吊子的半死不活,整日不知吃多少丹药。他哪日横死,谁会怀疑到你头上?”
说着,她的语气转为自得,“就算有人怀疑,他们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他死了倒好说,就怕他活着知道了。”
“推给玉阳啊。你能知道什么?玉阳缺朱砂,他来问你要,你便给他而已。至于玉阳用朱砂干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攥着袖口的手慢慢松开,姜璃颔首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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