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悟:“公主说的是不苦大师啊,他……”“公主要找他?奴婢去请他过来。′4`2`k*a^n_s,h?u?.¨c/o+m/”含光打断了含霁的话头,主动请缨。
沉水眉头微皱:“我只问你们他住在哪儿,没说要请他来。”含光的插嘴让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难道天逍住在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公主问他住在哪儿,难道不是想过去找他?”含光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主子的疑虑,笑着折起屏风,开窗换气,“云姑娘吩咐过了,让奴婢们守着公主,哪儿也不许去,公主想见他,奴婢去请就是了,要是说了住处,公主说不定会偷溜出去,到时候可又要被云姑娘责备,连带奴婢们也要挨罚呢,公主可饶了奴婢们吧。”原来是这么回事,沉水哭笑不得,是自己太多心了,碧落宫就这么大块地方,他能住到哪儿去?还是别让解忧担心的好。……也千万别,打草惊蛇。“这样吧,含光,你过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做完了该做的事,抽空出来一转,我在老地方等他。”含光面露讶色:“公主还是要出去?别啊,被云姑娘逮到……”沉水笑了,将她推向门外:“没事的,不会连累你们挨罚,去吧。”含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虽是这么定了,但沉水还是忍不住好奇,天逍到底住在哪儿呢?当天夜里,沉水躺在床上等啊等,困得不行了也不见人来,不由心里犯嘀咕,难道那家伙听不懂这么简单的暗号?做完了该做的事,就是休息的时候,老地方,就是还让他悄悄从窗户爬上来,有这么难理解的?熬到二更,沉水实在是撑不住了,昏昏睡去。+l/a+n\l_a¨n^w\e¨n+x!u^e^.\c¨o~m¢一连几天都不见人来,沉水终于放弃了,这家伙八成脑袋不够用,还是明天直接派人去请他来好了。打了个呵欠正要翻身睡觉,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小声叫自己名字:“沉水!沉水!”顿时打了个激灵,翻身披衣下榻,来到窗边,那脑袋不够用的家伙终于出现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沉水微愠道。天逍一手扒着窗框,另一手挠挠光溜溜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你那个君哥哥刚吃过饭就跑来和我拉家常,一直聊到刚才宵禁了才走,就耽搁了。”君无过跑去找他?沉水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心说该不会是跑去争风吃醋了吧,君无过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儿的人,算了,一会儿再问,现在的重点是——“我好几天前就叫含光去给你递了话,你怎么到今天才来?”“啊?啊~~罪过罪过,贫僧该死,竟然让公主空闺寂寞了这么久,稍后就向公主赔礼、哇啊!”下流的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沉水已抽出瓶中的画卷,狠狠敲向他的光头。“我叫你再胡说八道!”若不是怕惊动了楼下的丫鬟们,沉水真想直接把人拍下楼去。“不说不说,不说了,先让我进去,”挨了打以后,天逍果然老实下来,三两下爬进房里,摸着头顶上肿起的大包,哭丧着脸道,“哎呀好疼,公主下手真狠。”沉水掂了掂手里的卷轴,阴沉着脸道:“少罗嗦,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再敢乱说话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天逍比她高了许多,此刻摸着头,驼着背站在她面前,一副可怜模样,无比温顺地回答:“公主叫我做完了该做的事以后来,我当然是得先把事办完,那天偷袭你的刺客,我追查了这么久,到今天总算是抓到了。\w¢z-s`x.s¢._c-o/m!”“已经抓到了?”沉水愕然望着他,自己本是想告诉他线索再让他去找,谁曾想他竟是抓到了人才来,原来他把“做完了该做的事”理解成了这个。“阿弥陀佛,贫僧说抓到了,那自然是抓到了,”天逍双手合十,叨叨道,“不但抓到了,问完话以后,贫僧还替公主还了他一掌,然后就放他走了。” 沉水刚高兴没一会儿,眨眼就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放他走了?怎能放他走,行刺王族乃是死罪,你怎么能把人放走了!”008、示威天逍宣了声佛号,一副慈悲为怀的嘴脸,施礼道:“公主,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人不过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留着也没用,贫僧已从他口中打探出,买凶的人口音略有些古怪,恐怕是不习惯说官话,而且他被打得吐血也不承认下过毒,看来此事定有蹊跷。”沉水的表情依旧很难看,但他做了这多已是不易,自己也不好太严苛,只好不痛不痒地揶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把人打得吐血,还敢说这话。”“那是他应得的,贫僧武艺不精,那一掌还不及他打公主打得狠,不会要了他的命。”天逍理所当然地道。既然如此,正好免了再提掌印的事,省得这人不知又说出什么混账话来。沉水退到桌边坐下,自言自语道:“口音古怪,也不知是怎么个古怪法,祥国比起其他三国虽是地域狭小些,却是翻一座山一个口音,偏僻之处的人说不好官话的倒占大多数。也有可能不是祥国人,这范围就更是广了。”天逍摸着脑袋,站在她面前不说话,沉水想了一阵没有头绪,一擡眼,就见他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不觉好笑,便擡了擡下巴:“坐下吧,辛苦你了。”“不辛苦不辛苦,为了公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贫僧也不会觉得苦。”天逍立时笑逐颜开,扯了张凳子和她抵膝而坐。沉水嘴唇动了动,将腿移开,心想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语气又转为冷淡:“你刚才说君哥哥去找你拉家常,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天逍神秘兮兮地竖起手指,压低嗓门:“我给你实话实说,你可别去找他问,他一定不会承认的。”“你先说。”嘴上说会实话实说,谁知道最后说出来的有几句靠谱,沉水乜着他,不承诺放弃求证。“表面上他只是来问我上回给你买的那些果子,顺带又聊了些关于你的事,”天逍手闲不住似的,在托盘中捡了个茶杯在指尖转着玩,嘴角似笑非笑,“他说他跟了你好些年,对你还算有些了解,就把你平时的一些喜好忌讳都给我说了说,还说既然我想留在你身边,他作为前辈就会多关照我,提点我。”沉水听得笑起来,道:“君哥哥一向待人亲切,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八成是把你也当成我的入幕之宾了。”天逍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将杯子倒扣在桌面上,语带讥讽:“你以为他这是待人亲切,真心为我好?过去宫里有谁比他更得你心,讨好你的功夫,谁做得比他好?现在我来了,光买个吃的就把他风头盖光了,他不得过来彰显一下先人前辈的风采,说是提醒我,其实不过是想警告我,别以为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够了,论起对你的了解,我还远不及他。”“……”沉水愕然失色,呆了半晌才喃喃道,“是这样吗?你不说,我一点儿也没听出他有这意思。”接着眉头一皱,“我看是你故意把他的话曲解成了这样,恶人先告状,君哥哥不是这种人。”天逍却笑了,道:“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你是公主,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自然就看不穿这些花花肠子,我若不是怕你上当受骗,何必来当这个恶人,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比对你的了解,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哪里用得着耍这种拙劣的手段。”上当受骗四个词瞬间刺痛了沉水的心,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仍旧真的太过信任君无过了?明明他也有可能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刚才为何能断言他不是那种人?能将祥国葬送的,绝不是个普通人,如果是他君无过,有这样的心机,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行,这个碧落宫中,自己能完全信任的,只有娘亲和师父,现在他们都不在身边,自己更是要冷静,不能感情用事。迅速整理好心情,沉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沉水,”天逍忽地拉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你爹和你娘,只有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对着其他人,一定要留个心眼,不能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更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那样最后会害了你自己。”沉水怔怔地望着他,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模样震到了,连自己的手被他握着都忘了,嘴唇嚅动几下,轻轻点头:“我记着了。”对任何人都要留个心眼,决不再轻易相信自己看到或者听到的一切,而是要认真仔细地去想清楚,想透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