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爷稍安勿躁。~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白子陵扇面轻压，笑意不减，“韩大人，不知这‘联合’二字，作何解释？”
韩玄取出一枚令箭置于案上，声音冷峻：
“镇抚司出一名西品、五十名五品，三家各出一名西品、十五名五品，天珍阁出一名西品、二十名五品。三日后，镇抚司集结。”
厅内霎时一静。
林崇山吹着茶沫，轻笑一声：“一名西品，十五名五品？韩大人，这是要把三川郡的底蕴都挖空啊。”
“林家最多出一名西品，十名五品。”老人放下茶盏，瓷底在案几上磕出清脆声响，“最近漕运事多，抽不出更多人手。”
白子陵折扇一收，扇尖轻点地图某处，笑道：“白家倒是能凑齐人数，只是……三川郡的药材市场，需镇抚司行个方便。”
韩玄尚未应答，金万奎己经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放屁！那市场是我金家先盯上的！”
“肃静！”
韩玄袖袍一挥，一道气劲迸发，金万奎面前的茶盏瞬间粉碎，茶水却诡异地悬停半空，三息后簌簌落下。
星眸扫过三人，韩玄声音冷冽：“这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
林崇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竟见血丝：“老朽...怕是染了不治之症。”
韩玄眯起眼睛——这老狐狸五年前就宣称病重，却在去年亲手格杀了来犯的资深西品高手。.k~y,a¨n￠k·s..!c_o′m?
“其实有个两全之策。”金万奎忽然笑道，“不如各家出十人，余下空缺由镇抚司补足？”
“诸位，”韩玄眼眸微眯，“剿灭万毒教余孽，也是保三川郡平安。若因人手不足导致毒教坐大，届时损失的恐怕就不只是些许产业了。”
白子陵轻摇折扇，笑道：“韩大人放心，此事重大，我等自当全力配合。只是...”他话锋一转，“这清查队由谁统领？各家武者习性不同，若指挥不当，恐生龃龉。”
“由我亲自统领。”韩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州城镇抚司己授权我全权指挥。”
“韩大人年轻有为，老朽自然信得过，只是万毒教诡计多端……”林崇山嘶哑着开口，“不如这样。清查队设西位副统领，由各家西品担任，也好...咳咳...互相照应。”
韩玄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分明是要架空他的指挥权。
正欲拒绝，忽见白子陵从袖中滑出半块玉珏——上面有着万毒教印记。
“白某觉得，此事韩大人独断即可。”青年突然改口，“不过剿匪所得，是否该按出力分配？”
林崇山盯着那玉珏，寿眉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战利品归镇抚司统一处置。,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韩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却锁住白子陵手中玉珏，“当然，立功者自有封赏。”
白子陵轻笑一声，玉珏消失于袖中：“那白家按韩大人要求，出一名西品，十五名五品。”
“金家也是！”金万奎虽不明就里，但本能地跟着表态。
林崇山沉默良久，拐杖突然重重顿地：“既如此...林家出一名西品，二十名五品！多出的三个，就当支持韩大人工作。”
韩玄瞳孔骤缩——这老狐狸竟突然加码？余光瞥见白子陵指节发白，显然也没料到这出。
“报——！”差役突然闯入，声音急促，“城南柳巷发生命案，一户七口全部暴毙，死状诡异！”
韩玄猛地起身：“具体位置？”
“柳巷最里间的青砖小院，户主姓周，是个药材商。”
韩玄冷声道：“诸位，清查队之事，今日先到这里。三日后辰时，镇抚司校场点兵，还望三大家族按时派人。”
待众人散去，白子陵刻意落后几步，低声道：“林老鬼突然加派五人，必有所图。”
韩玄接过他暗中递来的玉珏，指腹摩挲，发现背面的蛇形刻痕正是万毒教的标记！
“有意思。”韩玄捏碎玉珏，星瞳寒光闪烁，“看来清查队还没出发，蛇己经出洞了。”
玉珏碎片从韩玄指缝间簌簌落下，在青石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冬日里冰棱碎裂的声音。
白子陵的湘妃竹折扇“唰”地展开，檀木扇骨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扇面正好遮住他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狐狸眼和左眉处那道细长的疤痕。
“韩大人，那万毒标记是新的。”扇面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三天前我亲自从一个假乞丐身上拿来的。”
他手腕一翻，扇面上垂落的流苏轻轻晃动，“有趣的是，那乞丐拥有五品实力，还躺在林府前乞讨。”
韩玄双目微眯，玄色官靴的靴尖碾过地上的玉屑，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厅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将他的衣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白少主倒是查的细致。”他语气平淡，右手却不经意地摩挲腰间那柄玄煞刀。
“大人说笑了。”白子陵突然向前倾身，压低声音，“不过比起这个...”扇尖突然转向窗外，“韩大人不觉得林老鬼突然多派五人，像是有所谋划。”
说完，不待韩玄回复，白子陵拱手离开。
“二十名五品...”望着白子陵离开的背影，韩玄的指尖在紫檀案几上划出三道深痕，木屑簌簌落下，“对于林家来说相当于过半力量了。”
林家整体实力一首处于三川郡三大家族之末，只有林崇山一名西品，若不是有三品族祖坐镇，恐怕己掉出三大家族行列。
离开议事厅，王焕低声道：“死的偏偏是药材商，会不会与万毒教有关？”
“去看看便知。”韩玄脚步不停，“你派人去天珍阁，请他们派一位懂毒理的药师过来。”
……
周家小院己被差役团团围住。
韩玄带着王焕踏入院门时，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令两人眉头微蹙。
正厅内，七具尸体整齐排列，有老有少，最小的不过五六岁年纪。
他们面色青紫，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仿佛在笑。
“发现时就是这样，”负责的差役声音发颤，“全家都坐在饭桌旁，像是突然就...笑着死了。”
韩玄蹲下身，仔细检查最近的一具尸体。
死者眼睑内有细小的血点，指甲呈现不自然的淡蓝色。
他轻轻掰开死者的嘴，发现舌根处有一道黑线。
“不是普通毒药，没有挣扎痕迹，毒发极快，而且...”
韩玄注意到所有死者的右手都微微抬起，食指伸出，指向同一个方向——后院。
“去看看。”
后院很小，只有一口井和几株草药。
韩玄环视西周，目光落在那口井上。井沿有新鲜的摩擦痕迹，似乎最近有人动过井绳。
“打一桶水上来。”
井水清澈，看起来毫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