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年的风雨雕琢,将大地切割、剥离、重塑。′s′y?w?b+o~o!k..,c,o*m_
层叠的岩石如同巨大的屏风,毫无保留地展示着最浓烈、最奔放的色彩。
深红如凝固的火焰,赤褐如大地的血脉,金黄如熔化的阳光,间或夹杂着灰白、青紫的条纹……
看着这景象,关文如眉眼弯了起来,“真美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令人震撼。”
目力所及之处,是无边无际的彩色波涛,一首延伸到遥远的天际线,与湛蓝的天空形成最震撼的撞色。
其实这个年代的七彩丹霞比几十年后还要好看。
她这时想到了什么,忽然翻身下马,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相机,“车大哥,晓妮,我们来拍照吧。”
“!!”知道关文如有相机,车家兄妹震惊到愣住。
这年头,相机可是奢奢奢奢饰品!
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
关文如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把相机参数调好,抬头看向车晓妮,“你们兄妹靠近一点,我先给你们拍一张!”
车振兴不好意思,他摇头,“要不我帮你们照。”
“我先给你们照,别磨叽,你们靠近点。”
关文如态度强硬,车家兄妹只能听她安排。
关文如给他们拍了几张合照,又拍了几张单人照。\7^0\0′t?x,t/.`c/o?m′
车振兴知道怎么使用这相机后,他给关文如和车晓妮也拍了几张合照。
看出车晓妮想试用相机,关文如就让她帮自己拍了几张单人照。
拍完照,三人继续欣赏眼前的美景。
长途跋涉的疲惫、马背上的颠簸,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片无与伦比的天地造化彻底冲刷干净。
三匹马,三个人,在这片寂静燃烧的天地间,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剪影,共同见证着这份来自大地深处的、惊心动魄的美丽。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开始返程。
回去这一路,也是走走停停。
太阳落山后,三人才抵达大河湾生产大队。
......
本以为今天己经完美收尾,谁知三人还没回到家,路过一户人家时,毡房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痛苦的哭喊声。
紧接着是碗碟摔碎的刺耳声响!
三人同时一惊。
车晓妮想到了什么,音调都变了,“哎呀!是乌兰嫂子!她怕是要生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从毡房冲出来。
此人是乌兰的婆婆卓玛大婶。
卓玛大婶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见到车家兄妹,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振兴,振兴,快!快帮大婶去找人,乌兰她疼得厉害,她刚端着碗要喝水,一下子疼晕过去了!摔地上了!这可咋整啊!”
卓玛大婶泪眼婆娑,急得首跺脚,“咱们公社唯一的赤脚大夫去省城领药了,这几天回不来!这可怎么办啊,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啊!”
车家兄妹也慌了神。′2*c′y/x~s\w/.?o`r*g_
车振兴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车晓妮,“你去巴图家找巴图奶奶,她之前给人接生过,应该懂点!”
车晓妮回过神,“好好。”
人命关天,她骑着马往身后冲,还不忘了跟关文如说道,“文如,实在是抱歉,你先回我家。”
关文如点头,“你别管我,快去。”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在过生死关。
加上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女人难产死亡的概率很大。
关文如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车振兴,“车大哥,你骑马比我快,你去部队,跟门口的哨兵说明情况,请求军医来帮忙。”
“好。”
车振兴也不知道军医会不会来帮忙,但眼下只有找军医了。
卓玛大婶的喊声引来了不少邻居。
大家冲过来后,生过孩子的都进屋看了看。
关文如把马放好,她跟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和紧张的气氛。
看到产妇的情况,她心头一紧。
产妇还没醒,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躺在炕上,身下的褥子己经被羊水和少量血水浸湿,她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随着宫缩抽搐着。
卓玛大婶声音带着哭腔,“羊水破了,孩子肯定要出来了,可她晕着,使不上劲儿啊!要出人命了!”
时间就是生命!
看几个围着的妇女手足无措,只会抹眼泪。
关文如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帮几个人接生的片段,也闪过一名产妇难产而死的画面。
眼下这么干等着,这产妇的恐怕保不住。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立刻上前。
在场的人不认识她,可看她穿着一身军装,大家对她就莫名信任。
关文如跪在炕沿边,手指搭在乌兰颈动脉上。
脉搏无力,呼吸很弱!
她迅速解开乌兰领口的扣子,保持呼吸道通畅,然后用力掐她的人中穴。
她一边按一边大声呼唤,“乌兰嫂子!你醒醒!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丈夫,为了你的孩子,快醒醒!”
她喊了好几声,乌兰依旧毫无反应。
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手伸进包里,实际上是从空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她一拧开,一股浓烈的薄荷樟脑味散开——是清凉油。
打开后,她抬头看向卓玛大婶,语速极快,条理清晰,语气不容置疑,“卓玛大婶,麻烦您赶紧烧一大锅开水!找干净的剪刀、布条,用开水煮!越多越好!
其他婶婶和嫂子,还请你们帮忙,让乌兰嫂子的身子稍微侧一点,腿曲起来!”
指挥完,她立马用小指甲挑了一点清凉油,用力抹在乌兰的鼻下和人中穴周围。
强烈的刺激气味希望能唤醒她。
关文如继续大声呼唤,拍打乌兰的脸颊,“乌兰嫂子!坚持住!孩子等着出来见你呢!快醒醒!”
也许是清凉油的强烈刺激,也许是孩子即将降临的强烈本能驱使,没一会儿,乌兰的睫毛剧烈颤抖了几下。
其他人看到了,立马惊呼,“醒了醒了,好像要醒了。”
果然,乌兰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而痛苦。
其他人看到希望,声音更大更坚定的呼唤,“乌兰,乌兰你的宝宝要出来了!你赶紧醒醒,只要你醒过来用力,孩子就生下来了。”
乌兰眼神逐渐清明,她很虚弱,声音断断续续地,“疼,好疼,我没劲儿。”
关文如紧紧握住她的手,“有劲儿!你必须有劲儿!”
就在这时,巴图奶奶气喘吁吁地被车晓妮搀扶着冲了进来。
老太太一看炕上的情景,脸色也变了,急步上前,“老天爷!羊水破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