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冷冷笑了下,“苏小姐不是得腱鞘炎了吗?我这老太太可不是铁石心肠,更不会强人所难。~8*6-z^w^w^.`c*o`m*”
“老夫人多虑了,不为难的。”
苏雅欣几乎将讨好写在了脸上,“之前的确是犯了腱鞘炎,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弹钢琴没问题。”
沈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只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
她拉起我的手让我站在她身边,回绝道:“我已经找到了更适合演奏的人,就不劳烦苏小姐了。”
苏雅欣原以为自己主动提出为沈老太太演奏,沈老夫人一定会感到格外荣幸和高兴。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此时,她面子已经挂不住了,眼中的幽怨差点就没藏得住。
顾时序大概是心疼了,柔声对苏雅欣道:“腱鞘炎就要多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说完,他淡淡冲沈老夫人点点头,道:“我们晚上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沈老夫人并没有挽留他。
他们离开后,老夫人才冷哼了声,道:“顾总是真拎不清,我不过是说了这拜高踩低的女人一句,他就不高兴了。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将顾氏做大做强呢!”
顾亦寒撇撇嘴,道:“那是您说到他的心尖儿宠了!平日里,我这个哥哥,可是很能沉得住气的!”
这点我倒是很赞同顾亦寒。
顾时序刚才主动来拜访沈老夫人,明显是想沟通两家关系。
可面对沈老夫人对苏雅欣的冷言冷语,他竟然连这场宴会都没结束,就直接甩脸子带着情人走了。
这很不符合顾时序平日里的作风。
只能说,我在苏雅欣身上,看到了顾时序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宴会的后半段,我一直都陪在老夫人身边。
沈老夫人并非上流圈子里看不起人的贵妇,反而很有修养,十分平易近人。
直到晚宴结束,我才跟顾亦寒告辞。
临走时,沈老夫人说下次她再举办宴会或者茶话会,一定会叫上我。
我受宠若惊,笑着答应了。
离开深宅,我们上了车,顾亦寒还一直在龇牙咧嘴地笑。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会跟沈家这么熟?”
“因为我外婆以前跟沈老夫人是朋友,后来,外婆家道中落,才带着我妈离开帝都。”
顾亦寒叹了口气,道:“当年我爸跟顾时序他妈离婚,放弃了顾家的家产。~£D咸¥?鱼?;看??书± {e首2?2发+<我妈为了让我爸东山再起,带着我去求沈老夫人帮忙。我爸现在能把生意重新做大,沈家出了不少力。”
我恍然大悟,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叶昭昭,我发现你真有一种魔力!只要是好人,就没有不喜欢你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看来,我眼光确实不错。其实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我当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光欺负你?那是因为我爱你!知道吗?”
我脸上的表情都要被他这话震撼到龟裂,“那你这‘爱’还真是特别。麻烦你给别人吧,我不要!”
“那我以后换个方式爱,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往我身上贴。
我赶忙推开他,道:“你能不能成熟点?”
顾亦寒突然顿住,十分认真地看着我,道:“成熟点?像宴州哥那样?”
我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先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懒得理他,将脸转向窗外。
顾亦寒道:“刚才沈奶奶就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宴州哥今年三十多了,至今没带任何女人回过家,我们一直怀疑,他保不齐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总之,你别惦记他了,你俩不般配。”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顾亦寒,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别跟我东拉西扯的了!”
我跟沈宴州压根就是陌生人,总共没说过两句话,我怎么可能往那方面想?
终于,到了小区。
电梯先到了我的楼层,顾亦寒想跟我出来,我一下子把他推回了电梯里,赶紧进了家门。
隔着门,我听见他声音远远传来:“叶昭昭,你在躲瘟神吗!”
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家,是因为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买验孕棒。
最近频繁的干呕和迟迟不来的生理期,让我越发担心起来。
就算几率很小,但并不代表没有几率。
我一到家,就赶紧在美团上买了验孕棒。
半小时后,骑手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我捏着验孕棒,指尖微颤,赶紧去了卫生间。
直到验完之后,验孕棒上只有"一条杠",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只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导致的月经不调吧?
至于反胃,应该也只是胃的问题。?§?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反正,肯定不可能怀孕的。
……
放心之后的我,才开始慢慢卸妆。
洗完澡,我坐在电脑前,邮箱里没有任何新邮件。
我的那封辞职信,仿佛已经石沉大海。
公司那边,既不回复辞职,也不发解雇通知。
翌日一早,我就给公司人事打去电话。
那边回复我:“我们这里没有接到你的辞职报告,是不是你直属上司没有呈报上来?”
我无语至极,孟云初是谈恋爱谈傻了吗?
一个辞职拖了了这么久都没个说法。
我给她打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我的辞职信你看到了吗?”
我直入主题。
孟云初道:“你想好了?真要走?我提醒你,你这个年纪正是适合生育的时候,再加上你本科学历,无论哪个公司都很难进去。我劝你别这么冲动!”
我冷冷道:“这跟你无关。你只要同意我的辞职申请,让人事那边把我学历证书和记者证给我就行了。”
孟云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是不答应呢?我现在手下缺人,就算你要走,你也帮我顶过这一阵子。”
“你怎么好意思?”
我不禁吐槽道:“那天你设计让朱大成侵犯我,你就该知道,我以后不会再为你卖命了!你手下缺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像你这种以权谋私的上司,你的职位被别人取代,也没什么奇怪的。”
孟云初道:“叶昭昭,我没想害你,我真的没想到朱大成会这么过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苦衷的!”
我冷笑道:“你的苦衷就是嫁不进苏家,所以甘心被苏雅欣利用!你在哪儿?我们见面说。”
既然我连辞职,她还要为难我,那我就让她听一听昨天我录下的姜淑慧和苏启明母亲的对话。
孟云初道:“我现在在外面采访,下午六点才能回公司。”
就这样,我将今天的更新发到了小说后台,下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便驱车去了公司。
当时已经下班了,我们部门今天没人加班。
我敲了敲孟云初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但里面的灯还亮着。
良久,我还是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瞪大了眼睛。
孟云初倒在地上,白色西装裙都是血。
她已经昏迷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
医院里。
医生说孟云初自己擅自做药流,现在必须清宫把里面的胎儿清除干净。
如果出血量控制不住,很可能连子宫都保不住。
我无法想象,她吃了药流的药,居然还去上班?
现在,我联系不到跟孟云初有关的任何人,孟云初又昏迷不醒,我只能替她签了字,在手术室外面等她出来。
人命面前,之前的恩怨情仇只能先往后放一放了。
等孟云初做手术的空档,我也去了妇科门诊,想看看我月经不调的事。
跟医生叙述了我的症状,医生直接开了单子,让我抽血。
“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早期妊娠。”
我一愣,赶紧解释道:"我昨晚已经用验孕棒验过了,并没有怀孕。而且……我和我丈夫夫妻生活非常少,也有做避孕措施。"
医生道:"验孕棒的准确率并不是百分百。我在妇科这么多年,见过太多避孕失误,验孕棒不准,弄出来孩子的情况了。你去抽个血看看吧,如果不是怀孕,再按照月经不调处理。"
医生的话让我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为了彻底消除意外的隐患和顾虑,我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去抽了血,查早孕指标。
但这家医院并非大医院,只是一家区级医院。医生说晚上他们不做这项检查,可以先抽血,检验结果明天白天出来再通知我。
……
一小时后,孟云初躺在平车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好在她已经醒了,子宫也保住了。
到了病房,她虚弱地开口道:“医生都跟我说了,是你送我来的。叶昭昭,谢谢你……”
“把你家人电话给我,我给他们打电话。”
我冷着脸,心里还在生气她之前那样摆我一道。
既然她已经醒了,我也不想再重复上次那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孟云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别打了,他们不会过来的。”
“那你未婚夫呢?把他电话给我。”
我想着昨天苏启明还带着孟云初出席晚宴,总不至于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孟云初突然哭了出来,不是隐忍的流泪,而是崩溃的大哭。
我被搞得手足无措,问:“你究竟怎么了?别光哭,说话!”
她哭了很久,才对我说:“他下午约我出来,说是给我带了维生素,对孕妇身体好。我以为那真的是维生素……”
我大惊失色。
搞了半天,流产药不是孟云初自己吃的,而是苏启明骗她吃下去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算了,不让她听那些话了。
否则,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受得了?
这时,我看到孟云初将手机拿了出来。
“你给谁打电话?”我问。
孟云初眼中好像还有最后一丝期待,道:“苏启明。我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都这么做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可孟云初还是坚持拨了苏启明的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关机,苏启明连电话都不再接她的了。
孟云初就这么一直打。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拿出录音笔,道:“或许你听了这个,就会知道,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很快,姜淑慧和苏雅欣母亲那天的对话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她们语气中的轻慢和不屑,让孟云初攥紧手指,她打吊针的那只手都因为过分用力,出现了回血。
“原来,她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接受我……”
孟云初惨笑着,眼泪浸湿了枕头。
渐渐的,她目光释放着怨怼的光芒,对我道:"你不是想写关于顾氏设备延迟的新闻吗?写吧!关于苏启明那些料,你只管写。我负责发!"
我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清醒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我婆婆的。
我有些疑惑,这些年来,姜淑慧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后,姜淑慧道:“明天来家里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什么事需要见面谈?”我心里防着她,便道:“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谈吗?”
姜淑慧冷声道:“离婚的事怎么电话里谈?电话里能签字吗?”
我蹙了蹙眉,我记得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只要顾时序签字,这个流程就能继续往下走了。
我正准备开口,姜淑慧道:“时序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就等着你来签字了!”
顾时序又写了一份离婚协议?
难道我之前那份协议,他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