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药,净过手,乔知夏叫芙蓉和冬梅摆饭。¢u~s^i-p′m~a*x!.¨c¨o+m?
两人面面相觑,看上去有几分不知所措。
“愣着干什么,快去!”
折腾了一上午,裴景珩也饿了,不耐烦地催促道。
两人应声出去,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她们支起一张简易的餐桌,然后打开食盒。
看着她们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乔知夏和裴景珩一起沉默了。
四样菜,三碗饭,比起乔知夏昨日乾清宫那顿,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芳菲苑没有小厨房,每日的饭菜都是去御膳房领的,今日不曾想到皇上会来用午膳,领的时候也是按照平时的份例。
一个主子两个宫女,一共三碗饭。
总不好怠慢了皇上,芙蓉和冬梅便将自己那份,都端了上来。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摆好饭菜立刻告退。
乔知夏眨眨眼,看向裴景珩:“咱们开饭?”
她穿书前,也有过一碗饭配一个菜的时候,一顿饭四个菜,已经很好了。
她心想,中午就将就一顿,晚上回去再吃点好的。
裴景珩好看的蛾眉轻轻蹙起,这些饭菜,勾起了他对从前不好的回忆。
幼年时期,他对这样的饭菜极为熟悉。
费尽心思得了父皇赏识,又一步步登上皇位,却没想到一场意外,一切又都回到原点。
早饭是清粥小菜,午饭又是旁人挑剩下的。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令他心里膈应。
乔知夏这一上午又是早朝,又是长跑,体力消耗太大,早就饥肠辘辘了。
她拿起筷子刚要开动,就听裴景珩道:“我没胃口。?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乔知夏:……您是皇上您最大。
她扬声叫李忠进来,当着他的面,把筷子狠狠一摔。
“御膳房的人嫌命长了?就给朕吃这个?传令下去,叫他们尽快准备像样的午膳送过来,否则,朕就提剑过去,把他们都杀了!”
李忠哆嗦一下:“皇上息怒!是奴才考虑不周,奴才这就去御膳房传话!”
说完,便脚下生风般出了屋子。
乔知夏扬起嘴角,她可太佩服自己的演技了。一个动作,几句话,就将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演得活灵活现。
看把李忠都下成什么样了。
“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她向陪景珩邀功。
“还行。”
裴景珩没告诉她,他想杀人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动手,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做铺垫。
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方法稍有偏差,他也能容忍。
不多时,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宫人鱼贯而入,撤下碍眼的饭菜,将美味佳肴摆满整个桌子。
这回的菜,顺眼多了。
李忠上前:“皇上,奴才为您布菜。”
乔知夏心思一动,道:“都下去吧,乔美人为朕布菜即可。”
“是。”
李忠走的时候,余光朝乔美人那边瞧了瞧。她脸上的表情冷冷清清,半分没有得宠后的狂喜骄矜。
看样子,这乔美人倒是个宠辱不惊的,日后或许能攀得更高也未可知。
他走后,裴景珩抬起眼皮,睨了乔知夏一眼。\e^x?i·a?o`s,.-c-o!m?
“让朕为你布菜,嫌命长?”
乔知夏干笑一声:“你误会了,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把李忠支开,咱们吃饭和聊天的时候都能自在些。”
“听你的意思,还要与我同桌而食?”裴景珩带着讥诮问。
“怎么,不可以吗?”乔知夏反问。
要不是她,裴景珩怎么能吃得这么好?
裴景珩默了默,没再开口。
乔知夏就当他答应了,笑吟吟地拿起桌上新摆的玉筷,给他夹菜。
“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些,都当了皇帝,还对自己那么苛刻做什么?”
“食不言,寝不语。”
望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裴景珩突然说。
见他听不进去,乔知夏索性不说了。反正菜也挨个夹了一遍,她老老实实坐下来,大快朵颐。
裴景珩也拿起玉箸,斯文优雅地吃起来。
饭后,碗盘和餐桌都被撤下去,裴景珩开始处理政务。
“今日早朝,有哪位大臣奏事议政?”
乔知夏收起笑容,带着心虚道:“嗯,有一位高高壮壮的大臣,大概三四十年纪,说话时滔滔不绝,声音洪亮。”
裴景珩撇了撇嘴,朝廷大臣,符合她描述的,有好几个。
“他说了什么?”
只要知道他谈话的主题,就能猜出此人负责哪方面事务。
“我,我当时太困了,就睡着了……”
她低头摆弄着龙袍的衣襟,声如蚊讷。
“什么?”裴景珩一掌拍到桌子上。
昨天特意提醒她,叫她好好准备。可她倒好,公然在早朝时打起瞌睡。
裴景珩深吸一口气,问:“所有朝臣的发言,你都没听?”
“没有别的朝臣,只有那一位发言。”
裴景珩冷笑:“怎么可能?”
乔知夏吞吞吐吐:“是真的,我实在听不懂,又怕露馅,就,就提前散朝了。”
“什么?”
裴景珩又一次拍了桌子,这次的声音,听上去比上次还重。
要不是膝盖有伤行动受限,他真恨不得马上走过去,掐断她的脖子。
他握着拳,就像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只觉得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这皇位虽然坐得不光彩,可自问也算是一位勤于朝政的皇帝,如今乔知夏在百官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简直令他颜面扫地。
一看他面上铁青的脸色,乔知夏立马怂了。
她双手合十,前后摇晃,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李忠把所有奏折都收上来,大臣们想说什么,你一看便知。”
裴景珩哼了一声:“那怎么能一样?”
一本奏折字数有限,还要加上不少礼貌用语,寒暄之词。若要细致入微、面面俱到地了解,还得听大臣在朝堂上的谏言。
乔知夏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教的样子。心里却在想,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把口头叙述转为书面叙述了吗?
暴君还在气头上,她可不敢顶嘴。
裴景珩按了按太阳穴,慢慢调整起伏的呼吸。
事到如今,再同她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只好寄希望于桌上的奏折,盼着内容尽可能详细些。
“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出些纰漏也情有可原。可往后的早朝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日日睡觉,日日散朝吧?”
如果真是那样,他这皇位,也坐不稳了。
乔知夏咬了咬嘴唇,试探说道:“我有个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你愿意听听吗?”
“什么办法?”
他倒想听听,这个在朝堂之上呼呼大睡的女人,能有什么高见。
“设立史官。”乔知夏简洁明了道。
听到这句,裴景珩脸色一变。
“从前那几个史官,都……”
话没说完,就被乔知夏打断:“知道,都被你亲手杀了。”
“既然知道,还敢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
“他们对皇帝不敬,死有余辜。”
乔知夏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但我想设立的史官,是尊敬皇上,认真记录朝堂大事和皇上重要决策的官员。有了史官做的记录,你就能对朝中的事了如指掌。”
“你做的所有利国利民的好事,都会被记录下来,名垂青史,为后人传颂。”
“你觉得怎么样?”
史官就相当于皇帝的秘书,每天上朝就负责做会议记录。裴景珩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必问她,直接看会议记录就行,省得她还得辛辛苦苦记录转述。
而且,凡是做皇帝的人,都希望功绩被后人所知晓,获得赞颂。
裴景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一试。”
“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国家大事,还得裴景珩拿主意。
裴景珩敛目深思,忽地笑问:“就选你那情郎,惊才绝艳的探花顾晏之如何?”
“这样一来,你们二人,便可日日在朝堂上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