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来。?/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谢冬梅转身朝外走去。
郑明礼不明所以,连忙跟了上去。
谢冬梅将他带到另一间诊室,里面已经有一位病人等着了。
“你站边上看。”谢冬梅吩咐了一句,便净了手,开始准备施针。
这一次,她的动作似乎比平时要慢上一些,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郑明礼眼前。
“看清楚了。”谢冬梅的声音传来,沉稳而有力,“行针,靠的不光是手上的准头,更是心里的意念。意在针先,气随心动。”
她捻起一根银针,并未立刻刺下,而是闭了闭眼。
郑明礼能感觉到,就在那一瞬间,他娘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股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平和与专注。
“针,是手的延伸,更是你意念的延伸。”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腕轻动,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穴位,稳得像生根发芽。
“你刚才那一套针法,有形无神。”谢冬梅一边行针,一边讲解,“你只是在复刻书上的穴位,而没有去感受病人身体里气的流转。真正的针灸,是你的气,通过针,去和病人的气做一场商谈,是疏导,是引流,而不是硬碰硬的冲撞。+3+5_k+a.n¨s+h+u-.′c′o!m¢”
谢冬梅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郑明礼心中一扇扇从未触及过的大门。
他呆呆地看着母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着那些银针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律。
他这才明白,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记住多少穴位图那么简单。
谢冬梅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暗暗点头。
她谢家有本记录着‘神枢九针’的独门秘籍传给了谢向阳这个小畜生,谢向阳已经融会贯通了。
这本秘籍谢冬梅不打算现在给郑明礼看。
郑明礼这孩子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天赋异禀,得让他自己先去撞、去悟。
靠自己琢磨出来的门道,才能真正刻进骨头里,成为他自己的东西。
秘籍给早了反而会像个框子,把他这天马行空的灵性给框死了。
得等他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再用秘籍为他画龙点睛。
她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正准备倒掉,医馆厚重的木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姐!你在不在?”
一道粗犷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男声划破了诊室的宁静,刺耳得很。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
谢冬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温情,瞬间被冻结成冰。
谢建军,
她那个一辈子都只会扒着她吸血的亲弟弟。
紧接着,一个身影踉跄着跟了进来,不是谢向阳又是谁?
只见他眼眶通红,脸色煞白,那张平日里最会装乖卖巧的脸上,此刻挂满了委屈和惊惶,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看得人心头发软。
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重活一世的谢冬梅。
“妈,”谢向阳一看到谢冬梅,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个药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您打我骂我都行,可您不能不要我啊……”
他说着,就朝谢冬梅这边扑过来,想去抓她的衣袖,上演一出浪子回头的苦情戏。
谢冬梅不着痕迹地侧身一避,让他扑了个空。
“是不是你,”她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谢向阳被她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谢建军见状,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一把将谢向阳护在身后,眉头紧锁,语气里充满了责备和不解。
“姐,你这是干什么?向阳这孩子哭着跑到我那儿,说你把他从家里赶出来了,我还不信!这孩子打小就在你身边长大,多乖巧懂事,你平时最疼他不也跟亲儿子一样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算孩子犯了错,你好好说啊,怎么能说赶就赶呢?”
谢冬梅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将那杯冷茶砸在桌上,动静不大,却让谢建军和谢向阳的心都跟着狠狠一颤。
“误会?”她终于抬眼,目光直直地射向谢建军,“谢建军,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倒是越发长进了。”
一句话,让谢建军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其实这几天,他已经把事情盘算过一遍了。
谢向阳哭着跑来他家,说谢冬梅像是中邪了一样,突然就翻了脸,不仅把他赶出医馆,还说他心术不正。
最让他心惊的是,谢向阳说,谢冬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了他往她药里下毒的事。
谢建军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他这个姐姐,虽然嘴巴毒,但心软,尤其对谢向阳,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如果不是抓到了铁证,她绝对不可能光凭猜测就这么对待一个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可她要是真有证据,以她的脾气,早就该拿着证据砸到自己脸上,甚至直接报警把向阳抓起来了。
但她没有。
她只是把人赶了出来。
这就说明,她手里没证据!她只是在怀疑!
想通了这一层,谢建军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笃定,谢冬梅心里对他是有愧的。
当年谢家医馆,父亲最后把医馆和那本祖传的医经都留给了姐姐。
为了这事,谢建军离家出走好几年,谢冬梅为了平息他的怨气,这些年没少接济他,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份愧疚,就是他拿捏谢冬梅的王牌。
只要他打着亲情的旗号,再大的事也能化小。一个没凭没据的怀疑,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谢建军清了清嗓子,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向阳是你养大的孩子,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你这么不留情面?”
谢向阳也立刻反应过来,躲在谢建军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用哭腔帮腔:“是啊妈,您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我定了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