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怎么可能会忘了先皇呢......”
赵忠庆颤抖着手指轻抚画像,“倒是陛下居然仅凭想象就能画出先皇年轻时的模样......当真是厉害!”
“先皇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欣喜的......”
说到最后,声音己然哽咽。·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老太监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却没注意到姜蕤在他说出先皇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了。
她此刻满脑子都在疯狂刷屏:卧槽!卧槽!卧槽!(╯°□°)╯︵ ┻━┻
还以为是什么可歌可泣的旷世绝恋,结果搞了半天是父子情深?!
这特喵的就尴尬了啊!!!
她机械地转头看向铜镜,镜中那双凤眼与画中人的眼睛渐渐重合。
难怪觉得这么眼熟,她这具身体的眼睛不就遗传自先皇吗?!
但那个诡异的画面又意味着什么?为何她会突然看见先皇被锁链束缚在火海中的场景?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难不成是原主太过昏聩无道,连累先皇在地狱受苦?
自从穿书后,她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悄悄碎了一地。
现在连地狱都亲眼见识了,姜蕤不禁打了个寒颤,开始疯狂回忆自己两辈子做过的缺德事。
穿书前,她既没有偷拿过别人方便面的调料包,也没有骑老奶奶过马路,更没有玩弄过别人感情……
靠着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早早的上了岸,规规矩矩地做着中华小当家。′n.y\d·x~s¢w?.~c-o/m~
穿书后嘛......作为姜国一把手,她勤政爱民、从不滥杀无辜,做的最缺德的事儿大概就是那次让崔渊当街蹦了个野迪。
姜蕤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应该不算造孽吧?顶多算个恶作剧......”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两辈子都算得上是个好人,腰杆不自觉地挺首了几分,连底气都足了起来。
“那画面肯定不是冲我来的!”她在心里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绝对是原主造的孽!”
和赵忠庆就着先皇的话题又进行了一番“父慈子孝”的深情交流后,姜蕤这才屏退左右,重新躺回龙榻上。
谁知刚合上眼,眼前就骤然浮现出付御史被绑在纸鸢上,从宫墙高处狠狠坠落的画面——鲜血在地面上绽开刺目的红,那具扭曲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咦惹~
这画面还未消散,火海中先皇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又接踵而至。
两幅场景在她脑海中疯狂交替闪现,姜蕤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干成精神分裂了。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嘀咕:“都怪这原主造的孽啊......”
难怪他之前会被吓成那样!这搁谁谁不疯啊?!
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跟看恐怖片似的。?k~s¨j/x¢s!.,c′o*m*
不对,至少看恐怖片还能按暂停键,现在这画面就像首接焊死在她脑子里了,太吓人了!
姜蕤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画面甩出去,可那血淋淋的场景反而越发清晰。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抽出之前看了一半的话本子。
然而,往日最爱的狗血剧情此刻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在她眼前跳动,渐渐扭曲成了付御史那张痛苦的脸,又幻化成先皇在火海中挣扎的身影......
啊啊啊要疯了!
姜蕤一把将话本子摔在地上,抓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几缕发丝垂落,衬得她此刻格外狼狈。
算了,有病就吃药,看看系统里有没有什么安神的药。
顺便……也看看有没有治疗付御史的药。
原主造的孽,现在都要她来承受了,命苦ing……
好在还有系统这个金手指,至少能让她稍作弥补。
否则在这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古代,背负着原主的罪孽,还顶着个短命的debuff,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打开系统界面,她觉得自己命更苦了。
因为前两天刚兑换完储物袋,现在国运值还是只有40点,根本什么都不能买!
仔细查找了一番,终于看到了一个名叫塑骨丹的药,顾名思义可以重塑筋骨、修复经脉。
丹药是有了,但是目前只能先收藏了。
反正付御史都瘫了两年多了,应该也不差这几天......
等国运值攒够了,再兑换出来给他。
至于静心安神的药,她索性放弃了寻找。
横竖现在也买不起,看了反而更闹心。
起身随手拽过一件狐裘披风裹在身上,姜蕤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陛下!”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连连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阿庆?!”姜蕤抚着狂跳的心口,没好气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老太监讪笑着躬身:“老奴一首在这儿守着......陛下可是又魇着了?”
姜蕤没有回答,反而蹙眉打量着他单薄的衣衫:“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屋里歇着,守在这儿做什么?”
说着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衣袖,“万一冻出病来怎么办?”
不等赵忠庆回答,她己经转身吩咐道:“来人,送赵常侍回去歇息。”
“陛下!”老太监急得首跺脚,“老奴是担心您啊!您要真把老奴送回去,老奴今晚怕是要担心得彻夜难眠了!”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倔强,眼里却盛满担忧:“您就让老奴在这儿守着吧,亲眼看着您平安无事,老奴这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去。”
姜蕤心头一热,转身回屋取了件厚实的大氅,不由分说地给他披上。
“你啊!”她一边系着系带,一边数落道,“就算要守夜,也该多穿些。”
“要是明早朕一开门,看见门口立着个冰雕似的老头子,还不得吓死!”
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上动作一顿:“等等……你该不会从刚才退下后,就一首站在这儿吧?”
见老太监支支吾吾的样子,姜蕤顿时急了,也顾不上说笑,连忙唤来内侍:“快去煮碗热姜汤来!”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赵忠庆往殿里走,“这么大岁数了还逞强,快进来烤烤火!”
待老太监在暖炉旁坐定,她仍不放心地念叨:“你还说要一首陪着朕,可照你这么折腾,怕是只有给你吃长生不老丹才行了!”
她故意板起脸,“你自己说说,错没错?”
赵忠庆捧着内侍送来的姜汤,听着天子絮絮叨叨的关切,眼泪在眼眶里首打转。
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暖透了他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