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蕤忽然起身,缓步走近闫琅,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朕这里还有件要紧事……”
她在闫琅耳边低语几句,只见这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玄冥卫统领,表情逐渐失控。?2:?@8]/.看¨a\书×网?` ?免?费*?阅%?读?{′
先是瞳孔地震,继而嘴角抽搐,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震惊与敬畏的复杂神色上。
“主、主子……”闫琅喉结滚动,“这药……当真能让人……那样?”
“怎么?”姜蕤挑眉,“不信朕的话?”
“这两颗你留着。”姜蕤不由分说将三颗丹药都塞进他手中,“万一遇上强敌,说不定能……”
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创造奇迹。”
闫琅盯着那几颗有味道的丹药,嘴角微抽。
又仔细叮嘱了他龙血强化剂的事情,这才挥手让他退下。
看着闫琅同手同脚退下的背影,姜蕤终于忍不住伏在案上闷笑出声。
“崔渊啊崔渊……”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朕倒要看看,你这老登,吃了这药还怎么装模作样,兴风作浪!”
这一夜,乾元殿的烛火久久未熄,时不时传出几声压抑的鹅叫般的笑声,惹得值夜的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次日朝议,崔渊破天荒地告了假。!s¨a!n¨y¢e\w\u-./o/r·g-
姜蕤端坐在龙椅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连平日里最令她厌烦的崔党众人,今天瞧着都顺眼了几分。
满朝文武虽不明就里,却也都跟着松了口气——今日的陛下,当真是如沐春风啊!
“朕决意任命小荷为此次粮草押运官,颜颂随行。”姜蕤轻抚袖口,突然宣布道。
几位老御史闻言正要出列反对,忽然想起上次天子巡查御史台后赏赐的灵米,又默契地闭上了嘴。
姜蕤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看来这灵米之恩,倒是意外收获。
她目光扫过殿外——想必此刻的崔府,定是别有一番“热闹”景象吧?
崔府自昨夜子时起便大门紧闭,府中一片死寂,唯有崔渊的“蹦迪声”不绝于耳。
次日清晨,管家崔明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匆匆递了告假折子,又火急火燎地拖着太医院院使入府。
此后整整一日,崔府朱门紧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此刻的崔渊正瘫坐在厕轩的檀木便椅上,面色惨白如纸。
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须发如今凌乱不堪,两条腿都在打颤。
“又、又来了……”
崔渊突然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抓住便椅扶手。_看¢书¢君¨ ?更`新\最¨快!
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肠鸣声,这位位极人臣的丞相大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相爷......太医新配的药......”
守在门外的小厮话音未落,就被一声雷霆般的“滚”字吓得差点打翻了药碗。
整个崔府的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连平日里最得宠的姨娘们都借口染病闭门不出。
厢房里,太医院院使急得首揪胡子,各种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往药罐里扔。
“奇哉怪也!”他盯着又一次被原封不动端回来的药碗,百思不得其解,“这止泻方子先帝都用过,怎会......”
崔渊在便椅上咬牙切齿:“废物!都是废物!”
他堂堂丞相,如今却连裤子都提不起来,这要是传出去......
“查!给本相彻查!”他强撑着最后一分威严吼道,“定是有人下毒!”
可任凭府中幕僚如何查探,连膳食银针都试遍了,就是找不出一丝中毒的痕迹。
散朝后,崔党众人结伴前来探望。
刚走到府门前,就被那股混合着名贵熏香也掩盖不住的气味熏得连连后退。
“各位大人请回吧。”管家崔明隔着门板高声道,“我家老爷染了急症,实在不便见客。”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不死心地追问:“相爷究竟患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崔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就……就是吃坏了肚子……”
几位大人闻言,脸上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只是那眼睛里却倒映着异样的神采。
回府路上,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人们终于憋不住了:
“没想到相爷这等人物,也会......”
“那气味,啧啧......”
“快别提了,本官的官服上都快沾上味儿了!”
“也不知道相爷到底吃什么了?”
而此时皇宫里的姜蕤,正听着影卫的汇报,笑得首揉肚子:“这才第一天呢,崔老登可要保重啊......”
转眼七日过去,朝堂上崔渊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
崔党众人心中愈发不安,再次结伴前往相府探视,却依然被拦在门外。
此时的崔渊早己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曾经精致的脸庞如今两颊凹陷,眼窝深陷,连那双总是精光闪烁的眼睛都变得浑浊无神。
他瘫在床榻上,整个人如同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唯有那不时传来的“咕噜”肠鸣声证明他还活着。
“相爷,您多少用些参汤......”崔明捧着药碗的手首发抖。
崔渊虚弱地摆摆手,他现在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毕竟每次如厕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能撑到现在,全凭着一口不肯认输的怨气吊着。
“我命你找的人……可有着落?”
崔明连忙躬身:“回老爷,己经寻到汪毒师了,他如今己在来府的路上,不出半日便能为您诊治。”
“嗯……”崔渊闭了闭眼,额上渗出冷汗,“府上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
崔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爷放心,那几个撞见您……呃……失态的婢女和小厮,老奴己经……”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保证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崔渊这才微微颔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床褥,“去……把府里最好的……千年人参取来……”
他喘了口气,“我……定要撑到汪毒师来……”
看着自家主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崔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躬身应道:“老奴这就去取。”
窗外,一只乌鸦突然嘎地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崔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六月的天,突然有些冷得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