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小昭昨晚会对他左挑剔右挑剔,哑郎把手盖到衣袖底下,他以前只以为自己的手是用来干活做事,是用来洗衣烧饭扫地缝衣的,哪里想过有朝一日它们也变成个供人取悦的物件呢?
所以……有时邹娘子的屋里直到很晚才熄灯歇息,也是因为小昭在……
打住。,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眼神只盯着身前的一块青砖,不敢再往下想,哑郎只顾着和邹黎摇头。
他固然感念恩人相助,有时夜里困意迟迟不至,哑郎也会在心中模模糊糊观想恩人的身姿容貌。可那更像是一种寄托,仿佛是年节时跪在神像座前叩拜,又或许是效仿旁人报恩,结草衔环侍奉左右。不论如何,哑郎从未想过那春图上的场景,纵使图旁盖了印,说那是什么“人间极乐”。
如何会是极乐呢?恩人……将军是那样端严的人,又怎会与他做图上那样放肆孟浪的事。
“那便罢了。”
不等他分清心中那一丝怅然若失是因何而起,哑郎便听见邹娘子说道:“不过此事总得有个体面托辞,这样吧,明日我约另一位娘子与你在茶楼相聚,做出已在相看的架势,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想必将军也不会执意强求。”
何姝的小妹?2023用后腿拨了拨耳朵。
也好,毕竟何小娘子的所作所为要是放到别的媒人那里一定少不了一番是非。
代姐挂牌,这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邹黎私下里还和2023说过,“只怕何小娘子已经后悔掺合进大姐的婚事,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我合情合理地跑空一趟”。
对于这种事,脾气好如邹黎可能会表示理解,脾气不好的直接觉得对方在消遣自己。如此说来,请她帮个小忙,两相抵消,事后邹黎再找个借口婉拒说亲的请托,确实最为合适。/w*a′x?s\w`.*c~o`m?
“昂?那我们1/6的任务进度怎么办???”
猛然回过味来,喵喵大叫以至于吓退想过来套近乎的二宝,躺在地上的白色鸡腿猫怒舔一口肚子毛。
“……以上就是我们的想法。”
莫名有种给上司讲ppt的即视感,朝贺兰姝露出一个极其商务的笑容,邹黎用万能结尾句收束她此行的来意。
说起来贺兰姝的确有种玉树临风年少英才的劲在身上,鼻若悬胆,眉眼长得也极其优越。也许是受权位与战火的共同冶炼,她言语间的不疾不徐让一句普通的回答也听起来富有节律。
好标准的头肩比……好高的个子……好长的腿……哦莫哦莫只是稍微动一下就显出肌肉维度的手臂……
强迫自己挪开视线,邹黎不禁想起网上广泛流传的一张猫猫点下巴表情包“如果姐姐愿意和我春风一夜的话……”
她应该不像个点头哈腰的社畜吧,应该更不像一个对着完美身材流口水的登徒子?可惜一番彼此都是顶天立地的钢铁大直女,邹黎暗暗薅了一下2023的胡子,方才她有没有自己想象中就事论事、不卑不亢的模样?
拉拉个小猫咪脸,甩了甩尾巴毛,2023不冷不热地打了声呼噜。
怎么和小昭一个德行,邹黎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便不再搭理2023,一听说她要来将军府退亲,一人气得鼓嘴,一猫哼哼不停。说不清两个谁是真的猫,但急着把宁音甩出去是真的狗。
“原来如此。”
和邹黎预想的差不多,得到她的解释后,贺兰姝果然没有难为人:“这样说来,是我唐突了。”
混职场秘籍之一:位置高的人说自己犯错了,你绝不能应声。人家只是客套几句,跟着讲话就是搞不清大小王了。\r?u?w*e+n?5·.-o,r/g`
深谙这个道理,把礼单送还给将军府的管事,邹黎只是保持着嘴角的礼貌弧度没有附和。呜呜,肩膀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竟然没把斜方肌练厚,大将军如果去开健身直播邹黎愿氪成榜一小妹为壮士打call。
对了,还有一事。
辞别前特意把伤药与漆附子相冲的特性告知贺兰姝,邹黎自觉功德圆满,接下来只剩与小何娘子那边通气。
那伤药竟还有这样的说道?命人叫来悬钩,贺兰姝吩咐管事好生送邹黎回去。
将铠甲长枪一并甩给下人,贺兰清一回府便直直找去了贺兰瑶住的院子。
“瑶妹——”
隔着窗子也能瞧见贺兰瑶被她惊得浑身一抖,心道对方藏了什么不敢让她知道,贺兰清当即眯起一双狐狸眼:“旬试才过,瑶妹可是又在读书?”
眼疾手快扯出笔筒下的字条,贺兰清扫过一眼便笑了出来:“巳时二刻,茶馆‘茗’字桌?”
瞧这
藏头露尾的架势,贺兰清亲亲热热揽过贺兰瑶:“小妹,你这是有心事了?”
贺兰清本想调侃对方,说她是不是和七仙女一样见了董永思凡了?话到嘴边,却想起那凡人男子被西王母丢进天狱轮番受刑,最后经受不住苦楚自愿化成蒲柳长在河边,每逢二人初见之日便摇曳生波。
这结局未免也忒惨淡了些。
贺兰瑶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是的,二姐你多想了。只是之前的冰人有了消息,说想与我明日一聚。”
今日邹冰人约“何家小妹”见面详谈,两人业已把话说开,只要贺兰瑶帮邹黎一次忙,假装明日与邹黎带来的男子相看,邹黎便不计较这次从一开始就不成立的说媒白跑。
大姐已经发现她和二姐挂在姻缘观里的红木牌,贺兰瑶一想起之前的训斥便觉得后背隐隐作痛,这次不如让她独自前去把事情了了,不让大姐知道,此事就算翻篇了。
“瑶妹,你这才是想错了。”不同于贺兰瑶吃过收拾便长了记性,贺兰清浑然是个挨过教训就忘的:“要不是你见我进来慌忙就躲,方才我正要与你说这一桩。”
你知道大姐为何那么生气吗?眼尾上挑,贺兰清卖了个关子。
知道,贺兰瑶老实点头,因为长姐如母,婚姻又是大事,于情于理,都不该由小辈插手。
不对。摆摆手,贺兰清背对院门坐下:“大姐那是迁怒。”
刚才她可是在正院外头听见了,大姐欲纳一男子为侧室,礼都命人送出去了,奈何人家不收。
“对方能是一拍腿,说‘算了,这门亲事作罢’就来婉拒吗?”贺兰清循循善诱:“那肯定是早早就流露出不太能成的意思,今天也绝计不会是对方第一次上门。”
你想啊,瑶妹。大姐好容易看中一个男子,好意相聘对方却不领情。贺兰清抖了抖字条,换做你你高不高兴?
“所以这事更不能你自己悄悄去办了。”
无视小妹欲言又止的神情,贺兰清发布指示:“明天就得我们两个一起去,她约你总不是去喝清茶的吧?肯定要带人和你见见的。万一对方正好是大姐中意的类型,那我们——”
“那你们将要如何?”
不知何时起就已经站在贺兰清身后,贺兰姝凉凉开口。
第25章 令仪
去茶馆的路上,把小昭落在身后,邹黎几乎把雅间里可能发生的场景和宁音模拟了个遍。
“你一进去,”邹黎活像个准备带孩子串亲戚的妈,“别的都不管,上去先行个礼。”
——等下进屋一定要知道叫人啊,邹妈数年前也是如此对邹黎耳提面命,知道辈分的直接叫,不清楚的就悄悄问大人,总之万万不能在别人家里当个没眼色的闷葫芦。
“行完礼你就挑个角落坐,”邹黎把大致的落座顺序同宁音讲了讲,“理论上你和何小娘子是这次相亲的主角,但是,咳,由于一些我们都懂的情况,所以你往边上挪挪也是没问题的。”
——拜完年你不想说话就算了,邹妈和邹黎在进门前最后一次约法三章,和别的小娃上桌子找个地方等开饭就行。记住要等到人都坐齐了再动筷子,平时也没把你饿着,这种时候绝对不许饿死鬼托生让人看了笑话。
“何小娘子也就是与我略坐一会儿,”邹黎扇开飘到嘴边的猫毛,“人家也有事要忙,估计连一壶茶都喝不完就走了。再说小昭也来陪着你,你用不着太担心别的。”
该记的都记住了吧?
双手放在雅间的门板上,邹黎给宁音递了个“放宽心”的眼神。
一切尽在掌握,安抚好宁音,邹黎边推门边自信点头,不就是一场被迫社交吗?都是小意思。
都——是——小——意——思——
“?!!!”
看清屋里坐的人,邹黎惊讶的调调甚至不能被2023的体重压住:“贺兰大将军???”
她怎么也在这儿,像是在海滩上好好走着却忽然被亿万年前的单细胞化石割了脚,又像是进了澡堂子正准备大搓特搓却发现隔壁花洒下面竟是白花花的班主任,邹黎的脑子一瞬间关机又重启。
不对,不是,不该,思路乱码,邹黎的语言系统短暂地失去功能。
那啥,和她约见在茗字号雅间的何小娘子呢?
瞪着巡航灯塔一样的眼神四处搜索,邹黎在瞄到一个气若游丝但强撑笑脸的人形时险些不敢与其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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