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欢忽然想起慕轻寒和上官文在上一世修成正果的事,背后猛一惊。¢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
莫非上官家真的出事了?
“怎么了?”慕轻寒扭头问道。
“将军怎么说的?”沈尽欢隐约猜到上官文这时候跑出去兆头不太好,平静问道。
“今天晚上在将军府碰头,到时候你见到他问个清楚。”慕轻寒拉她坐下,开始聊一些她在终南山的见闻。
沈尽欢不知道上一世慕轻寒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指婚给上官文的,也忘了当时她为何那般顺从。
上官家要是真出了事,定不会是因为姻亲上的问题,不然慕垣墉也不会在上官家落魄后还遵圣旨将慕轻寒嫁过去。
上官彦那件事后,上官家和沈家就不大有联系了。沈尽欢想,沈丹霜肯定会念着有施氏在,还不至于全心帮着夫家。
慕轻寒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说的滔滔不绝。
沈尽欢轻摇着扇面,思绪飞的老远。
军营大牢
军牢下三层有一处密室,四面石墙围堵,密不透风,要进去只能用一个铁笼子从上往下吊。密室内只一张桌子四张座椅,桌上摆着茶具,看样子李忠乾提前让人进来安置了。
“太子殿下请。”李忠乾在前引路。
“念在殿下身份特殊只好在此相谈,还请殿下委屈一番。”未等李云褚说完,邵尘已拉着李忠乾和自己上座。
李家父子受宠若惊,忙恭敬作揖方才坐下。
“这次来是皇上密诏调查一些事,从陈郡来的时候遇袭的刺客,将军可查到?”邵尘顿了顿道。
“有少令提供的线索,加上暗卫身上的伤可以断定,那二人是炼毒高手。”李云褚拱手道。
沈尽欢让他们不去追,是故意让那两人放松警惕,也是为了防止二次冲突,暗中派人追踪过去,那些人的活动区域可以控制在北山。¢咸`鱼/看¨书-罔? ·首+发_
李云褚展开一个深景蓝色的小包,里面放着两类从受伤的暗卫身上取下的毒器。
邵尘用镊子夹起一根眼熟的箭头子。
四棱倒刺虽说比老鹤的小了一号,但构造相同,四个凸起的棱边里面有毒液,箭头前有一个针眼,刺穿人体毒液就会顺着空流进体内。
“中此箭的人怎么样?”邵尘问道。
李云褚沉默了一瞬,对他道:“目前来看都没有什么异样,倒是中了针的人皮肤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溃烂。”
“溃烂......”邵尘夹起一根长针仔细端详。
“军医验过针上有毒,至于何种药剂还在查。”
“箭头验过了吗?”
“里面有毒液,但军医也推测不出是什么东西炼成的。”李云褚叹了一声。
邵尘眼神一利,“受伤的兵卫都要看护好,时刻记录反应。”
“是!”
“大将军常驻终南山,可听过一个有挂铜铃起彩番习俗的宗族?”
邵尘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桌子,“哒哒”的声音回响在密室里像水声。
李忠乾陷入沉思,在邵尘不注意的时候和李云褚对望了一眼。
“大将军但说无妨。”邵尘回了他一个笑,李忠乾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是有宗族有挂铃起番的习俗......末将知道殿下和少令在陈郡已经碰到了,所以收到密报后便着手查办不敢耽误。”李忠乾正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又忌惮地看着邵尘,“太子殿下,当真想知道?”
邵尘往后一靠,作悠闲状:“说不得么?”
李云褚也是知道的,此时他看邵尘已不是温文儒雅,如潭双目后是捉摸不定的猜疑。′s~o,u¢s,o.u_x*s\w*.?c?o.m!
李忠乾当下领着李云储拱手跪下:“末将忤逆君上,死罪!”
这一串动作,风驰电掣,不假思索。
邵尘不看地上的二人,盯着自己的手指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没别人,本王也要不了你的头。”
“是!”李忠乾依然保持着跪立的姿势,“终南山有一个皇亲宗族......闻氏。”
“闻氏?”邵尘的声音不喜不怒。
“本朝先皇后、太子殿下的生母,便是闻氏宗族的嫡女。”李忠乾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邵尘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终于接近了那个人,好像即将打开一个蒙尘几十年的匣子,他惶恐又无比期待。
对生母的印象终于不再是冰冷的墓碑和生冷的谥号。
欣喜后,理智将他拉回现实,如果这个宗族真的是闻氏,那在陈郡碰上的那个头领,便可能是他的母族至亲。
老鹤认识他,是邵尘最最早有的潜意识。
他从没问过为什么帝京之中没有母族的容身之地,阖宫上下默契地掩盖着那层秘密。
“二十年前闻氏被贬出帝京,自那以后全族都在边关生活,圣上有旨,闻氏后人不得踏入雍州城土半步,否......诛灭全族。”
李忠乾说的东西,给邵尘脑子里强塞了一张密网,将从前所有的认知都包裹了起来,斩不断理还乱。
“继续说。”邵尘撑着下巴,目光注视着前方有半刻迷离,“为何贬谪?”
李忠乾再不敢往下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该死!闻氏一族本就是宫廷禁令,谁人不得谈论更不能和殿下细说!”
“说!”
李忠乾已抱着必死的心,郑重摘下头盔举过头顶,“闻氏嫡长子闻麒......谋权夺位......”
“......”
“臣死罪!”
“......”
邵尘冷静地站起来,撑在桌子上,此刻他的脖子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扼住,掐的他喘不过气。
“皇上要本王来追查,明里暗里禁令旨意,大将军倒是帮本王猜猜他是个什么用意。”邵尘两眼通红,是憎恶是怨念,细细品总归不是委屈。
李忠乾埋首,犹豫不决。
邵尘不动声色,“本王自己想想,你们先回吧。”
李云褚忐忑不安地站起身,将李忠乾扶起来,双双作揖才告退。
第118章 旧闻
傍晚时分, 在入口徘徊了一炷香时候的沈尽欢,踏进了通向密室的铁笼。
铁索下降的速度很慢,“吱呀吱呀”的声音穿过耳膜, 光线越来越暗,她忘了带盏灯下来。
她也是一炷香之前知晓了闻氏的事情。
沈尽欢半点没想到这一世邵尘母族还会插一手。她对这个闻氏也不清楚,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前一世的良妃徐静媛曾说过一句话:长秋宫是这座宫廷的倒刺, 碰一下就生疼, 拔了它就血流不止。
沈尽欢完整听完李忠乾的诉说后, 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情是爱, 是恨是怨,闻皇后的死,长秋宫之殇, 或许都和燕帝有关系, 说白一些,也许就是燕帝一手促成。
邵尘嘴上说着阖宫一样的片面之词,看上去从不对生母有半点求知欲的样子,其实心里那块最娇柔的地方就是对闻皇后的空白。
笼子落地和地面碰撞后发出的声响, 恰不逢时的打破了底下的寂静。
密室亮着火,以至于她不会什么都看不到。
沈尽欢站在笼子里好一会儿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劝解。
邵尘余光看着她小心翼翼走下笼子, 朝他走过来五步撩摆跪下又展袖叠掌交于眉前, 深深拜下去, “臣拜见太子殿下。”
“......”
“起来吧。”
沈尽欢站定, 望着倚靠在椅子上扶额的邵尘。她以为能看穿眼前人所有的心事, 其实不然。
“不知微臣能否替殿下分忧?”沈尽欢问道。
在上边, 沈尽欢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因为她是先行官;在下边, 她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少令, 是被太子拿捏于股掌、随时能安罪名杀掉的人。
“你猜。”邵尘冷声道。
沈尽欢郁结,此生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那微臣猜错了,殿下可不能降罪。”
邵尘直起身仍然用侧颜对着她,烛光下他的五官好似散着金光从额头道鼻尖再到下颚的线条险些叫沈尽欢看呆去,“免罪。”
沈尽欢这才走近一步,“殿下在想,皇上不许让您知道长秋宫之事,看到密奏后很大程度上也知晓是闻氏作祟,却还要让殿下彻查母族。”
“沈少令有何高见?”听不出是喜是愠,听得清其中忧闷。
她猜中了。于是跪下,叠掌抬于面前挺直了腰板道:“殿下只需知悉,当今天下主是皇上,您是皇太子,是邵氏子孙。”
“沈少令的意思是,本王大可割血断脉,手足相残,诛灭母族?”邵尘利眼扫过来。
沈尽欢重重磕下去,撞得她脑子一声嗡,“闻氏谋逆其心可诛,皇上当年只让他们迁离雍州并未屠尽,实乃圣心怜悯,而今他们贼心不改,甚至要对殿下下手......微臣以为殿下应以自身性命和社稷为重。”
她这一声“微臣以为”,公然和少府的立场站在了对立面。
但她知道,这一世的邵尘不一样,他心中的公大于私,沈尽欢只是替他说出了更倚重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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