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都说有个有本事的姐姐在,妹妹好少吃些苦,可姚茜之偏偏和姚婧之关系不好,处处眼红她,姚婧之读的书多自诩甚高,也看不惯做绣娘的妹妹,久了两个人也就形同陌路了。.8*6-k.a,n~s-h*u*.′c\o.m¨”阿清见多了宫里的沉浮,说起来旧事就跟洗菜一样轻巧。
“那个姚茜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沈尽欢问道。
“什么样的人?”阿清挺起背想了想,“是个不安分的,碰上不对劲儿的,恨不得把别人的不好统统说出去。”
原来如此。
沈尽欢迟疑片刻,计上心头。
隔日
王依妍第一次出少府,就被委以重任。
走在红墙之下,迎面而来一群宫女,王依妍退到墙边弯腰等她们走过,即便带着面纱,也将头压得底底的。
阿清告诉她,宫娥里头有的就是母老虎,看不顺眼就会上来刁难,还好这群宫女手上都端着东西没工夫搭理她。
宫里的路长的一模一样,她走的很慢又很规矩,阿清让她不要四处张望,就只跟着脑海中那张宫图走着。
沈尽欢说绣坊墙边有棵老槐树,只要走上西宫这条正道儿,打老远就能看见。
王依妍抱着一盘杏色的新衣,朝尽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那颗外在墙头的老槐树。
绣坊地方不大,三面屋子一个大园子,她进去的时候绣女们都在正面的大屋子里坐着绣花,人人脚边都有一大摞叠放的好好的衣物,还有一个线框排针篮子。
绣坊的大嬷嬷手上拿着根小竹竿,面无表情地走在绣女们中间。
“是哪位主子的衣物?”大嬷嬷出门问道。
王伊妍福下身子回道:“回嬷嬷,少府的。”
“沈少令?她可从没送过衣服来。”大嬷嬷眼珠子一转最是精明。_a~i_h·a?o\x/i¢a~o`s_h^u,o!..c-o\m/
“是,少令听说绣坊的花样绣的极好,正巧有件新做的衣裙想加个花样儿,就命奴婢送来了。”王依妍道。
大嬷嬷背手走下台阶,煞有介事地翻看盘子里的衣服,“这缎子精贵,恐怕绣坊伺候不好,你拿回去吧。”
“少令说了,绣坊个个儿都是巧手,要是真弄坏了也不怪嬷嬷,”王依妍拉住她,趁机往她手心塞了一锦包,“少令知道绣坊有个叫姚茜之的绣女,深得嬷嬷真传,嬷嬷就答应了让她做吧。”
大嬷嬷浑圆的眼珠子看着她,手里暗自颠了颠分量,忽然换了笑脸,“沈少令的衣服我哪敢怠慢,我方才是见你眼生,故意玩笑的。”
王依妍呈过盘子颔首一笑,“还劳烦嬷嬷让她出来,我好叮嘱几句。”
大嬷嬷犹豫了一下,“行吧,你且等着,我叫出来。”
见她将衣物放在园子的石桌上,进去不一会儿带了个瘦瘦弱弱的女子出来,大嬷嬷带到她面前,转身就去了后房。
“你......是姚茜之?”王依妍上下打量了她,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姚茜之一张小脸面如菜色,给人感觉终年没吃上什么营养似的,肌肤干燥枯黄不说,容貌也平平,搁在人群里属最不起眼的那类。
一双眼睛倒是明亮,盯着王依妍道:“奴是姚茜之。”
王依妍拉过她,将外衫展开,“我家少令不日要去上官府参加婚宴,这外衫上你看着加一个花色,让人看着热闹点儿。”
姚茜之的粗手小心捏了袖口前后看了,“颜色不深不浅,大红大紫怕是上不去,不知少令喜不喜欢荷花,奴绣个夏荷图在裙边压着,看着热闹。”
王依妍笑道:“那真是妙极了,有劳你了。”
姚茜之接过衣裙叠好要进屋子,被王依妍拉住。`第^一*看~书+枉~ ′哽+新!蕞·快¨
“我家大人知道你是姚祭酒的妹妹,将来就是一家人,所以特地照顾你。”王依妍凑近了她道。
姚茜之听了话音,脸色一变:“多谢大人好意,我和姚祭酒早就没关系了。”
王依妍环顾四周无人,笑得婉转:“自家姐妹有矛盾是常有的,依我看,姚祭酒的命看着好,实际还没你逍遥呢。”
姚茜之愣怔,“姐姐什么意思?”
“害,真不是我嚼舌根,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去了,”王依妍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可知你姐姐嫁的是上官家哪位公子?”
姚茜之摇头。
“是中书令的长子,上官彦。”王依妍叹道,“可惜了姚祭酒。”
姚茜之警惕地看着王依妍,不明白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可听到王依妍的叹气声又忍不住一问究竟。
“算了,我说的够多了,要是被嬷嬷看见该告我的状了。”王依妍将衣盘子往她手中一送。
“好姐姐不必怕嬷嬷,她去后房定是点银子去了,你和我说说,我......我那姐夫是个什么样的?”姚茜之慌忙问道。
方才王依妍给大嬷嬷塞银子的时候,明明是暗中操作,这姚茜之怎么会知道?
王依妍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既然和你姐姐没有关系了,我说了也是白说。”
“欸,好姐姐,我就是和姚祭酒拌了嘴,心里头还是想着她的,事关她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充耳不闻?”姚茜之说的真诚。
“就是个风流子,面上看着人模人样,其实背地里骗了不少姑娘,”王依妍晃着脑袋,欲言又止,“你知道了也没用,他们是圣上赐婚,要是不从要诛连九族的,当心你的小命。”
“风流子?”姚茜之装作急切道,“那姚祭酒知道吗?”
“祭酒怎么会知道,她那样洁身自好的人若是知道,铁定不肯嫁过去,连圣上都不知道,我家大人和上官彦是表兄妹,底子自然清楚不过。”王依妍怕她不信,将沈尽欢和上官家的关系又搬了出来。
姚茜之听完,面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似是愁容又似期盼。
王依妍临了补了一句:“你要是真希望你姐姐好,就该想个法子给她提个醒儿。”
姚茜之端着盘子福身:“多谢姐姐提醒,衣裳做好后,奴会亲自送去少府。”
“有劳你了。”王伊妍浅笑,转身走出绣坊,长舒一口气。
陆生良钓了两条鱼上来,准备晚上烤鱼吃,见沈尽欢从南楼上下来,鱼竿子往地上一撑道:“你让阿依出去了?”
“是,送件衣服去绣坊,我打算喜宴上穿。”沈尽欢淡定地走下来,朝他木桶里望了一眼。
“皇帝就会乱点鸳鸯谱,”陆生良愤愤道。
“师父早就知道了。”沈尽欢顺口道。
“点的可不止一对鸳鸯。”
陆生良瞥了沈尽欢一眼,提着桶就走。
“还有谁家?”沈尽欢追上去问。
“不知道。”陆生良憋了口气,故意道。
“......”
“晚上待在府里吃烤鱼。”
陆生良把鱼竿往肩头一甩,沈尽欢轻轻一避,躲出去两步才没被误伤。
第98章 郁结
姚茜之的能力远远超乎沈尽欢的预料, 不光是绣花的功夫,传递信息的功夫也是绝佳。
衣裳送来的那天,后宫的下人都知道了上官彦是何许人也。
沈尽欢感慨人言可畏的同时, 感觉到上头有意识的在压着这些传言。
后宫是是非之地,有的话梗子嚼烂了,前朝也也不一定能知道。
她本心也不想让上官家的家业给上官彦陪葬, 但光流传在后宫下人中间真是太没意思了。
不日后她就亲自加了一把火, 谣言一下传到了姚婧之的耳朵里。
和阿清说的一样, 姚婧之心气甚高, 一两个人说道或许不会在意,但是等她回转过来,谣言是下人里人尽皆知, 甚至说的像模像样。
读书人都知道这世上绝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 姚婧之也不例外,好歹身居四品祭酒的官职,岂能容忍这样的流言蜚语傍身?
事情还没有传出帝宫之前,姚婧之曾三次派人出宫查探上官彦的为人。
有了谣言做铺垫, 上官彦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先入为主。
沈尽欢知道姚婧之派去的探子看见上官彦和一众富家子弟在富春阁叫了几个小菜有喊了乐姬助兴,回来就被说成喝花酒, 不由笑出了声。
“姑娘, 咱们是不是不太地道?”之彤问道。
平白无故让姚婧之吃了闷亏, 是不地道。
“是他撒谎在前, 他答应了轻寒会娶她, 结果什么都没解释就应下了陛下的圣旨, 不是拿慕轻寒当猴耍?”沈尽欢回道。
“这婚也不知能不能成。”之彤担忧道。
沈丹霜千求万求求来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姻缘, 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 可不得伤心欲绝。
“能不能成, 还得看轻寒下不下的去手。”沈尽欢喝了一口茶道。
“五姑娘?”之彤傻眼。
“有的人捡了面子,有的人丢了里子,你说是捡了面子的人是赢家,还是丢了里子的人是赢家?”沈尽欢挑眉笑问道。
“五姑娘要是成全了表公子,就是那个捡了面子的,反倒表公子名声臭了,虽有圣旨护身,但终究是丢里子的那位,”之彤喃喃道,“奴婢还真不知道谁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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