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改成次子,虽比长子小一辈,但同是嫡出,年纪与二姑娘也相差不大。*齐,盛^晓?说′王* -首?发-”邵尘恭敬道。
“甚好,就按你说的办。”燕帝含笑道。
邵尘俯身一拜。
燕帝转身道:“匈奴王世子阿揭贝淳会替匈奴王出席盛宴,自关外就要让金都卫一路护送进城,不得有误。”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安排妥当。”邵尘适才办妥了一件事,心情大好,说话也更有底气。
燕帝勾勾看他一会儿道:“若朕允慎王参宴,你怎么想?”
邵尘皱眉,没有立刻回答燕帝,随后跪在地上告罪:“二哥是儿臣的兄长,处处为儿臣榜样,夫子道‘自视而观,人皆无过;自非而观,人皆有错’,二哥闭门三年,该想的透彻。”
燕帝听完也不接话,从上而下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要谨记,你的兄长不止慎王一个。”
燕帝话中有话,让邵尘背后猛出虚汗,只得跪着尴尬一笑。
燕帝不明意味地冷笑三声,复走上高台,邵尘跪在台下直到晌午。
“殿下这是准备去哪?”泽宇跟在邵尘身后,伸着脖子往前问他。邵尘一言不发地往仪瀛殿相反的方向走着。
一路走到朝天宫宫门,泽宇才知道邵尘要去的是少府。
“殿下去少府做什么?”泽宇追上去走在邵尘身边。
“让她带本王去帝陵。”邵尘拧着眉头跨出了宫门。
“可是......您没说让那少令过来呀......咱们还没吃饭呢殿下。”泽宇忙道。
“你的兄长不止慎王一个。”
燕帝说的这句话,他心中琢磨了好几遍,方才想起他的皇长兄邵焱出生那日便是春分。
往年举办春宴,都是择春分时节,想来是有些意思在里面。·s~i`l_u?b¨o′o.k-..c?o*m¨
燕帝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皇长兄吗?
邵尘肚子里冒出一股邪火。
少府里正生火做饭,隔着墙都能闻见饭菜味道。泽宇一早就没吃,闻到味儿,肚子就不自觉叫起来。
阿晖将他引进正堂时,陆生良还在房里睡大觉,只好请邵尘到正堂后的绿园里坐着,快步跑去找沈尽欢。
绿园是个四四方方的绿草地,冒一看去是看不见隐在草坪里的园路。陆生良在这块场地摆了很多盆景,最特别的是绿园正中央,一大棵盘根交错的树桩,上面摆着砂石盆栽的老松,松针深色且细,不想一般景园里倾倒一边如迎客、如云鬓,端端正正地、硕大地生长在那里,宛如遗世独立。
右边是海棠苑,相接的地方有条直道,过去就是南楼。暗卫说沈尽欢就住在南楼,邵尘抬头望了一眼,却看见她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一只手的袖子还有一大截撩在上面,白花花一小段胳膊上沾着黑青的药草膏。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是从百忙之中抽身。
“微臣接驾来迟,太子殿下恕罪!”沈尽欢有些站不稳,晃了两下才站定。
邵尘直言道:“你不来东宫复命么?”
“啊?”沈尽欢猛然抬头瞅着他,回想是什么时候的事。
“需要我来请你?”邵尘冷眼看着她。
不是把舆图给他了吗?沈尽欢眨着眼睛。
沈尽欢轻咳了两声低声道:“前一日已将舆图送去东宫了。”
“你要我自己花时间钻研?”邵尘深吸一口气。
沈尽欢莫名其妙成了撒气桶,扭头看泽宇,对方也猛摇头不知情。
“是微臣疏忽,还请太子殿下息怒,膳后微臣就去东宫。”沈尽欢不辩解,缓缓一笑。
邵尘见她笑了,一身火气说没就没了,转而换上捉弄的神情。′w^a~n!g`l′i\s.o′n¢g\.+c·o^m·
“疏忽?处理公务为何一身药渣子味?”邵尘道。
“因为.......”沈尽欢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忽悠我是要受罚的。”邵尘皱眉道。
难道这就是孽缘吗?
沈尽欢轻叹一口气道:“殿下,您这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又以下犯上多少次?”邵尘笑道。
“殿下专程来找微臣拌嘴,今儿是不巧,微臣这还有伤员,人命关天。”沈尽欢毫不避讳道。
第90章 春宴
邵尘被怼说不出话, 想到伤员就知道是炎军师,一时收不住脾气:“你在和我叫板么?”
沈尽欢一本正经道:“殿下想要拿微臣撒气不是不可,只是微臣现在真的不闲。”
邵尘看她一点不退缩, 就知其动了真格,冷静下来:“将五郡的文书速速拓印理好送来给我。”
“殿下就为了这?”沈尽欢唇角一挑。
邵尘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搪塞。他从前固然生气却也知轻重,今天居然没头脑地跑到少府来。
“殿下回去歇歇就好了, 您别在意。”泽宇将沈尽欢拉到一边道。
沈尽欢也是担心在此, 所以余光没有离开邵尘半分, 见他转身要走, 复道:“殿下出了少府就将此事忘了,微臣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邵尘一句话不说就走。
无缘无故受了一顿气,想要溜回尚书府都没了心情。
“宫里要办春宴了?”阿炎服过药后半靠在床上休息, 用陆生良的药伤口愈合速度极快。
沈尽欢折了药渣子给王依妍:“年年都是春分时节办, 你还没见过吧?”
阿炎勉强笑了笑,没言语。
沈尽欢当他默认了,走过去端个凳子坐在他床前:“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打赏打赏大臣, 给没成亲的公子姑娘赐赐婚什么的。”
“为何是春分时节?”阿炎抬头问道。
“这我不清楚,”沈尽欢支着下巴道, “不过办完春宴, 民间就会簪花喝酒办花朝节。”
“你很喜欢?”阿炎瞧着她也不自觉笑起来。
“以前喜欢。”沈尽欢说完, 笑意滞在嘴角。
她的以前, 是多久以前啊。
阿炎道:“我没看过花朝节, 军中没有这个习俗。”
沈尽欢倏然一笑, “那你快好起来, 我带你去见识。”
“好, ”阿炎淡淡一笑, “你方才和谁吵架了?”
“太子殿下。”沈尽欢低低道。
阿炎嘴唇动了动:“太子殿下经常为难你?”
沈尽欢静静道:“没入少府之前也就斗斗嘴,现在嘛......他看不过女子参政,宫里许多女官女傅都有意避着他。”
“原来太子是这样的人。”阿炎顿了一会儿道。
“明日我要整理文书,阿晖和阿依会照顾你。”沈尽欢扶着阿炎躺好,看着他的脸说:“你睡觉也不把面具摘下来?”
“习惯了,无妨。”阿炎笑道,“王依妍怎么样?”
沈尽欢道:“她成天在药房里呆着也不出去,我也不会让她与外头过多接触。”
“你有打算就好。”阿炎道。
隔日
对盛大宫宴,陆生良向来晚到,他不上朝皇帝都不会说什么,这等事情就更不会追究。
宴间曲笛声起,诸舞女长袖曼舞,抓足了朝臣的眼球。
这样的喝酒好日子大臣们总不会放过,交相敬酒吃菜不亦乐乎,也难免多了几句八卦。
一说:“听闻陆生良会将他那位徒弟带来。”
一说:“我也听说了,可都开宴这么久了,该不会不来了吧。”
一答:“陛下亲自下旨,他要是不来就是驳了陛下的面子。”
一又说:“普天之下就他陆生良架子大。”
燕帝当没听见,看了一眼左席的沈丹青,含着笑道:“沈爱卿要多饮几杯。”
沈丹青站起来行了礼:“多谢陛下。”
“今日让沈爱卿和少令聚聚。”燕帝道。
徐静媛道:“宴前我还同沈夫人说起,要是少令不来,臣妾可真是扫兴了。”
“别说娘娘,就是我们这些大臣也盼着见呢。”司徒延通豪饮了一口酒,“当初的小姑娘如今长成什么样貌了啊?”
“不得了啊,后生可畏。”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听的沈丹青甚是惭愧,起身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司徒月举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打在胸前,掩不住笑意道:“大人可真会挑话头子,待会儿定要罚上三杯。”
“今日不算今日不算。”司徒延通爽声大笑,对女儿大手一挥“今日沈大人满面春风,主大喜啊!”
沈家的除了施氏和何氏,剩下四人都在席位上坐着。
自然是沈常安和沈倾宁最为瞩目。
王公文臣里多少子女都嫁了出去,唯独沈家两个姑娘还没着落。
俞白正端坐在对面,看见沈常安也是神采奕奕。
沈常安抬眼看了看他,便低下头去,脸上一抹似笑非笑。
沈尽欢赶到宫外时,宴席已经开了小半时辰。巧的是她遇上了同样来迟的太子。
和邵尘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双双低下头,沈尽欢朝他福了福身。
沈尽欢正想着要不要晚些进去,胥廷敬就在殿外高声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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