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儒今年十六,按照沈家子孙成家的时候,十六岁是早的,但是放在别家倒是正好。~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上官文才十三岁,才不懂这些东西。
沈丹霜故意没看桌子上的帖子,李靖瑶和她对视一眼,偏着头问道:“今日去接回来的?”
问的肯定是上官文。
沈丹霜摇摇头:“三日前就接回来了,回来跟个乡野小子一样,吃了三天家法才像个人样。”
李靖瑶笑:“倪家上官老爷倒没护着?”
“他敢!”沈丹霜白了一眼。
沈丹青和沈丹霜唯一的不同点就在于,一个对孩子嘴皮子都不舍得动,一个敢动棍棒教孩子。
“舅母,怎么没见尽欢?”上官文认真问道。
沈丹霜点了点他的头:“你尽欢姐姐上个月拜了少府监为师父,进宫去了。”
上官文脸色说不上的难看。
“你看,吓着他了。”李靖瑶对沈丹霜摆手道。
屈氏在旁安安静静听着,心下想道:上官文回来这么几日,居然不知道沈家这么大的事,实属不该。
上官文呆了一会,对李靖瑶道:“尽欢该如此,舅母真是好福气。”
他从来不叫沈尽欢姐姐,不是因为沈尽欢比他大了两个月的原因,具体的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沈丹霜在施氏那里见到了沈寄容,就知道屈氏也在。上官文和上官歆都来了,见着同门的姐妹,上官歆总有说不完的话,上官文和沈寄容没什么交集,见的也少,待在女孩子堆里也觉得十分尴尬,干脆跟着母亲来见舅母。
回来之后谁也没和他说过沈尽欢拜师进宫的事情。连大哥上官彦都没和他透露只字片语,本来以为沈尽欢不在施氏那里,就该和李靖瑶待在一块儿,没成想被告知进了宫。^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他意识到离开这一年,肯定发生了不少事。
上官文心中一阵空虚,感觉比待在乡下还要来的空虚。
【作者有话要说】
发四,下本古言再不写这么复杂的人物关系了......
太难了......
第75章 你竟然和我抬杠!
上官家的家训很严, 加上当家二老爷又是中书令,也就是上官文的爹,不管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循规蹈矩不能有半分逾越。
在沈丹霜和上官老爷的安排下, 二脉三个嫡出的公子姑娘都彬彬有礼、婉婉有仪。
说起来他还是家中最小的,按理长辈该倚重老大上官彦才是,可上官文得时疫之前反而最受上官老爷的重视, 跟着他见了不少达官贵人, 名门小姐自然也不会少。
反正都是一样的斯斯文文说话和风细雨。
只有到舅母家来, 才会感知到不一样的氛围。
上官文第一次解放天性是跟着沈尽欢上树掏鸟窝, 就是沈丹霜在大院里种的那棵扶桑树上。
那个时候才五岁,居然爬到树顶,当时是正好被沈丹霜瞧见, 一众人都怪罪是他带坏了沈尽欢, 将他罚在院子里顶着大太阳跪一个时辰跪的膝盖铁青,沈尽欢倒被喊进屋子里吃香果,也不知生了什么心理一点也不埋怨她。
“怎么?尽欢不在,你郁闷坏了?”沈倾宁从倾兰苑出来, 经过东庭的时候看见上官文独自一个人靠在西苑外墙发呆,上前问道。
今日倒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就听说沈寄容和四婶婶来了, 还没一会儿又听见说姑姑带着上官文回来了。
上官文抬头一看是沈倾宁, 一下来了劲儿:“宁姐姐。”
沈倾宁嘴角一勾, 上去捏了一把他的脸上下打量了笑道:“精瘦了。′看_书~君^ `更.辛,罪+全.”
上官文正无聊, 问道:“宁姐姐去哪?我也去。”
沈倾宁道:“去书楼, 今日先生来教课呢。”
上官文沮丧道:“宁姐姐也开始认真读书了。”
看来他真的错过了一年的事情。
沈倾宁听见沈丹霜的声音, 知道上官文不是一个人来的, 也不愿进去打搅, 干脆道:“你随我一起去听先生讲课吧,我先生特别好。”
上官文当下离了墙直起身子:“好!”
真是个孩子。沈倾宁抿嘴笑着。
沈尽欢进宫后沈倾宁每每经过欢栖院都会进去看一眼。也不特地踏进去,只在门口转转。她知道沈常安每天都会派人打扫,自己太过主动不好。
沈倾宁是掐着时间出的院子,算好了江余这个时候会到书楼附近。
一场凑巧的见面,会引出很多细微美妙的情绪。
于是带着上官文拐过欢栖院院角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江余。
“那就是你的教书先生?”上官文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江余问道。
沈倾宁偏着头说:“对,母亲费了好大功夫请来的。”
上官文点点头:“舅母对你是极好,这要在我家,庶出的手足都没有这待遇,姐妹们能有一个嬷嬷教就很好了。”
这么想着,沈倾宁觉得自己又幸运了点。
就这么看江余,有些憨痴的模样,明明开了春回了暖,他还是穿着一身略厚的青袄长服,粗一看还真没什么特点。
沈倾宁盯着他腰间那块禁步穗子,不由微笑着低下头。
江余也看见了她,远远欠了身子站在原地等她。
沈倾宁整理了心绪,稳稳地迈向他。
在走向他时的那一小段韶光,沈倾宁心有所盼。
“江先生。”
循着声音回首一看,上官歆姣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沈倾宁呆楞住。
她穿着一身深紫春衫,衬得肌肤雪白,定是染了唇脂的原因,上官歆整个人气色极佳,让沈倾宁都自惭形秽。
“歆姐姐。”沈倾宁只好上前见礼。
上官歆笑着过去搀起她的胳膊:“瞧你,多见外。”
沈倾宁淡淡一笑。
上官文在一边显得多余,又无处可去,只好自己先去和江余打招呼。
他发觉越靠近江余,越能感受到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的儒雅气息。不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距离感,而是走近了就会感觉被他所包容,甚至感觉被照顾。
这种感觉让上官文觉得十分神奇。
“在下上官文,见过先生。”上官文作揖道。
江余含笑上前俯了身回礼:“公子客气了。”
一边沈家的侍从瞧了一眼走过来的上官歆,上前对江余道:“先生,这是沈府的表公子,今日恐怕要您多照顾。”
江余朝那侍从弯了腰笑道:“哪里,江某乐意之至。”
江余说的每一句话都和府上那些教习嬷嬷、教书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上官文却很乐意听他讲,耳根听了十分清净。
上官文自己认为是第一眼缘关系,如果江余是个糟老头子,那他肯定打了招呼意思一下就跑路了。
江余今日讲的是《礼记·内则篇》,旨在说如何侍奉长辈、孝敬公婆和宴饮节制等。
对于儒学,沈倾宁并不全心接受。尚书府推动的思想是法家思想,提倡“法治”治天下,主张“刑不避大臣,赏不遗匹夫”。
她之所以能和嫡出的孩子一样读文识字通晓史记礼记,正是因为这种体制在沈氏一族里已贯彻上下;所以在她看来,她能接受儒学,但并不能深刻感知到儒学所占的大优势。
作为庶出的姑娘最能比较出自己和其他家族庶出孩子的差距。
江余从各方举例来让沈倾宁深入理解,从名人事迹到尚书府内的一些礼制管教,讲的热血澎湃,而对方却逐渐没了听下去的兴趣,一脸大失所望。
江余随即停下来道:“江某所讲,二姑娘可有不明白的?”
沈倾宁也不避讳,直言道:“先生讲的礼教,学生懂,但是有些地方不甚疑惑,且觉得大失所望。”
江余愣怔,忙问道:“二姑娘且说。”
上官文和上官歆齐齐望着沈倾宁,流露出惊愕的目光。江余讲的这些,都是世家子弟都要学习的东西,他们在研习时是不敢有半分反驳意见。
古圣人留下来的东西哪里容得了他们这种小辈挑错。
沈倾宁道:“论地位来享相应的仪式、和与身份相应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该觊觎与超过名分的东西,逾越了就是不恭不顺;学生是尚书府的庶出姑娘,现在先生传授我的都是本不该我这般身份的人知道的东西,是不是说明学生是不恭不顺?”
沈倾宁讲的东西,正是上官文心中所矛盾。
江余一下子被问住,不知道该怎么解开沈倾宁心中这个死结。
相处了几个月,江余对这个姑娘的脾性、优缺点都摸的透透的。
沈倾宁说不上有心机,只是自卑。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根本,并不是所谓的看不惯儒学,而是对自身的怀疑。
“倾宁这话不过脑子,还望先生莫要怪罪。”上官歆俯身一拜道。
江余缓缓看向她,单是停留了一小会儿,那眼神就被沈倾宁瞧了去。
“姐姐,倾宁这话是过脑子的。”沈倾宁毫不吝啬地怼了回去,心中油然冒出一股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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