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闻皇后的另有其人,我只求你放过祁儿。,k-a′k.a-x`s.w^.!c+o.m,”纯妃露出一抹苦笑。
司徒月目光一凛,侧目过去。
瞧她这模样,纯妃惨白满是湿泪的脸直直上扬,眼底漾上同情:“贵妃的结局,断不会好过闻皇后。”
司徒月还未问及何意,后者便拔簪自尽。
行至宜和宫门下,后头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血的味道,余光看过殿内侧躺在地的纯妃。
她拿着罪状书,忽然笑了,“另有其人?”
风若连夜换了一批人进去。回到凤仪宫已子时。司徒月散着头发独自坐在塌上,面前的火盆子灭了不知多久,窗户还开着小缝未关上。
“娘娘在想纯妃死前的话?”
司徒月眨着眼道:“没有。”
风若仔细看着她,低下头去:“宜和宫值夜的宫人都处理了,只剩纯妃的贴身婢子阿珠,不知如何处置。”
“她是关键证人,需得她亲口指认纯妃自尽。”司徒月将罪状书递到风若面前道,“告诉她,待司刑司问及她时再拿出来。”
风若应声接过,好好叠起放入怀中。
“娘娘可要歇下了?”
“过一会儿,”司徒月卸了红妆,脸色惨淡。
刚生育完还未恢复,少了粉饰,眼角的鱼纹看的分明,皮肤缺了水一般,与白日相比老态了十岁。
“靖瑶要是知道我对她的女儿下手,会不会怪我。”
“......”
“静媛若知道我又杀了人,会不会再也不理我?”
“娘娘是为三府出谋划策,皇贵妃和沈夫人定然有数。”风若道。
纯妃能为她儿子死的那般干脆,还真出乎意料。
以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亲情至高无上,现下才发现亲情也逃不过人心叵测。?E-Z?暁-税_枉^ +勉?废+粤!渎·
生了元嘉后,司徒月的心性有了细微的变化。她感到失去的恐惧远大于得到的兴奋。
现实的牢笼让人变得贪婪、变得无药可救、变得没有颜色。
纯妃最后说的那句话,司徒月不解。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能让人知道的真相。
第60章 鸡鸣眛旦
丑时, 太师府后厨一只鸡打了鸣,本在黄粱梦中快活似神仙的尤衍偏偏被这声鸡鸣打的清醒。
屋外一声铃铛碰撞,让他猛然坐起身子, 顾不得寒意赤脚下床。
“死鬼,深更半夜你做什么?”睡在里头的杨氏被吵醒,不满地咒骂道。
“听见铃铛声了吗?”尤衍的语气很急。
他在院中放了铃铛当信号。
杨氏默了一会没听见别的动静, 就听见后院公鸡啼了三声, 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哪来什么铃铛声, 做梦了吧, 赶紧睡!”
没一会就听见她的呼吸声。
“蠢虫!”尤衍低低骂了一句,静坐了一会儿,确认外头无异样的动静, 便要掀被子重回梦乡。
刚迷迷糊糊要睡过去, 就听叩门声。
尤衍气急,衣服也不披大步走到门前停住,压低了嗓子问道:“什么人?”
门外迟了一会:“速带人马前去城郊。”
尤衍立马开门钻了出去,瞧见一个黑衣侍从抱拳立在廊下。
夜色深重, 尤衍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问了一句:“怎么没见过你?”
侍从怀里掏出一金舍利, 黑暗中折出一点亮光, 尤衍接过细细看了又颠了颠分量, 这才信了。
“城郊怎么了?”
“沈氏还活着, 大人说天亮之前没见着尸首, 太师打今儿起的俸禄就不用领了。/t^a+y′u¢e/d_u·.·c/o-m-”侍从道。
尤衍没穿鞋, 踩在冰凉的硬石上脚底很快就没了知觉。
“该死。”
扔到狼窝跟前都没死, 姓沈的一家子真是命大!
太子抓了包太保送去司刑司受审, 拖过金水台前没命的喊冤声, 附近的宫殿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经过的婢子说,包太保送进宫前就被太子打折了一条腿,也不知他的嘴巴能不能吃紧。
燕帝本就对包汝不待见,多年前的事情仍然是他心里的一个缔结,但此前除了不予问政,俸禄官权都未少过,所以王师认为燕帝对包汝还留有期许。
消息一传进九龙殿,原本在殿内的张相和户部尚书闵文忠就被赶了出来,还下了旨让太子彻查到底。
龙颜大怒,包汝再无回天之力。
眼下太子的禁军全在宫外守着抓同党,现在让他去城郊不是让他自投罗网吗?
尤衍将舍利子抛还给侍从,转身进屋,刚走一步忽然收住,转身贴到侍从面前:“大人当真为保高士霖…弃包汝吗?”
发问之人心思缜密,这一句还在打探面前报信之人的真假。
“大人自有安排,太师好自为之。”侍从说罢,拱手退下,脚尖轻轻一点纵上房檐,眨眼功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尤衍双拳一紧,回屋摸黑穿了鞋拿了件厚衫。见杨氏未受影响依旧酣睡,重叹了口气。
两日之前,王师将其府上的叛党全数伪装送到了他府邸,冠冕堂皇地在太师府的杂役房呆着。尤衍心中不满却也只好自掏腰包养一群狼。
细算着给他们买行头,已开销了一大笔银子,家中财物都由杨氏掌管,他还是用自己的私库里的银子置办的。
想着这些事情,尤衍一路垂头丧气。
后院公鸡又打了两声,再听不见声响。
尤衍估摸自己连公鸡都不如。
杂役房黑着灯,尤衍以为无人醒着。想来也是,谁会喜欢大半夜不睡觉起来看月亮?
正觉得心中委屈无处可撒猛地将门踹开,下一秒就被抓着脖子按在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尤衍低吼了一声。
黑暗中有人点了灯,满屋子的壮汉瞧见尤衍的样子,脸上的凶煞气少了几分。
为首的头上扎着布襟狠狠看了一眼他,朝按住他的那人使了个颜色。
尤衍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指着为首的库拉壑道:“你们做的好事!”
“大人应该打声招呼,否则手底下的人下手没有轻重。”库拉壑说着别扭的中原语。
库拉壑,匈奴人,天昭三年偷渡北燕,入室抢劫并杀害一商贾人家五口人,被金都卫通缉,逃逸十年。
“我说的不是这个!”尤衍重重叹了口气。
“大人明说。”库拉壑的态度总算恭敬起来。
“沈氏没死,你们去处理干净。”尤衍没好气道。
傻子才亲自去。
库拉壑微眯了眼睛,似有些不信:“暗哨来报,太子禁军就守在宫外,大人叫我们送死?”
屋子里充斥着夹杂了他们的体味,恶心至极。尤衍常年养尊处优自是闻不惯。
饱人哪知饿人饥,他不耐烦地扯着外衫:“我难道不知道吗?你们快些动手,不然今后你们是死是活我可管不了。”
一个年纪偏大的人坐在床边上摸着胡茬子,眼眶深陷,鼻梁高挺肤色暗沉,也是匈奴人。
此人名叫德祯拉,天昭三年潜入宜阳郡,窃取了宜阳兵符,被镇国军副都统缉拿,在遣送帝都的路上逃脱。如今他的画像还挂在城门边上,因此身份,在边境叛党营里颇有威望。
“德祯拉......”库拉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城南不是还有弟兄,我们如同困兽可高大人行事方便。”德祯拉脱鞋靴上床,说话声音懒懒的。
库拉壑恭顺地站在边上,话音刚落,屋子里无人敢应答,只有德祯拉脱衣的唏嗦声。
尤衍白了他一眼,袖子一撩准备做甩手掌柜,“你们即刻去办!”
不到一刻钟,太师府后院上空飞出了两只海东青,直往城郊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太师府上空忽然炸出一团烟火,由红变白炸响,刺眼的光照亮了半个帝京。
远望过去,寂静的夜空中立着一束偌大的红光,响声惊扰了城中万户,鸡鸣狗吠不绝于耳,也打破了坊间的美梦。
尤衍还未踏入房内就觉头顶一亮,顿时怔在原地抬头望着亮如白昼的天。
一响未落,又一响升空。
烟火炸开掉落下的碎屑劈里啪啦砸在砖瓦上发出动静。杨氏拿着蜡烛急急忙忙跑出来,看见尤衍呆愣愣地站在院里,上前抽了一耳光:“谁放了傀烟?”
红烟花和寻常烟花不同,是危机时候用来传信要求支援的。每个重要府邸都会配备傀烟,且都有各自的识别特征,太师府的便是红白色连三响。
城池无恙不得放傀烟。
傀烟升空极高,很难保证邻国的探子看到不会动作。且不说惊扰百姓,恐怕也要让燕帝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
“糟了!”
尤衍一咬牙明白过来,随后拉着杨氏就回屋收拾行李。
杨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在太平年傀烟不可升空。
又见尤衍如热锅蚂蚁扯了帘幕就开始包裹钱财,扫荡了满满一地金银细软,当场目瞪口呆。
“你居然私藏这么多钱财!”杨氏还未抓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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