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殷严疑问道:“恕臣愚钝,若是商醉还不死心,联合玄甲军起义该当如何?”
商羽一愣,而后大笑起来?:“左相怕是忘了,商醉他有病啊。/二/捌,墈′书-王· _首`发`一个治不好的瞎子,若是世人知晓,怎会甘愿跟随他?”
………
悬镜阁的密探再好,消息传到陇西也需时日。是而,容栀此?时一颗心还扑在天医节的筹备中,并不知晓皇城种种变故。
与商队通宵商议整夜,容栀身心都困倦到极点,却依旧强撑着眼皮梳理商议结果。
麦冬边用井水镇过的鸡蛋给她敷脸,边心疼道:“这?前两道考验,均是输送药材到各偏远郡县,小姐以为此?耗费许多财力物力,可?与悬镜阁还是难分胜负。”
看似只是简单的筹措输送药材,实则考验的不仅是药铺的药材储备,还有财力,人力,缺一不可?。仅仅几日,退出的医馆药铺就?不尽其数。
容栀揉了揉眉心,虽觉疲惫,却也充实,她道:“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罢,就?习惯性地去拿案几上的茶盏,想润润一夜未休憩过的喉咙。怎料才触到盏柄,就?被麦冬眼疾手快地夺过:“小姐!茶水放了一夜,都凉透了。”
容栀瑟缩了手,无奈地浅笑起来?。忙了一夜,倒好的茶水热了又凉,而她全然?不曾察觉。
既成平手,定?还有第三道考验等着明和药铺。这?几日药材如流水,不计其数地从临洮城流出去,其实她是有担忧的。
“小姐,”流云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说道:“殿下送来?的礼品,奴婢带着他们清点完了。另有一小木箱,带着封条,奴婢不敢擅作主张,便拿来?给小姐过目。”
容栀眉梢微微挑了挑,而后接过那小木箱。木箱用漆蜡封住,上书一行苍劲的小字:及笄礼。-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木箱很沉,里?面似乎不少东西。
她神情微微凝滞,少顷,终究是似笑非笑地勾唇。不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就?罢了,就?连送礼,也不亲手送给她。
纵然?有心理准备,打开搭扣的瞬间,她还是被内里?的景象惊了一惊。金子地契,塞了满满一盒。且那黄金还不是普通金块金饼,有老虎状的、花状的、洋洋洒洒地整齐堆叠着。闪得麦冬和流云都双双目瞪口呆。
容栀失笑。她想起从前商九思说的,皇室勋贵们,若是想要?追求谁,便用一座座宅邸,金银珠宝去砸,一砸一个准。
这?是也把自己当成那些娇娇娘了?她随手捻起一块,背后刻着熔铸的地点,时间虽有不同,但?地点无一不是江都悬镜阁。
是谢沉舟下令熔铸的。这?个认识让容栀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画出草图,布下命令时侍从一片迷茫的模样。
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流云捂住嘴,惊讶道:“这?么?多黄金,换算下来?都能购置一座小型城池了。”
容栀未言,只拿起几张地契瞧了瞧。这?些宅子都遍布在不同州郡,有繁华地段的商铺,也有静谧少人的山庄。
她细细摩挲过,纱纸触感粗糙,上面官印已经?发暗,似乎是购置许久了。她淡道:“放置在我衣箱里?罢。”
麦冬称是,而后依言放在了衣箱最里?层,落锁。
饶是流云不动?男女之事,也忍不住艳羡:“殿下对您真?好。”
凉风呼啸而过,将院落中的花瓣叶片吹落一地。
房梁上,长钦一边翻阅着谢沉舟差人送来?的,他想要?的卷宗,一边习惯性呛道:“若是真?好,就?该让悬镜阁退出竞争。/幻+想/姬\ `冕-废_岳+黩′”
容栀蹙眉,嗓音微冷:“若要?禀报事物,你应去花厅找我。日后,莫要?随意进出后院了。”
长钦从房梁跳了下来?,给她行了个礼,揣着卷宗就?头也不回地往外去:“后院都是些小娘子,我进出也不方便。罢了,我去监督着装运药材,免得他们偷懒。”
“等等,”容栀想了想,忽然?叫住他:“去打探悬镜阁往各州郡输送多少草药,我们与他们持平便可?。山庄晾晒的药材不要?再往外运输,一并留存在仓库。”
长钦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不信任他?”
容栀沉默了一会,眸光很冷也很清:“我只信任我自己。”
……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秦志满颁布的最后一道考验,是在一个夜凉如水的深夜,突然?差人至药铺,叫她紧急筹措五十车半夏,运往相隔不远的青州。
乍闻消息,流云的不满全写在脸上,她撇嘴道:“节度使怎的这?般,耍猴也没?这?样耍的。”
容栀一个眼刀扫过去:“莫要?多言。”而后命人客气地将传话的府官送了出去,“告诉秦大人,容某定?不负所?托。”
流云不解,更多的是忧心:“小姐,我们的商队都派出去了,最快的也还需几日方可?回到临洮,五十车半夏,就?算能筹到,也运不去青州呀。”
更别说青州如今乱作一团,山匪割据为王,他们的人若去,莫不是要?有去无回。
容栀却丝毫不慌,只取下腰间文牒,递给了麦冬,说道:“去庄子找长钦,把这?个交给他,让他速去城南五十里?处的驿站,将文牒交给掌柜。”
这?是古道赠予的那枚文牒,当初助她赎回长钦时,那山匪说过,这?文牒能调动?一支数十人的镖师。
古道的文牒,能调动?的镖师定?然?都是精锐,加上长钦护送,应当勉强够用。
长钦不一会就?带着镖队回来?了,只是超出她预料的是,镖师人手不够。
为首的镖师为难道:“最近物资运输频繁,弟兄们都分散出去了。”
容栀看着身后一车车装箱待发的药材,陷入沉思。
麦冬提议道:“不若去找殿下借些人手?”
容栀一口否决:“他也在青州,现在传信来?不及。况且我答允了节度使,明日日出之前送到。”说起来?,两人才见面,便又分隔两地,虽说离得不远,但?始终不好见面。
不过须臾,容栀心中已经?有了决策。她系好披风,又利落带上帷帽,而后吩咐道:“去牵我的马来?。我亲自护送。”
麦冬愣了愣,不安道:“小姐,青州虽距离不远,但?城内动?荡不安,又是护送去军营,恐怕此?行凶险。”
容栀却摸出腰间那把白玉坠子短刀,浅浅笑了:“正好,试试长钦教给我的刀法如何。”
知晓劝不住容栀,麦冬只好也蒙上帷帽,骑上了自己的马:“那我与小姐同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至少从临洮至青州的很长一段官道上,他们并未遇到山匪袭击。
官道年久失修,杂草肆意疯长,汹涌的绿浪几乎将马蹄淹没?。四周静谧得诡异,仿佛连风都被这?死寂吞噬,没?一丝声响。
唯有偶尔飞过的鸦群,留下一串串凄厉怪异的尖鸣。
麦冬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小声嘟囔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容栀皱眉,心底泛起一丝不安。但?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她握住短刀,说道:“莫要?自己吓自己,小心戒备。”
为首的长钦突然?勒马,警惕道:“嘘。”
草丛传出簌簌声,似乎有人在移动?。几只受惊的野兔从路旁的草丛中猛地窜出,慌不择路地奔逃。
说时迟那时快,长钦高?喊道:“拔刀!”
刹那间,数十名山匪从草丛与树林中窜出,将镖队团团围住。
为首的山匪满脸横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容栀。她身后另一名山匪说道:“老大,就?是那女的,把她绑了,商醉定?会停战。”
容栀心中凛然?,竟是冲她来?的。
但?她心中同时燃起一丝欣慰。谢沉舟攻打山匪一定?颇有成效,否则也不会将这?些山匪逼急,想到将她绑去。
绝不能落入山匪之手。她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冷笑道:“那就?试试,你们够不够格绑走?我。”
为首山匪喝道:“冲啊,弟兄们,绑了他,商醉定?会用千万两黄金来?赎。”
山匪中有人沉不住气,被鼓动?地立时朝容栀冲来?。
长钦见状,也迅速拔刀,向山匪砍去。刀光闪烁间,几名山匪惨叫着倒下。
山匪数量并不多,似乎只是残余势力。容栀与其中一人缠斗着,身躯灵活地躲避袭来?的一击又一击。
那头领见势不对,也加入了对容栀的围剿。她疲于应付另一人,见头领冲来?,只好抽身去挡下他的重锤。只是……那首领笑容忽然?阴鸷起来?,转身就?往运输药材的车去。
不好。容栀焦急转头:“揽住他!”他们被骗了,掳走?她只是幌子,真?正目的还是运输的药材!
长钦立刻离开容栀身边,飞奔过去护住药材。身边一时无人,她又分神关心着药材的情况,并未觉察到,暗处藏匿着的一名山匪,已神情狰狞地飞刀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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