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迟疑了一瞬,也察觉出不对劲 “别的都在着, 只是库房里的医书撒了一地, 还把?逐月郎君的账簿带走了。\b_a!i`m¢a-s/y+.+c·o`m¢”
什么匪贼会只偷账簿?真是前所未闻。她纳闷道:“今日?药铺发?生过什么怪事么?”
“这倒是……”否定的话说到一半,流苏突然噤了声。“今日?谢二郎来药铺看诊,说是昨日?您推荐的。”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 似是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等药师配药时,谢二郎突然说内急,去了内院许久都不见人?影。直到他的侍从去寻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明和?药铺的账簿,谢怀泽拿去能做什么?自李文忠事发?后,药铺的账簿从来是一式两份,就算谢沉舟那份被动?了手脚, 对她来说也不痛不痒。
眼下最重要的, 是让任何可?疑之人?都无?法离开沂州。只要还在阿爹的管辖范围内,找到黎瓷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把?流苏拉到一边, 小声嘱咐道:“这件事切莫声张,我去找阿爹封锁城门, 你回药铺收拾残局。黎姑姑一旦有消息,马上叫长庚来告诉我。”
流苏一一记下,刚转身离去, 流云又火急火燎奔了过来。
“县主,”她气呼呼地行了个礼,脖颈伸得老长,四处张望着:“裴玄呢,已经走了吗?”
容栀摇了摇头,戴上帷帽就往外去:“备马,我要去城西军营。”
“这个坏裴玄!骗我说小厨房找,害得我白?跑一趟,还被厨娘笑话半天。看我晚上怎么收拾她!”
………
“阿嚏,阿嚏。”裴玄喷嚏连连,急忙抹了把?鼻子?,舀了两瓢井水倒进盆里。
她拧了湿布递过去,神色里满是担忧:“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j\i~n¢j^i?a`n,g`b~o`o/k,.\c!o+m¢”
血翳症连日?发?作,不能再拖下去了,阁里配制的药丸只能暂时抑制,长此以往,殿下的眼睛,会失明。
谢沉舟置若罔闻,只撂了帷帽就服下药丸。顺了口气后,他接过湿布,一点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
凝血粘在眼角又干裂开,擦得他眼眶红肿生疼。他却恍若不觉,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干净。
抹布被谢沉舟用力扔进水盆,血水溅出,润湿了大片地面,淡淡血腥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多管闲事。”谢沉舟觑了裴玄一眼,冷冷道。
不知从哪增长的勇气,裴玄抿了抿唇,突然“咚”地一声,双膝重重跪到地上:“求您回悬镜阁吧,殿下!真的不能再拖了。”
龙椅上商世承已然察觉,甚至怀疑殿下现身沂州,此时不走,无?疑瓮中捉鳖。况且悬镜阁自收入殿下掌中后便从未回过,难保殷严不会再起异心。
“裴玄,”他盯着地上的人?,眯了眼眸,嗓音惫懒又危险:“是不是镇南侯府待你太好?,让你忘了你的身份?”
他细细摩挲过腕间机括,终究没有按下,只轻嗤道:“阿月会扶你起来,我可?不会。”
裴玄僵了僵身子?,却倔强地跪地不动?。房顶屋瓦当啷作响,而后被掀开一个洞,裴郁从房顶跳下。
瞥见地上的裴玄,他神色有瞬间凝滞,却很快移开视线:“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江都谢氏囤积的粮仓已被一把?火烧掉了。派出的人?手也已去碧泉山庄抓捕黎瓷,今日?就会有消息。”
花溪村看诊之后,谢沉舟便知晓了身份已然暴露。否则黎瓷不会对容栀说,让她去寻悬镜阁的帮助。
这种敌友不明的未知因素,当然要绑过来审讯一二。?看*书¢君~ *庚¢辛/醉_筷\
谢沉舟伸出根手指,裴玄肩上扑腾着翅膀的鸟雀就乖乖落了过去。
“消息送到京城了?”一边逗弄那鸟雀,谢他一边问道。
裴郁如实道:“飞鸽传书,不日?便到。”
谢沉舟这才稍稍满意,眼底戾气散去许多:“谢氏加急送往沂州的家书,派人?去拦了。”
这份大礼,自然要在辞花节当日?,由商世承亲自送上。
“跟我走,回军营。”玄甲军管理?森严,他们安插内应费了许多功夫,最后还是裴郁亲自上阵,如今在西军营混了个校尉。
谢沉舟取了案几上短刀别回腰间,转身头也不回,只留下句不咸不淡的话:“药铺事务繁多,你倒在这躲懒?”
正等着接受惩罚的裴玄一愣:“?”这是何意。
裴郁紧随其后,用瞧傻子?的眼神白了她一眼:“还不快起来,谢过殿下。”
“哦,哦,”裴玄受宠若惊,却又往地上磕了个头:“属下一片肺腑之言,还请殿下三思。”说罢又像怕谢沉舟后悔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裴郁:(;一_一)这二愣子?救不了一点。
谢沉舟:“……”他是不是太心软了?
一主一仆于房顶上无?声赶路,沉默半晌,裴郁垂首道:“阿玄人?傻,脑袋一根筋,若做错什么惹得殿下不悦,我愿替她承担责罚。”
谢沉舟闻言,步履不停,只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责罚什么?”
“顶撞忤逆殿下,罪不可?赦。”
他顶了顶腮帮,笑意不达眼底:“她可?比你忠心不少。”
自知说得是因着裴玄被殷严威胁,私自用迷香药晕县主那次,裴郁一时无?地自容,紧紧闭着嘴不敢出声了。
“抓到黎瓷后,把?人?押去广济寺。”谢沉舟想了想,沉声补充道:“她是悬镜阁的贵客,在我回来之前,好?生招待着,不准有任何差池。”
裴玄点头应下,整个却有些心不在焉,余光数次偷偷瞟向谢沉舟。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却难得地没有发?作:“有什么问题,快说。”
“殿下今日?为何要与我同回西军营?”
这几日?为了避嫌,他与殿下除开公务,从未在西军营见过面。
“找玉玺。”他语气稀松平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在外头放风,我进容穆营帐。”
镇南侯府的书房他假借寻书由头出入数次,每个暗格角落都翻了个遍,除开阿月闺房,否则玉玺定不在侯府内。
商世承有了动?作,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这话听在裴郁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他默默咽了咽口水,脚下险些一个趔趄从屋顶摔了下去。
他家殿下还真是……语出惊人?。
私夺天子?玉玺,无?令入主帅营帐,从他口中说出来恍若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谢沉舟没了耐心,连目光都懒得分过去:“又有问题?”
出于无?条件地信任,裴郁只疑虑了瞬息:“回殿下,并无?。”
………
两人?卯足了力,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赶至西军营。容穆的营帐位于军营最里,有重兵把?守,无?令不得入内。
但也不是全无?漏洞。容穆每三日?要在大帐内召集东军营将帅和?议,皆是营帐内空无?一人?,只要设法支开守兵,他们就会畅通无?阻。
裴郁大摇大摆拎着酒壶,就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朝守兵而去。
那守兵警惕地亮出长矛,呵斥道:“谁!”
待看清来人?,两人?却又换了副神色:“裴校尉,您这是喝醉了酒,要不要小的扶您回营帐?”
西军营谁不知晓裴校尉,短短几个月就从无?名小卒冒尖,一直爬到了校尉之职,官途不可?限量。
裴郁挪了挪,灵巧避开那人?伸来的手,还以为如此轻易就得逞,“好?啊,好?啊。”
那守兵却一拍额头:“坏了,小的差点忘了还在当值,不便送您,小的另寻个机灵的来!”
裴郁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勾肩搭背地伏在那人?身上:“哎,将军议事数个时辰,你站在这也是白?晒太阳,不如与我同饮一杯?”
守兵霎时变了脸色:“不可?,不可?。”玄甲军军规森严,虽说驻军时不限饮酒。但擅离职守,被发?现了轻则杖责数十,重则逐出军营。
“有美人?作陪也不去?我唤两个弟兄来替你们一会便是。”说罢,他招手唤了两个小兵卒,而后又劝道:“半炷香的时间,瞧瞧美人?也好?啊。”
“好?,好?吧。”守兵挣扎了一会,终究是抵不住美色所惑,嗫嚅着同意了。
军营一月就只能唤一次家属,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接触女人?的机会。
这月轮到了今日?,可?惜恰好?当值,他们几个因此还萎靡了许久。
营帐背光处,谢沉舟闭目养神,神色散漫地靠着,听到此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倒没想到裴郁平日?里那闷葫芦样?,还有这么不羁的一面。
确定几人?脚步渐远后,谢沉舟神色瞬息冷了下来。左右探查一番后,他一个闪身,便悄无?声息进了帐内。
主帅营帐不算大,可?东西却堆得满满当当。许是容穆长年?累月在此办公的缘故,书箱典籍,生活杂物?繁多,一眼望去甚至有些无?法下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卡卡小说网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