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楚棠在厂里走了一圈,玲子看着熟悉的环境设备,眼睛不由自主红了:“我弟弟今年六岁,是早产儿,这几年好几次生病差点没了。`s,w¨k~x¨s_w/.,c~o^m¨我爹为了多挖点给弟弟补身子的药材,一次跌下山脚,腿断了。”
“我娘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听外面大夫厉害,啥都有,叫我跟巴叔出来帮忙。巴叔说,等挣了钱,以后我爹的腿,我弟弟的身体,都能治好。”
“但是我们没想到,外面不光有好东西,还有坏人!”玲子没忍住骂了一句德兴的人卑鄙,话音刚落,才想起楚棠就在旁边听着,连忙住了嘴。
“对、对不起......我跟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干啥。”玲子尴尬地红了脸,连声跟楚棠道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被面前的漂亮女同志温声细语问了几句,就产生了浓烈的倾诉欲。
“没有关系。”楚棠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安抚了玲子的忐忑,心里却了然,盛华的人如果都是巴厂长和玲子这种一根筋,哪里搞得过雷厂长那种浑身上下几百个心眼的人。
她一边收集信息,一边没忘记观察。
盛华租的地方比德兴那边其实没大多少,但盛在干净整洁,布置环境用了心,所以看着宽敞许多。
她们此时站在工作区外,里面几个同样皮肤黝黑,脸颊染着高原红的同志穿着统一工作服、佩戴手套,正在给一瓶瓶牛奶装袋,尽量保证了良好的卫生条件。
当着她的面,玲子叫人现场接了一小杯牛奶,给楚棠尝了尝。
经过消毒处理,祛除本身的腥味,奶香味浓郁,醇厚,甜味适中,没有掺过水。
楚棠一滴不剩喝完了这小半杯,品味了片刻,然后对紧张看着她的玲子说:“麻烦你帮我通知巴厂长,我想再见他一面。”
玲子心下一紧,担心道:“啊?奶有什么问题吗?”
“不,味道很好。?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楚棠笑吟吟地说:“是我个人有笔生意,想和盛华谈一谈。”
......
巴厂长龙虎阔步从门卫室往厂里赶,听人说刚才进去的女同志有急事找他,急的汗都下来了。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回 出现。
他确信自家牛奶绝对新鲜,每天山民们在牧场里挤出来新鲜牛奶,连夜送过来的。
喝不惯牛奶的人确实是有,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冒出了一群口味奇特、不讲道理的人,口口声声说他们牛奶有股怪味,或者干脆质问他们是不是售卖变质奶,就为了要个低价。
每回搅得嘴笨的巴厂长急赤白脸,稍微大点声,对方就变了脸色,叫喊着往外跑,说盛华厂长打人了。
拦都拦不住。
这段时间盛华效益不好,风评越来越差,这群人作用不小。
巴厂长心存侥幸,快步到了目的地,结果一来就看见玲子红了眼望来,心里猛地一跳。
糟了,又来了!
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和每天看着牛奶卖不出的压力,瞬间压垮了巴厂长。
铮铮铁汉佝偻了背,心如死灰,从心底蔓延起了一股绝望感。他知道那家叫德兴的厂子处处为难他们,恨不得挤垮他们,独占这一片区。
巴厂长像被抽走了坚持到今天的意志力,心想或许他不该坚持己见出山,辜负了乡亲们的期待。
他哪里是开厂子的料!
等这一批牛奶送来,就叫山里的人停了吧,他们收拾收拾,卷铺盖回家得了。
巴厂长深吸一口气,勉强振作精神打算应对劈头盖脸的指责,走到楚棠面前,刚要低头,就听他以为是来挑事的女娃开了口。/E_Z\晓`税!网/ ~首!发-
“巴厂长,我刚才看了一圈,盛华的牛奶品质高,味道好,听说最近你们经营不善,有没有考虑找合伙人?”
“我想投资盛华。”
巴厂长底下的头颅猛抬起。
瞪着嚇人的牛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甚至忘了维持在外“厂长”应有的体面,动作粗鲁得搓了搓耳朵,转头不可置信看着玲子。
“啥?刚才女娃子说了啥?”
玲子热泪盈眶,对他肯定道:“巴叔,你没听错!这位楚同志想投资我们厂!咱们厂有救了!”
巴厂长呆立当场数秒。
随后给楚棠表演了一个猛汉落泪。
楚棠:“......”
但巴厂长极悲到极喜的情绪震荡只维持了一会儿,从做梦般的状态里出来。
听说楚棠打算投一千,吓得立马找回了理智。
要知道他们卖了十几头奶牛崽子,也才凑个一千来块钱,怎么这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娃,张口就要投一千?
巴厂长担心楚棠被谁忽悠了,忧心忡忡道:“哪来那么多钱啊,你家里大人知道不?”
楚棠听出他的顾虑,心生好感,面上却收敛了笑容,摇头道:“巴厂长,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慈善家,投资你们是有条件的。”
她道:“这一千不是白投的,我要你们五一成股份,以及全部经营指挥权,白纸黑字。”
巴厂长彻底冷静下来,苦笑道:“哎,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不知道俺们厂情况。前段时间的奶,没有一天卖完,不是带回去给村民们喝了,就是过期倒掉。”
“卖不掉才是最大的问题。”
前几年牛奶卖得便宜,近几年大家认识到了牛奶的好处,加上国家推广牛奶站,价格飙升到了八毛一斤。
以前还要特供证,现在倒不需要了,但还是要凭票据,才能去牛奶站定量取奶。
但总的来说,即使周围最繁华的金岭镇,也不是人人都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
家庭条件好点的,都有介绍信或奶票,根本就不需要在德兴或者盛华购买。
反而是不上不下的家庭,会来厂里买,这也导致了目标用户数量有限。
巴厂长当然不知道,楚棠压根没考虑过靠卖牛奶发家,她只是相信自己看见的,盛华绝不可能像原剧情一样在牛奶里掺东西,除非动手的人瞒着巴厂长。
她需要彻底掌控盛华,从根本上抹除这种情况,从而让江宁失去借德兴发家,拿回气运的可能。
见巴厂长实在固执,不愿意坑害她,楚棠便和他打了个赌,——她出三十块钱买厂里今天没卖掉的奶,这些新鲜奶的保质期有两天。如果她在明天内全部卖光了,那么巴厂长就按照她说得来,同意她的投资。
最后巴厂长劝说无果,见她实在坚持,不得不答应了。
两人白纸黑字写下了协议。
只等明天见分晓。
*
从盛华出来,楚棠办妥一件大事,心情愉快回到了家里,第一件事便是拿出了存折。
她算了算自己的身家。
从江家那里拿了一千七,这段时间和月娥婶的包子摊赚了不少,前些天每天能有七八块纯利润,后面有尹柏那些兄弟们的吸睛效应,一天能有十来块,加起来一百块出头。
去掉楚秋泽的医药费,岭高学费,以及方方面面的开销支出,现在她手头还有
一千四百多。
也就是说,楚棠穿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已经花了三四百了,这换到任何家庭,不得骂一句败家娘们。
但楚棠坚信,该花的钱就得花。
她是个花钱习惯大手大脚的人,享乐主义,即使如此,上辈子赚了那么多钱,到死没花到十分之一。
一朝猝死,全白攒了。
这辈子在她有能力的基础上,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
楚棠穿过来是享受的,不是继承原身的炮灰命,专程来受苦受难的。
她留了四百多维持生活,以及王月娥尹柏他们的工资,打算把剩下的一千投入盛华。
盛华背景干净,是一家有良心、有责任的民营企业,并且厂里人成分单一,恰好缺乏一个有主见引导方向的人。
等盛华的人跟着把三十斤牛奶送过来,放到了院子里的井里冰镇,楚棠才跟王月娥说:“月娥婶,我想推出一款新品,早上不卖,专门在放学后卖。”
王月娥早就对包子摊只出早市这件事有意见了,她是个忙碌命,一停下来浑身都不得劲。
自从搬到金岭镇,除了每天早上出摊两小时,其他时间全在家里闲着、做家务,真是浑身难受。
好几次跟楚棠说,其他时间也想卖包子。
见楚棠终于松了口,王月娥脸上快笑开了花,摘下楚棠给她买的围裙凑过来:“卖啥?”
“一种甜品,叫双皮奶。”
楚棠把提前取出的一碗奶拿过来放桌上,鸡蛋,蒸笼,什么都有,她洗了洗手,花了半个小时,教会了王月娥。
两人算了下,半斤牛奶能做两小份双皮奶,加上其余材料,因为是原价拿的盛华的奶,成本在二毛五左右,一份定价五毛。
等后面入股盛华,成本还能再低。
王月娥看着手里小小一份,白嫩嫩的鸡蛋羹一样的东西,咋舌:“这么小一份,一块真的有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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