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束一边摸着这大黑马光滑的鬃毛一边道:“我在别院闲着无事,跟石叔学过几回骑马。^w\a.n\o¨p+e~n¨.?c-o!m!”
祈瑱轻嗤一声:“老石能教你什么!”
他调好缰绳,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一扬下巴,道:“既然说学过,你先跑两圈我看看。”
祈瑱这匹马是训练有素的好马,性子也不暴烈,程嘉束轻轻挥了下鞭子,一夹马身,那马便小跑起来。程嘉束毕竟骑术有限,也不敢骑太快,便轻拽着缰绳,控着大马,在马场中跑了两圈。
她今天穿着一件夕阳红的小袄,下面是深蓝色的马面裙。衣服非常贴合,裙摆散在马背上。高大的骏马衬托下,更显得马背上的人玲珑有致。
祈瑱看着在马背上起伏的身影,一时间都看得痴了。他本是想先看看程嘉束骑马的水平,然后再去纠正教导她。只是程嘉束在马场里跑了三圈,他竟然毫无察觉,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
程嘉束第三次来到他面前,将马停下,低头问他:“如何?”
祈瑱恍然回神,道:“哦,哦,还成。你再骑一段我看看。”
程嘉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还是听话地骑到马场尽头,又掉转马头重新骑回祈瑱面前。
祈瑱这回终于仔细看了程嘉束骑马的姿势,定了定神,道:“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你身形不要过于僵硬了,腰还需再挺直些。”
他伸手推了推程嘉束的腰,让她挺直腰背。又道:“骑马的时候,你的身子可以随着马背晃动的一起自然摇摆,这样才会更稳当,你方才那样绷着反而不好。还有,你控缰绳的时候……”
又指出了程嘉束几个错处,他才道:“好了,你再骑一圈我看看。”
程嘉束说是跟石栓学过骑马,可石栓一来骑术很有限,二来也不好过于仔细,所以只要程嘉束能上马下马,能小跑起来,在石栓看来便可以了。*看`书.屋` ?追¨嶵?欣.章^結~而在祈瑱这样的行家看来,程嘉束的骑术简直全是毛病。
只是他也确实会教人,知道不可一次指出太多毛病,只能徐徐改之。便只浅浅提几句,叫程嘉束再去练习。
程嘉束在学习骑马上面是很用心的,也很听祈瑱的话,按他的指点又骑了一圈,确实长进不少。
祈瑱是头一回与女子有这样的交往经历,见她学得快,心中很有成就感。难免感慨,怪不得古人说红袖添香,夫妻之间这样寓教于乐,原来也是这么有兴致的事情。
程嘉束又骑了两圈,祈瑱点点头道:“不错,大有进益”
他瞧着程嘉束,若有所思道:“这马你骑着,确实有些大太了。”
他想了想,道:“你先练着,过几日,我再给你寻一匹好马。”
只是却不知道束娘喜欢什么样的马。给她的马,该要好好挑选一番才是。
过了半月,祈瑱果然又送来一匹马。这是匹通体雪白的母马,只有四只蹄子是黑色。面相也好看,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瞧着十分温顺可爱。
程嘉束一看就喜欢上了,摸着它的白色皮毛不舍得撒手。
她是个知情知趣的,得了祈瑱的好处,便要回馈人家。晚上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将感谢之意表现地明明白白。
祈瑱哼笑一声:“你说你这人,平时怎么不见你这般殷勤。”
程嘉束是真的喜欢那匹小白马,这会儿子也不与他计较,笑咪咪道:“侯爷送的礼物那般好,我感谢一二也是应当。”
祈瑱专心吃饭,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得意非常。要不他愿意跟程嘉束相处呢。但凡给她好意,喜欢与不喜欢,都坦坦荡荡摆在明面上,不叫人猜她的心思。~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
且若是礼物真送她心坎里了,她也是真的承情,是知道怎么讨人喜欢的。叫人觉得,这礼物没有白花功夫。
食不言。祈瑱看着默默吃饭的程嘉束与祈彦,再一次觉得,眼前的日子虽好,可为着长久计,还是得将她母子二人接为京才是。
因有着这样的心事,又一个休沐日,祈瑱与廖先生手谈棋局,不免就问起了彦哥儿的功课。
此时廖先生正正经经也教了祈彦两年多了,见祈瑱问起儿子的功课,不由拈须笑道:“彦少爷聪慧好学,一点即通,又肯下功夫,如今旁得不说,一笔字倒也勉强可以见人了。”
祈瑱不由也笑。祈彦自小有母亲教导,书是读过一些的,只是字却是从头学起的。如今廖先生敢说他的字能见人了,可见彦哥儿于学业上确实是花了功夫的。
祈瑱随手下了一子,道:“都赖先生费心指导。”
廖先生也颇为满意这个学生,看着棋盘斟酌下一步的落子,边道:“彦少爷这般天份,便是科举,也不是不能一试。可惜了……”
可惜祈家是勋贵世家,不须走科举之路。况且瞧程夫人也不似有让儿子科举的意思。自从侯爷给祈彦寻了个拳脚师傅之后,程夫人竟似是更重视祈彦的武艺了。每日里大半时间反而花在了骑马射箭,拳脚刀棍上去了。
祈家靠兵事起家,程夫人有此行为并不稀奇。只是从前看她那溺爱孩子的样子,实在想不到,她竟还舍得让孩子吃练武的苦。
祈瑱不觉得可惜:“彦哥儿本就是长子,习武更好。”他的嫡长子,自有大好前程,又何需走科举那条路。
常顺也说过,祈彦于拳脚上也肯吃苦,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平时也经常跟亲卫们对练。他待亲卫们向来尊重,他师傅也是亲卫出身,所以亲卫们指导他也上心。如今祈彦的拳脚功夫进益很快。
熙宁侯本就是领兵出身,彦哥儿是他嫡长子,他自然希望儿子能继承衣钵。故而祈瑱更看重儿子的习武天份。
倒是晟哥儿,瞧着文静秀气,将来倘若武艺不成,或可从文。
廖先生听祈瑱这口气,倒是已认定了祈彦这个长子的地位,也不觉得意外。如此良材美质,又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祈瑱看重他实属正常。
廖先生看了祈瑱一眼,不由有些笑意。更何况程夫人也非常人,那侯爷对程夫人上心,如今二人夫妻恩爱,祈瑱爱乌及乌,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提到祈彦的功课,廖先生不免又想起件事,也便趁这个机会出说来:“少爷于功课上很是上心,如今经学皆是过了一遍。接下去便是深研。只是少爷从小在璞园长大,少与旁人接触交流,这于做学问上并无好处,还是该广博见闻,互通有无才好。”
祈瑱听廖先生这话,不由便问:“先生的意思是?”
廖先生拈须道:“依我的浅见,
待少爷再大些,还是该给他找个书院,跟着同窗学子,一起学习更为恰当。一直窝在这别院里,总难免不闻世事,过于闭塞了些。”
祈瑱向来信任廖先生,自然也重视他的意见。
他此前便想接程嘉束回京。只那个时候裴夫人执意不许,他不好违拗母亲,再者,他在京直营当差,住在璞园也方便,便将此事搁置下来。
只是如今他跟程嘉束感情甚笃,便越发替她着想。她一个堂堂侯夫人,屈居别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廖先生的建议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思忖片刻,祈瑱便做了决定:“既然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先在京里寻个好书院。”
最好的学府自然是国子监了。只是彦哥儿年龄太小了,如今是进不去的。况且国子监多为文官晋身之道,彦哥儿却是没有必要去挤这条路的。
廖先生点点头,又道:“倒也不必着急。先把基础学扎实了再去更好些。”
祈瑱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
只是,既然彦哥儿要回京念书,不若便借此机会,将她母子二人接回京中。至于自己,顶多以后辛苦下多跑些远路罢了。总归以前也是这么着的。
“回京”?程嘉束诧异看着祈瑱:“为何突然要回京了?”
祈瑱知道程嘉束是不太愿意回京的。若是依他以前的性子,定然免不了要多思多想,疑心是程嘉束犹有怨气,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只是现在他自觉了解了程嘉束的品性,知道她不喜欢拘束。也因自小在程家无人教导,对人事世故颇有不通之处,不明白回京对她的意义,方会如此。可她虽不懂,他要真心为程嘉束打算,却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祈瑱道:“将你安置在别院,本就是委屈你了。再者彦哥儿如今大了,廖先生也说过,最好是给他寻个书院读书。我想,不若便借这个机会,搬回京中,也方便彦哥儿读书。”
祈瑱若说是别的理由回京,程嘉束只怕还要推脱一番。只是祈瑱说了是为彦哥儿读书打算,程嘉束便迟疑起来。
祈瑱见她迟疑,便又道:“彦哥儿一日日地大了,总在别院也不行。为着日后,他总该结交些身份相当的好友。难道你就让他他一个堂堂侯府嫡长子,整日里只跟一些乡野小子一起疯玩不成?”
程嘉束冷冷看了祈瑱一眼。
祈瑱心里一咯噔,马上道:“这原是我的不是,怨不得你。只是我们身为是彦哥儿的父母,总得替他的前程考虑。他将来总要继承家业,也该去见些世面,学些交际应酬。便是为了彦哥儿,也是必得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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