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芳恭顺地谢过,在凳上偏身坐下,听裴夫人与祈瑱闲话。-优*品,小-税,蛧? ,庚_欣+蕞^哙,
“你这回出去这么久,回来总可以在家多歇息些日子了罢?”
祈瑱道:“上峰准了十日的假,这几日便可在家陪母亲。”其实按例只有五天,只他又报了受伤,便多了五天。但这话却不好告知母亲,徒教母亲担心了。
裴夫人知道如今职务紧要,假期难得,便笑道:“好,好,这几日便在家好好休息,给你补补身体。已叫人送信给你姐姐,她明日便来看你。”
祈瑱奇道:“姐姐不是跟姐夫在江宁任上了么,怎的回京了?”
裴夫人笑道:“她家大哥儿说好了人家,回来下小定。幸好你回来的及时,若再晚个几天,她就又要回江宁了。”
想想也有些惆怅,道:“你姐姐命好,说了那样好的亲事,自己也争气,进门生了三个儿子。谁提起她不说她有福气?倒是你,这个岁数了,膝下也就晟哥儿一根独苗……。”
李珠芳微微低头,堵在胸口许久的那口气到底是散了。
魏氏再猖狂,可这府里唯一的少爷也是自己生的。
祈瑱神色淡淡,道:“母亲莫要忘了,彦哥儿也是我儿子。”
裴夫人先是疑惑这个“彦哥儿”是哪个,随即反应过来,便只觉有股子邪火直冲胸口,当即便想发作。
只祈瑱这几年领兵打仗,历经风霜,威仪日盛,裴夫人也渐渐有些怵这个儿子,并不敢像祈瑱刚袭爵之时那样,轻易就张口斥责。
她压下心头火气,板着脸道:“那孩子,待在荒山野岭里,又没人好生教养,能长成什么样子,如何能跟晟哥儿比。”
祈瑱面色一沉,便要说话。
李珠芳见情形不对,赶紧起来打圆场。*9-5+x\i\a`o,s-h-u\o·.¢c-o\m~她笑吟吟给裴夫人加了热茶,双手捧给裴夫人:“姨母,喝口热茶。”
又小声劝她:“姨母,知道您心疼晟哥儿。只是侯爷刚刚回府,这大喜的日子,千万莫要因为晟哥儿跟侯爷起口角。”
她这话说得在理。毕竟祈瑱这次外出大半年,今天刚刚到家,纵然沐浴过,面上憔悴之色依旧不减。裴夫人瞧着儿子那瘦了一圈的脸庞,不是不心疼,她自觉自己不是那等不体恤儿子的母亲,怎么能在儿子外出几个月刚回来的时候,跟儿子生这些个闲气。
当即也不争了,只道:“罢了,你如今主意大了,我也管不得你。唉,你在外头辛苦了这几个月,也着实不容易。如今回到家了,先好生休养几日再说,旁的杂事便先不去管它。”
祈瑱亦是不想一回家便跟母亲口角,点头道:“母亲说得是”。
心里叹了口气。本想跟母亲聊下程嘉束的事,接她回府。只是见母亲这态度,此刻却不好说这个话题,且过几日再说罢。
祈瑱本待吩咐开宴,只他环顾了一周,却不见魏姨娘,略一思索便知缘故,也不问旁人,直接吩咐身边的丫头:“今日家宴,去请魏姨娘过来赴宴。”
李珠芳身形一顿。
今日的家宴本就是她协助裴夫人操持的。依她看来,家宴便是她与儿子,侯爷,裴夫人,一家四口,祖孙三代,团团圆圆一起吃饭。魏氏算什么牌面上的人?也配入席?故而连叫都不曾叫人过来。
却不料祈瑱竟然使人请了魏姨娘。
李珠芳不由看了眼裴夫人,裴夫人却没有看到她的视线,只逗弄着怀里的晟哥儿。
祈瑱怎么会理会她的想法。都是妾室,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小*税/宅/ _耕.辛`醉′全*
他转眼看裴夫人怀里的晟哥儿,六岁的孩童,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他许久不见,也是想念。
见孩子在祖母怀里,乖巧可爱,他忽想起一事,对裴夫人道:“晟哥儿年后便可开蒙了。他这年龄,也到了进学读书的时候。”
孩子读书是大事,裴夫人虽然疼爱孩子,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爽快道:“你是他父亲,孩子进学的事自然是你操心。需得给咱们晟哥儿寻个顶好的先生才是。”
又闲聊了几句,魏姨娘便被请了过来。几人便分了两桌开席。
裴夫人,祈瑱,并奶娘抱着晟哥儿坐一席,李珠芳与魏姨娘二人一席。
魏姨娘进来时见府里几个主子都在,便明白了李珠芳玩的小把戏,坐下来便嘲讽冲李珠芳一笑,由着小竹服侍,也不去理李珠芳,自顾自吃的津津有味,把李珠芳又气个半死。只觉自己辛辛苦苦操持家宴,到最后竟是便宜了魏氏那贱人。可恨姨母竟然也不替自己说句话。
李珠芳心中又委屈又气愤,当夜便又是一夜辗转难眠。只可惜无人知晓。
第二日,祈家大姑奶奶回来探望弟弟。一家人坐着闲话。
姐弟二人叙过别情,祈荟年便关心祈瑱:“弟弟此番回来,想必后面不必再出远门了罢?”
祈瑱颔首:“这几年先是打了北戎,后又平定了西南夷部叛乱,边境算是安稳下来。暂时之间没有战事,倒不必再带兵出去了。”
祈荟年长吁一口气,道:“如此便好。弟弟也可以在家里歇息一段时日了。这几年着实是辛苦你了。”
祈瑱自己倒不以为意。虽则领兵打仗辛苦,可若非如此,他这几年又怎么能升迁这么快。
祈荟年便问他:“这次回来,你又立了大功,你的职使可定下来了?”
祈瑱道:“齐王殿下有意我继续留在京直卫,已推举我为京直卫指挥同知。”
说到此处,他忽然心中一动。若他继续在京直卫任职,倒也无需这么着急将程嘉束母子接回京。她母子在璞园居住,本就离京直卫大营很近。璞园被她收拾得很是齐整,住着舒坦,他在京直卫,便可时常过去,既可照应她母子,也比在营里住着舒服。
他正想着,便听祈荟年惊喜道:“当真?”
祈瑱点点头:“任命书也就是这几日便可下来。”
祈荟年喜得一拍巴掌:“你之前便在京直卫里
做过几年,这回升了指挥同知,也是熟门熟路。我记得这几个卫所的指挥同知都是正四品罢。”
她看着祈瑱,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欢喜:“二十几岁的正四品实职,朝廷上下也没有几个人了!”
祈家终于算是出头了。想想这些荣耀,都是弟弟出生入死换来的,不由也是心疼祈瑱这些年的不易。
许是姐弟连心,她此时也忽然想到了程嘉束母子,道:“我记得弟妹程氏的孩子也该八,九岁了罢?恐怕也该念书了,那别院荒山野岭的,要怎么读书?也该把弟妹与大侄子都接回来才是。”
她已是忘了程氏所出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只得以“大侄子”称呼。
李珠芳本在裴夫人身边坐着,听他姐弟聊天,闻听祈荟年这话,面色不变,两手却不禁将帕子攥得死紧。
裴夫人不悦道:“好好儿的,你提那晦气的作甚。我这两日还想着,阿瑱如今又了出息,又得齐王殿下看重,那程氏,原本就不配咱们阿瑱,不如便借着这机会,休了那程氏,咱们再给阿瑱寻个好的才是。”
祈瑱不由皱眉。便是从前,他没有打算与程嘉束长久做夫妻之时,也不喜裴夫人这样时时刻刻把休妻挂在嘴边。
休妻之事,固然令女方大失颜面,可祈家面上难道就好看了么?从前他有此考量不过是不得已之举。
而他如今已经决定同程嘉束好好过日子。再听裴夫人这话,便更是觉得刺耳了。
只还不等他开口,祈荟年已是不耐烦地将裴夫人堵了回去:“母亲好糊涂。弟弟如今就两个孩子,好好的长子嫡孙,母亲说不要就不要了?”
祈荟年是不知道祈瑱的打算的。她只知道,好好儿的,哪里有将生了嫡长子的正室休出家门的?
更别提她尤其见不得母亲事事偏着裴家。李珠芳一个妾室,下手暗害嫡子不成,反而害了自家血脉,这样的婢妾,放在谁家里能忍?偏就因为她是裴家的外孙女,母亲便依旧护着不肯处治。
就像现在,她跟弟弟许久不见,难得有机会好好坐一起说话,母亲却叫李珠芳也过来。这正堂里,哪里有她一个姨娘的位子?
祈荟年心中冷笑,嘴上依旧不肯饶人:“好好儿的正室嫡妻还有嫡出长子,养在荒山别院里,竟跟外室一样。一个姨娘倒整日里服侍母亲,操持家务,妻不妻,妾不妾的,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咱们祈家脸上就光采了?”
第65章 常顺的亲事
祈荟年一番话说出来,竟是丝毫不给李珠芳留脸面。
李珠芳头垂得更低,心里把祈荟年骂了千百遍,面上却只能强忍着不敢露一点不满。
裴夫人气得嘴唇哆嗦,指着祈荟年要骂道:“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程家害死你外祖父,你竟还向着外人,替那贱妇说话!”
祈荟年不耐道:“外祖父是病死的,关程家什么事?再者程氏嫁到我家,便是我祈家妇,母亲再不喜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多少给她些体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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